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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夏天迎面扑来,蝉鸣惹得人心烦,即使已是黄昏,温度依然很高。姜潋被吵得心烦,随手拿了把伞走了出去。她披散着长发,踩着人字拖。宽松的道服穿在她身上不显得臃肿,反而称的她十分轻松随性。
    转过弯,她来到一条干净的小路上,风中送来淡淡的花香。街道一边开着一家花店,门口摆满了花盆。
    这是一家不大的花店,装修却十分有情调,门口立着透着白色花架,爬满了绿植,层层叠叠的绿色中冒出一朵白色的花苞。往上是一个木质牌匾,上写着:如烟花店。
    “吱呀——”一声,从木门里推门而出走出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乌黑柔顺的黑发被盘起来,斜插了一支发簪,淡橘色的旗袍在她身上尽显优雅,衬得她面若桃花。她抬眼看向姜潋,饱满的红唇微微弯起,眉角眼梢中都透着一股媚意。
    “客人,是来买花的吗?”她头靠在门框上,搭在门上、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的手指里,夹着一根细长的被点燃的烟。
    她藏着笑意的眼里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一袭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如上好的绸缎,眉眼如雾如远山,整个人如六月最清丽的莲花。
    看上去比她前几任的质量高多了。
    这就是上面让她接近的人吗?呵呵,就算没有这个任务,她也很乐意接近。
    季曼文眼中笑意更深,“客人,买朵花吧。”姜潋想了想问道:“昨晚有没有人在你那订了99朵玫瑰花?”季曼文语气有些懒散:“我今儿还没开张呢。”
    姜潋望了望四周,拿了一朵雏菊来到她面前,递给她五十块钱。季曼文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腹轻轻搭在姜潋的手上,若有似无的在她掌心里挠了一下。
    姜潋像被电了一样猛然收回手,偷偷伸到背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季曼文抽了口烟,轻轻喷到她脸上。烟雾朦胧了她的视线,姜潋垂下眼,目光落在那朵单薄的雏菊上。她听见季曼文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记不得了,明天再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姜潋盯着紧闭的木门,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山下的世界太可怕了……
    等姜潋找到那家宾馆,在找到杨杰骏时,已经是晚上了。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杨杰骏才轻轻打开门,露出一条缝往外看去,见到姜潋,杨杰骏心有余悸:“那个女的走了吗?”
    姜潋道:“她没来。”杨杰骏松了口气,转身让她进来。姜潋站在门口看他:“今晚你回家住。”杨杰骏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回回回回家?我不回去,我会死的。”
    姜潋耐心跟他解释:“你不会死的,你不回家,她是不会来的。”杨杰骏一听,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姜潋盯着他,杨杰骏一脸怯懦,抱着床柱不肯松手。
    “1990年7月12日,是谁的生日?”姜潋问他。杨杰骏愣了下,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爸妈的。”他苦苦思索了下,不确定的开口:“我有个姐姐,可能是她的。”
    姜潋朝他伸出手:“把你姐姐的地址给我。”杨杰骏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她:“她……十年前就去世了,好像是……坠崖。”“在哪里?”杨杰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很久就搬出去住了。”
    “行吧,有事电话联系。”从杨杰骏这里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姜潋只得将自己的手机号码些写给了他。
    关上门,检查了一下门上的符完整的贴着。姜潋回头往电梯走去。
    垂在肩膀上的发丝轻微动了下,姜潋停了下来。她拿出手机,手机无信号。
    狭窄的走道里空荡荡的,头顶的天花板压的很低,两边暗红色的大门紧闭着,踩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整个人似乎都要陷下去一样,只能勉强保持平衡。周围无比寂静,姜潋走了几步回头看去,有一扇门正对着她。她抬头看去,天花板摇摇欲坠,周围的景象在缓慢扭曲变形着。
    沉闷、压抑。
    她被困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四面都没有缝隙,她找不到生的出口。
    电梯停在13楼,姜潋伸出手按下电梯,电梯上方的数字缓慢的变化着。
    13……13……13……
    一直停在13楼的电梯。
    不知哪里来的风轻轻吹拂起她的碎发,姜潋扭头看去,那扇正对自己的门,忽然间从门内渗出了大量血液,将墙面和天花板尽数染成红色,翻涌着朝她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瞬间剥夺走她呼吸的空间。
    姜潋跌倒在地,双手紧紧握住脖子,好像有人正用看不见的绳索勒住了她的脖子般。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滑落下来,姜潋张大了嘴,想发出声音,声音却尽数消散在空气中。她死死的盯着前方,血水中似乎裹着一个人形一样的东西正在朝她走来,她每走一步,肺部的氧气便少一分。
    眼前逐渐闪过白光,在片刻的白光中,姜潋看见了自己还在襁褓时便被天师捡回了家,随后便是种种回忆,走马观花般。她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想画符,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右手传来剧痛,似乎骨头已经被捏碎。
    十指连心,右手的疼痛很快让她无法继续思考,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下来。她的眼皮垂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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