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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身为师叔,与白儿相比,还差得远了。
白儿年纪轻轻,尚且一心修行,你倒好,不是陷害同门,就是下情毒害人,当真可耻!
你没救了
这些话,句句刺人,却是出自他的口中。
陆长渊悔恨交加,想起往事,尚且心痛难耐,他的师弟
萧靖在听到这些话时,该何等难受啊?
看来,你想起来了?萧靖笑了笑,淡淡说:明渊真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顷刻间,他的笑容尽无,逼问:陆长渊,若你入魔,又当如何?
陆长渊喉头一哽,握住他手腕的大手都变得寒凉:师弟
别,你千万别再唤我师弟!萧靖拍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慌张摆手:我不愿与魔道为伍,请你有自知之明,并好自为之。
言罢,萧靖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问: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长渊心乱如麻,有再多的话,都难以言表。
耸了耸肩,萧靖无奈笑笑:看来,你不想说了?正好,我也不想听呢。
随即,萧靖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还嫌弃地拍了拍手腕,仿佛与他同处一片蓝天,都觉得晦气。
在他走后,陆长渊愣在原地,如一块没有感情的大石。
一会儿后,他的指尖才微微动了动,在心里说:凉老,那些话,真是我说的。
凉老无声叹息,沉沉说:是。
我怎么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陆长渊的心很痛,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天道好轮回,他的报应才刚刚开始吧?
凉老不愿多言,两人之间的恩怨是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也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轻易揭过。
说到底,明渊小子的确言行有亏,也欠了一身情债,被青莲真人漠视,也情有可原。
掐指一算,天机一片凌乱,两人的命运交缠交织,如一团乱麻,一人动,则牵扯另一人。
凉老见多识广,也被两人的命理惊住,果断闭目,唯恐遭到天谴。
陆长渊不知在想着什么,眼神明明灭灭,魔气骤然纷乱,又忽地烟消雾散。
顷刻间,他站如高山之松,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能的傲气,哪还有入魔的迹象。
然而,唯有凉老心知,他越压迫,反噬时,就越猛烈。
他的心乱了,魔气乱了,连道心都不稳,已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沦为魔道巨擘,受万万人唾弃。
偏偏,陆长渊一再压制,将满腔的苦闷和悔恨,都藏在心底,装作一派淡然的样子,实则心在流血。
师弟不喜欢我魔气缠身
话未说完,他吐出一口鲜血,仿佛被重创,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脸色一片煞白。
凉老大惊:明渊小子,你别再压抑自己了!
师弟对我颇有微词,我不能再让他失望。
陆长渊想展露笑容,一扯嘴角,又吐出几口血,染红了大地。
咳咳咳
刹那间,他单膝跪地,紧拽着胸口,疼得瞪大双眸,大口大口地吸气。
忽然,他一掌拍向胸口,疼得连连吐血,可身体的疼痛稍稍盖过了心疼,不禁稍缓神色,想也不想,又是狠狠的一掌。
大地,一片血色。
凉老不忍再看,埋怨道:你这又是何必?
陆长渊双眼充血,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艰难说:心,不会那么痛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你凉老欲言又止,神识一探,提醒说:青莲真人遇到了你的好徒儿,似乎起了争执。
陆长渊身形一顿,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想也不想,就往一处方向遁去。
此时,萧靖遇到了柳元白是真,起争执也是真。
桃花树下,两人相对而立,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脸色铁青,空气察觉有异,纷纷绕路而行。
柳元白穿着一袭清雅的白色道袍,发丝随意撩起,身形略消瘦,比平时多了一分恣意,明明精心打扮,却隐约有别人的影子。
他朱唇轻启,含笑道:师叔,好久不见,你终于醒了!
世人都说你陨落了,可我不信。柳元白摇头叹息,无辜说:师父还心系着我,你不会甘愿一死吧?
若是以往,原主早就暴跳如雷。
偏偏,萧靖不以为意,轻描淡写问:真的吗?
柳元白一顿,坚持道:自然是真的,师父爱我,一心与我结契,你也知道的。
萧靖:真的吗?
他面色不改,明明无动于衷,又像是在看笑话,令柳元白心生怨恨。
师叔,你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还在责怪我抢走了师父?可感情一事,是身不由己的。
萧靖:真的吗?
柳元白笑容全无,冷冷看着他,眼神怨毒:你故意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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