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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别没多久,却已过去一年。
这一年里,刁吉怕是过得不太如意,一张小脸瘦得凹陷,凸出高高的颧骨,眼底下泛着淤青,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精气神。
可他的底子摆在那里,虽瘦骨嶙峋,仍美得很,由内而外透着病态的美感。
一只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伤痕交错,似是遭到了非人的对待。
听说,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难不成,刁吉的金主也是
书中的主角受混成了这惨样,有些微妙啊。
刁吉微微睁眼,有气无力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得,看这说话的风格,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啊。
走到床边,萧靖轻声问:你怎么了?
嗤,还能怎么,不舒服呗。刁吉慢吞吞地坐起身,不时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一时间,两个曾经的宿敌相看无言。
很难想象,他们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没有吵闹、没有嘲讽,却也不热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萧靖腹诽,他这样子,像想不开吗?
随即,看了看他泛着鞭痕的手臂,又觉得有可能。
刁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说:被打,很痛呢。
想了想,萧靖疑惑问:你和江元化
是怎么回事?
刁吉一顿,瞪大泛着红血丝的眼眸,神似癫狂:他疯了。
萧靖:又是这一句话,怎么人人都说他疯了?
见他不信,刁吉情绪激动,大吼:他疯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就是疯了!
萧靖不禁后退一步,只觉得,他更像疯子。
刁吉攥紧拳头,发泄一通后,心底的压抑稍稍缓解了些,喘气说:你不信?呵,呵呵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
刁吉一顿,似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满眼恐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他时不时把我抓过去,绑在实验里
说到这里,刁吉闭起双眸,小脸一片惨白,胸膛起伏不定,情绪几近崩溃。
这一年来,江元化始终不愿接受萧靖昏迷不醒一事,一边让人研究T病毒,一边起了更疯狂的想法。
他
打定主意,倘若萧靖真死了,就将他的大脑移植到刁吉的头颅中,妄想他的意识能延续。
为了那一天,一批顶尖医学专家竭力专研,不时以刁吉做实验。
在实验室中的日日夜夜,唯有头顶的白炽灯与之相伴,耳边是机器的嘀嘀声。
实验室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更没有时钟,他常常精神恍惚,无聊时,数秒度日。
虽身体没有遭到折磨,可精神在极度压抑中,几近崩溃。
在漫长的孤独中,他情绪紧绷,场常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多少次,刁吉哭声哀求,却连江元化的面都见不到。
偏偏,江元化不想要他的命,每做完一次实验,就会让他回去,过一段时间,又抓过去。
算一算,距离下一次被带走,只有几天了。
与其遭到非人的折磨,不如死了。
今晚,刁吉想着一死百了的,他却来了。
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难不成真有感应?
不,不可能的。
他们比仇人更像仇人,萧靖见他落魄,心里很开心吧?
然而,事到如今,他早就怕了,生不起一丁点的坏心眼。
一年来,刁吉在无尽的绝望中,感到恐慌,他不止一次在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处处欺侮他、命人绑架他,也不觊觎他的肾脏。
早知道
可惜,没有早知道,他干的坏事,天理难容,一旦爆出,也难逃千夫所指。
一时间,前尘往事,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刁吉的心头。
想着,他竟哭了,我不想死,可我更怕生不如死
江元化不是人,他真的是疯子!
萧靖欲言又止,含糊说:他那般喜欢你,也等了你几年,不会轻易死心吧。
如果你们之间存在误会,可以解决的,只要你
还爱他,他也爱你。
萧靖一心想让他们复合,试探道:不如,你耍些手段,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刁吉凄惨一笑,你以为,他对我还有感情?
应该吧
呵,不可能了。
刁吉干的事,江元化全都知道了,他暴怒时,太过可怕,不敢再回想。
随即,刁吉直勾勾看着萧靖,幸灾乐祸道:不过,他对我死心了也好,被一个疯子惦记着,是很可怕的。
哥哥,我真同情你啊,他对你越在意,你就越逃不了。
萧靖摆摆手,语气坚决:别叫哥哥,我瘆得慌。
其实,他也不知因何瘆得慌,只觉得心里都发毛了。
想了想,他自我安慰:我跟了他几年,都没得到过一个眼神,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让他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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