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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瞳巨斧客”黑衣罩头,黑布蒙面,手持巨斧,形象太好认。南星冲进侍卫群的时候就扯了黑衣,到现在都是寻常武林人士的劲装打扮。要不是追命叫开,这些人甚至没发现她是女子。
    冷血被南星扶住,将身体的重量往她那边靠一靠:“还好。”
    “吹牛。”南星手上送一道“万物生”过去,助他稳定伤势。“但凡还好,你会让略略扶一路?”
    凌落石的“将军令”可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哪怕只沾到了些许掌力,也够五脏受损,痛不可当了。
    冷血被怼一句,乖觉的不说话了。
    心里再烦乱,事情再复杂,也是要先治伤的,治伤就得听南星的。所以这一屋子人得了南星一句“安静些”之后,就都各自回房间休息,甚至在房间里都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吵到她。
    等南星的治疗告一段落,冷血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伤势一稳定,那闹心事就又占了上风。偏这种事别人还没法劝。
    追命见冷血处于困局,他为人重义,又生性豁达,常玩世不恭,笑闹江湖,此际忍不住便埋怨了几句:“世叔也真是的!看来,他是一早洞悉你的身世来历的,但却仍教你来面对这绝境!嘿嘿,这些高人,老是鬼神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苦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给他摆布得滴滴的两头转圈儿。你看这局面,多不好受!”
    南星眨眨眼睛:“爹爹知道?对呀,爹爹捡的小豹子,肯定知道……”
    冷血忙道:“不关世叔的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是自己过不了这关,就枉费他一番苦心了。他不约束我,让我自行攻破,这才是让我日后可独立于江湖的好办法。”
    南星托着下巴道:“我觉得不是呢。如果凌落石真是小豹子父亲的话,那爹爹把我放过来做什么?不该完全交给小豹子,让他自己选到底怎么办吗?我在这,要是一个不高兴,岂不是成了小豹子……”杀父仇人。房间隔音不好,没说出口。
    追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世叔多疼啾啾你是知道的,不会让这种两难转嫁到你俩身上。”杀父之仇啊,哪怕有一点可能也是要避免的才对。
    冷血心上稍松快了些,应了一声:“嗯。”
    追命说几句怨言,其实也是说说罢了,主要为了吐一口怨气,轻松一下局面。现在看冷血伤势稳定,说道:“世叔曾赠我一锦囊,临行前再三各我叮嘱:若遇人情道理上无法解决的困境,始拆此囊。看来,这是拆阅妙计的时候了吧?”
    南星撇嘴:“爹爹总闹这些玄乎的,等回去了一定拔他胡子去。”
    三人笑了一回,追命才掏出锦囊,倒出一颗蜡丸和一张纸条,纸上只有十二个字,写得沉潜透劲,赫然是诸葛先生之手笔:“没有说过人坏话的可以不看。”
    这样一看,众皆莞尔,追命笑道:“看来,世叔是早知道我们会怨怪他老人家了!”
    南星笑嗔一句:“事做的不地道,还不许人说吗。”
    追命遂捏碎蜡丸,锦囊里没有妙计,只有三个字:“苏秋坊”。
    “这什么东西?地名?人名?还是别的什么物件?”南星问。
    冷血道:“我记得有个人好像叫这个名字。”
    追命常在凌落石身边,倒是有些印象。找来那三个名字很奇怪的的本地人阿里、侬指乙和二转子过来一问,就更确定了。
    苏秋坊是个人名,他是此地甚有人望也权威有学问的人,上次在危城率众为黎民百姓伸张正义、呼告请愿而触怒凌落石的,正是此人。
    随后大家继续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些什么。
    还是追命乐呵呵的道:“世叔写的是苏秋坊,我们就去问他去。”
    有了目标,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南星全程跟着,然后就发现自己比起冷血来,认识的人可真是太少了。自己跟无情和萧剑僧都出过门,也算做了不少事,从始至终都没认识多少人。而冷血,才来“危城”这边多久,就结识了名字很怪的那“五人帮”,原来是五个人来着,后来其中两位死于事件,也算对冷血有恩。
    除了他们,还有凌小刀和凌小骨姐弟。南星觉得冷血和凌小刀之间有点挺奇怪的气氛,不过冷血现在心乱,她也就厚道点,先按下,不给他添乱。
    然后就是离“危城”不远的一处叫做“老渠乡”的地方,冷血跟那的很多人都熟。南星想着,“冷血”这个外号取的绝对有问题,这家伙除了不太爱说话,哪里“冷”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冷血为什么“冷”了。
    那个叫苏秋坊的书生,在查验了诸葛先生的字条和追命的“平乱玦”之后,才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当年诸葛先生接到情报连夜赶到危城,但悲剧已生,冷家全族被杀。他悲愤之余,凭着蛛丝马迹,到了“罢了崖”崖底搜寻,终于有所发现。当时,绝谷里有两个婴孩,一死一活。一个早已摔死,另外一个却安置于岩穴凹处,小小童眸已在趣致中隐现刚强之气。
    诸葛先生当时曾仔细留神,发现摔死的婴儿,裹着他小小身躯的布质华贵暖软,正是“大连盟”缎绸厂自制的布料。而在这婴尸之旁,还有一个给跌碎了脑壳的汉子,诸葛先生认识这名汉子,正是冷悔善麾下的勇将盖虎蓝。而这脸色紫金的婴孩,在未跌死之前,胸腹已遭人跺了一脚,还曾着了一剑。稍懂医理的都看得出来,不管是一剑、一跌还是一脚,哪样都能直接要了这脆弱婴孩的命,更何况是三样齐加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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