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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出“东堡”,南星想去换身男装,被奚采桑拦住了,理由也说得过去:“这么精致的发髻,拆散理顺之后恐怕就不用出堡了。”
南星感觉到有人带着恨意盯着自己头上的发饰看,不用特地去找,神识一扫就知道是休春水。
很好,那就戴着吧。早知道这样能刺激到你们,就多戴几件了。
一行六人赶往最近的一处案发地,这里已经被捕快们搜查过很多遍了,自然没什么可查的。
四处看过之后,奚采桑提议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南星没意见,她感觉这些人一定在计划着什么,有种大战之前的紧张感。
果然,喝着茶,粱红石一个没拿稳,一盏褐色的乌梅汤就泼了……江爱天一身。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的,南星以为会冲着自己来呢。
汤水半温,称不上烫,所以也没烫伤的可能。只是江爱天紧着擦拭之下,衣服上还是留下了好大一片污渍,眼见着不能穿了。江家积富,江爱天即使不生气,也不愿意穿着脏污的衣服,必是要换的。
梁红石态度良好,忙着赔不是,一叠声的道歉。她这态度,身为结拜姐妹的江爱天也就不计较了,提出要回不算远的自己家里换衣服。
梁红石马上起身去叫了马车来,扶着江爱天上车。
南星自然跟着一起。现在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五人虽是结拜了,但计划应该是瞒着江爱天实行的。反正自打那一叠银票塞进了袖子,奚采桑四人就一直有人盯着她。随意的一些小动作,都能惹来她们的警觉。应该是很想要这些银子了。
来到“江府”,南星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江府是豪门大户,门前两只人高石狮都是镀了金的。而奚采桑四人来到这气派的大门口时,也有一种又妒又恨的狠意。
因要换衣服,江爱天遣退跟随引路的七八名仆婢,只留了两个贴身的侍女服侍。
江爱天闺房自是华贵又气派,屋内摆设即使是不懂这些的人也知道定是贵重的。
侍女打开衣柜,柜子里按颜色排列整齐的各种衣物,偌大的柜子塞的满满当当。
侍女捧出精致的衣裙来,江爱天却不满的挥手:“我们一会还要去查案,哪穿得了这些,找件利索衣服来。”
“五妹妹好福气。”奚采桑笑道:“妹子嫌多,我可欣羡,不如布施一些,给我们花用,天下之至乐,想来莫逾于此矣。”
江爱天沉下了脸:“没想到大姐也是个糊涂万分的俗人,教珍奇蒙了眼。”
休春水盈盈笑道:“话不是那么说,五妹子既然美玉黄金已司空见惯,我们这些没出息的姊妹可抵押勒赎的过活,不如布施布施给我们吧。”
江爱天冷笑道:“好没规矩的,识着你们算我们倒媚,我虽没把古玩奇珍瞧在眼里、但家父家兄,可视作命根子,你们怎能老不识羞的跟我要?”看南星一眼,“也不怕人家南星姑娘笑话。”
奚采桑笑道:“你看她可笑不笑话?”
江爱天转头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南星已经身体瘫软的趴在了桌上,修春水就在她背后,手按在她背心的几处重穴上。
江爱天吃惊之下,更来不及应付骤然发难的奚采桑和梁红石两人,只一个照面就被制住重穴,动弹不得。而居悦穗也同时出手,拦住了正为江爱天翻找衣物的那两个婢女。
顷刻之间,屋内的的情况已经分明。那两个武艺极其地位的侍女甚至连防身的兵器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控制住了。
江爱天悲声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
奚采桑道:“我?我们什么都要。”
江爱天颤声道:“你们,你们……”
奚采桑笑得十分淫邪:“我们?我们就是干下那几宗奸杀抢劫案的人。”
南星现在挺高兴的,原来真跟话本上一样,做了坏事的人在得手后是忍不住激动,要向人炫耀的。
奚采桑笑着,她的声音忽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改变,像家里养的母鸡有一天喔喔地啼起来,变成了雄鸡。“我是阴阳人,好了你,再杀了你,就如之前那几宗案子一般。”
“你们富贵人家,好写意啊,”梁红石狠狠地道:“我们呢?我丈夫是丐帮分舵主,什么苦没受过,现在我们要你们也受受痛苦、欺凌的滋味。”
“不过,我们的丈夫都不知道我们干这种事;”休春水诡异地笑道:“他是市井豪侠,流的血已可以浇遍你院子里种的花吧?好不容易才在今天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他是大侠,不干这种事,我可不管!”
“有一天我们的丈夫会感激我们,赞我们做得好、做得对,够绝够痛快!”居悦穗道:“我丈夫做捕头,一寸血汗一寸险的挨,破了大案千百宗,收入还不够一个小贼头!”
“你听听,江五妹妹,”奚采桑笑得古古怪怪的,向吓得魂不附体的江爱天道:“我是穷秀才奚九娘的姐姐,也是他哥哥,我可不能目睹他一世没出息,一辈子挨穷挨饿。”
“别杀我……”江爱天的眼泪没命的流,却忘了哭泣,“求求你们饶了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都给……”
“本来就不由你不给,”奚采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冰凉的尖刃贴近江爱天的脸颊:“我先要了你,再杀你全家,财物洗劫一空,要是你哥哥江瘦语回来,也一并把他宰了,四大名捕任他们怎么查,都以为是淫贼干的。千料万猜,都想不到是我们几个闹着要擒凶正法的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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