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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瘦瘦小小的,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苏是凡不敢走过去,堂姐抬头看见了她,他以为姐姐会骂他会打他,但是她没有,姐姐只是站起来抱住他说:“是凡,不关你的事,我知道的,你跟我一样很担心很难过,你不要太自责。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姐姐一遍一遍的哭着说:“我们都不想的,是不是?怎么会这样呢?”
姐姐的父母为了接他躺在急救室里,她非但没有责怪他,还抱着他安慰他。
苏是凡只得哭着抱住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远在国外,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小小的孩子抱在一起。
直到医生护士推出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姐姐哭着走过去,嘴里叫着爸爸妈妈,然后就晕倒了。
那个暑假,日头一如既往地毒辣,十五岁的苏是凡和苏亦舞,一瞬间就长大了。
苏是凡从那个时候起就在心里下定主意,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苏亦舞,再也不让她承受任何痛苦和欺侮。这是他欠姐姐的。他欠姐姐的一生一世都还不了。
听到这里田心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十五岁的孩子就要独自承受父母双双离世的巨大悲痛,苏亦舞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她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在和爸爸妈妈撒娇,不知世事懵懂无知。
“日月山水度假山庄是大伯和伯母生前非常看中的一个项目,项目的名字都是姐姐起的,所以这个度假山庄对姐姐很重要。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找幕后买家,没想到这个幕后买家居然是江康伯。”
苏是凡拳头捏得紧紧的,恨恨的说:“这只老狐狸让我姐姐找了这么久,我肯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田心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苏亦舞的电话,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她点开微信,想了一下,却不知道给她发送什么消息。
现在的苏亦舞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她可能也不想有任何人去打扰她吧!
田心放下手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一直默默开车的小午突然说:“老板,我看到苏总的车了。”
苏亦舞红色的法拉利停在翠山公墓的停车场,他们三人赶忙从车里下来,坐在车里抽烟的马叔早就看到他们了,他下车将他们三人拦住:“苏总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不要去打扰她了。”
苏是凡忙说:“马叔,我姐情绪怎么样?要不我一个人上去,我也不打扰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马叔摇摇头:“副总,苏总说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马叔突然眼睛一酸,带着哭腔说:“十三年了,经过那件事之后,还是第一次看见苏总那样哭。你们就都坐在车里等,她一定不想让你们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田心的眼泪早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往公墓的方向看去,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墓碑,也不知道苏亦舞父母的幕在哪里。
她只好拉着苏是凡和小午重新坐到了车里。
苏是凡一坐到座位上就双手捂脸,将头埋在了膝盖上,这么多年,他白天做一个雷厉风行的副总裁,每到晚上就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懊悔自责,眼里一直浮现出大伯和大伯母遗物中的那一杯冰奶茶,那是给他带的。那么好的大伯那么好的大伯母,都是因为他……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催促大伯呢!
田心伸手轻轻的拍拍苏是凡的背,安抚道:“副总,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自责也无济于事,况且责任也并不在你,不是因为对方司机酒驾才发生的交通事故吗?你这么难过这么伤心,叫苏总见到了,她只会更难受啊。”
难怪苏是凡和苏亦舞虽然是堂姐弟,关系却比一般的亲生姐弟都要好。苏是凡这些年也过得很艰难吧!
“我只希望我姐能狠狠的骂我一顿,狠狠的打我一顿,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她一直都怕我有心理负担,可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自责难过。这么好的姐姐,都是我害了她。”苏是凡将头重重的抵在椅背上。当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从国外赶了回来,担心他们两个小孩子心里创伤太大,爷爷强烈要求他们一起去国外生活。
可是姐姐不肯,说是要陪着大伯和大伯母,拼死留在b市,他自然不会让姐姐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他也留了下来。爷爷奶奶只得也留在国内照顾他们。这么多年来,姐姐开朗乐观独立优秀,放佛早已经从巨大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可是今天姐姐这个样子,苏是凡知道,姐姐只是像他一样将巨大的伤痛都埋在心里,从未释怀也永远无法释怀。
田心透过车窗看着公墓旁边的青山绿树,在心里默默地为苏亦舞祈祷,苏总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一定好好的保佑你们的女儿,让她永远都好好的……
他们在车里静坐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苏亦舞下山的身影,田心和苏是凡连忙下车跑到苏亦舞跟前。
苏亦舞长长的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神色憔悴,看到苏是凡和田心怔了一下才说:“你们怎么都来了?”
田心眼眶发酸,叫了一声苏总。
苏是凡呆呆的看着他姐姐,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苏亦舞忙上前一把抱住苏是凡,用手揉着他的脑袋,强笑着安慰他:“姐姐没事,不要哭。傻弟弟,姐姐只是有些想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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