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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不解,迷茫道:小侯爷,你刚才不是解手了?
言罢,他顶着萧靖吃人的目光,缩肩低头。
公孙明一听,不知他意欲何为,更不能让他胡来,你身子不好,别折腾自己。
我!我不是,他怎么就折腾自己了?
这一个个的,简直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此时,申淮着急问:王爷如何了?
鬼医叹息一声,捏着花白胡子说:王爷本就抱恙,突逢心神大乱,遭蛊物反噬,险些无力回天。
言罢,鬼医撩起李睿的衣袖,解开包扎着纱布的手腕,露出深可见骨的划伤,一边换药,一边说:
为了救小侯爷,王爷不惜以身试蛊,更以血喂养天命蛊,欲与你共享寿命。
萧靖中了阴阳蛊,身体愈虚弱,蛊物愈张狂,破心而出之时,就是宿主命丧之际。
偏偏,阴阳蛊太阴邪,又是流传于古书典籍中楠枫的蛊物,如何解蛊,尚无定论。
当初,李睿一心要救陆离,以小侯爷试蛊,可没有解蛊的打算。
事到如今,为了救小侯爷,他又无能为力,唯有以身试蛊,可谓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鬼医唉声叹气,闷声说:小侯爷,你当日从城墙上跳下,伤势很重
鬼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吊着他一条小命,这口气能撑多久,全看阎王爷留人到何时。
那一天,李睿快疯了,整个人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目充血,癫狂大喊:把人救活,把人给本王救活!
若不是公孙明和申淮拉着他,后果不堪设想。
鬼医无奈,寻来一对天命蛊,各自种下蛊物后,两位宿主可共享寿命。
一人生,则另一人生;一人死,另一人也死。
可以说,李睿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萧靖的身上,若他死了,自己也绝不苟活!
而且,养天命蛊极其刁钻,不仅要宿主每日以血喂养,蛊物还会顺着伤口钻入体内,寻找适宜的器官寄居。
这个过程,一旦开始,少则持续半年,多则几年。
医书中,不少人曾养过天命蛊,却难以抗住没日没夜的折磨,硬生生殒命。
成功的,屈指可数。
鬼医曾一再告诫,可李睿听不进去,只要能救下心上人,受折磨算什么?
他不怕痛,就怕萧靖会死,那时,将生不如死。
鬼医:唉
一时间,众人皆隐晦地看向同一个人。
系统听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说:宿主,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萧靖嗤笑一声,这番话,他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不论是谁的主意,只能能让萧靖心疼,就成功了一半。
鬼医之言,想必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伤害之后,再去挽回,就能当过往都不存在吗?
萧靖呼出一口浊气,在众人的目光中,轻笑道:这大可不必。
鬼医愣了愣:什么?
环顾一圈,公孙明和申淮神色动容,他们聪慧过人,心知少年的未尽之意。
王爷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或者说,我是死是活,又与王爷何关?
此言一出,鬼医万分震惊,几度张口结舌,似乎没料到他的狠心。
绿竹闻言,更是吓得跳起,恨不得捂住主子的嘴,让他别祸从口出。
贴近后,绿竹摸了摸鼻子,低声提醒:小侯爷,那是睿王,你说什么呢?
睿王又如何?萧靖气笑了,反问: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就该围着他团团转,就该为他牵肠挂肚?
绿竹张了张嘴,闷声说:也不是。小侯爷真是的,明知道他的意思,却故作不懂。
如今,是睿王的天下,绿竹很担心,若小主子得罪了他,会吃苦头吧?
萧靖深吸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发誓,我对王爷不再心存妄想,往日种种,皆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但
从今往后,我与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不必多言。
鬼医大惊,可你
我的命,我能做主,是死是活,都能一力承担。说着,萧靖坦然一笑:所以,王爷不必养天命蛊,我不需要。
或者说,他不领情。
他一生坦坦荡荡,为何要背负一条人命债?
萧靖看了看床上的李睿,眼中再也掀不起波澜,无恨也无爱,淡淡说:此生,我不怕死,也不怕苟活,只愿与王爷一刀两断。
言罢,他转身就走,身后却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脚步一顿,就算未回过头,萧靖也知,怕是李睿醒过来了。
或者说,他早就醒了,只是心存侥幸,妄想萧靖只是一时失望,心里还爱着他。
李睿躺在床上时,身体很痛,心更痛,萧靖的一字一句都让他心如刀割,漫天的恐慌让人无处可逃。
若萧靖哭着或骂着,李睿尚能安慰自己,两人仍有转机。
偏偏,他语气淡淡,不哭也不闹,就将往事抛之脑后,发誓要一刀两断,这让李睿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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