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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做人的时候快乐一点。
    因为等他们下课还要四十多分钟,李斯安等不到那个时候,他哧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想方设法往男厕里爬,但是很难,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太小了,连跨过门槛都是勉强,好在最后发现有人带了猫砂,现实所迫,他委曲求全,放下自尊,用了点猫砂,整张脸都憋红了,两狐眼雾濛濛地从猫砂里爬出来。
    爬出猫砂盆后,他神清气爽,四处溜达了一圈,因为行动隐蔽善于躲闪,顺着办公室一路爬过去竟无人发觉,透过办公室狭窄的窗户,看到老批改试卷,旁边的几个老师有的在做教案,有的在喝茶。
    李斯安莫名怀念,他继续朝前爬,等爬到另一间办公室附近时,动作却愣住了。
    隔着窗户,看到一个熟悉的、形容斯文的蓝衣,和上次凭借一己之力和姓钱的斗得天翻地覆,毁坏了以他学校为基本结构做成沙盒的杀胚完全不同,这次张鸾千只戴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低着头,好似真的认真在看PPT。
    李斯安脑袋往上抬,看到办公室的名字:心理办公室。
    李斯安脸色都变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货不会真的是他们的心理老师吧,别让今哲克那张乌鸦嘴说准了。
    刚好心理办公室里有个来咨询的人,就坐在张鸾千的对面,两人面对面看了好一会儿。
    李斯安心头好奇极了,挨着墙壁刚迈开小爪子爬进去一小步,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只见这张姓道士思索了一阵,口吐人言:你有病。
    对面人高马大的咨询者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啦变黑了,骂了一句「你才有病」,转头就走,想必不想再多说什么话了。
    李斯安听了半天墙角,听出个大概来,基本上是学生来做心理咨询,但这新来的张老师显然还没学会一套职业话术,至少连他都知道在别人说自己有病的时候看病的不能附和说你真的有病,那不是耽误人吗。
    李斯安也扭过头,打算爬回去了。
    只是忽然间,前方一晃而过,什么东西径直跨过李斯安,往门内走去,一个身材瘦弱的高个子男生手扶着门框,踏了进来。
    李斯安动作一顿,一颗脑袋转了过去。
    在他身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五官,五官的主人面对着张鸾千,脸上露出一个令李斯安熟知的微笑。
    李斯安脸色凝重起来,他犹豫了几秒,跟着爬了进去,缩在角落里,观察面对面坐在桌子上的两人。
    李斯安一眼就认出了张鸾千对面的人,就是第一次变化成他的语文老师来欺骗他的恶魔,秦穆。
    这种恶魔极为千变万化,这种恶魔常人以肉眼难以甄别,但李斯安和他接触过一轮,记住了他身上的气味。
    但张鸾千并没有看出来,并且问对面的恶魔:您需要什么?
    秦穆微微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一盘象棋,放在桌子中间,温和道:我想请您陪我下一副象棋。
    秦穆身上显露的气息十分不详,身体一圈冒出淡淡的黑气,饶是门外人见了都知道不对劲,张鸾千应当也是看出来了,他眉头拧紧,手指垂在裤子边缘。
    李斯安以为张鸾千会拒绝,然而张鸾千说:请坐。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秦穆放下象棋,坐在了张鸾千对面。
    第101章
    那身材颇高的枯瘦少年, 手指里捏着一颗青白釉瓷子,懒懒地叹了一句:楚河汉界,卒士将相。
    张鸾千神情拘谨, 秦穆却倾过大半张脸, 似笑非笑地打开了棋盘。
    整个棋盘打开时,里面并无相, 而相者, 正相对着, 坐在木桌的两端。
    张鸾千脸色微变, 但胜在以往的涵养,即刻恢复如初。
    张鸾千语气一顿,先秦设六簙戏,用碁十二枚, 六白, 六黑, 至于战国,以天地星辰日月为象,寓兵机,司马光设下七国象戏, 你手上这副, 是七国象戏吧。
    昔日司马光制七象, 司马死后,七国象戏早已淹没, 史籍也未有记载,你是如何得知的?
    秦穆眼里含笑, 声音毫无情绪地嗯了声:我自有我的办法, 昔日秦、楚、齐、燕、韩、赵、魏, 哈哈,这七国家戏,您是下也不下?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似有火光交汇。
    七国,又恰好是七国,很难不让人多想。
    张鸾千平静道:你拿的是七国,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对?
    秦穆:你掌四国之权,我取三国,如何?最后凡有国未破,便为赢者。
    不必。
    秦穆以为他说的那句不必是不愿意下,却见张鸾千转眼取了三国,不由失笑,下巴微抬道:也好,那就请您赐教。
    好奇害死狐。
    李斯安扒在门边,远远的往里面偷看,好在他兽形的样子生得小,一白团子扭进去也没人发觉,也可能是动作太快了,谁能知道唰啦一个白影闪现过去的是他呢。
    全buff闪现,咻
    就两秒功夫,张鸾千身后悄悄冒出颗小脑袋来。
    双方都过于沉浸,谁也没工夫腾出心思来注意他。
    他们在下一盘棋。
    李斯安确实也看不大明白,他是会下象棋的,有时老爷子要听戏拉二胡拎个鸟笼玩象棋盘核桃,一套玩得花,李斯安舍命陪君子,什么都沾一点,但盘里的棋明显超过了他的认知范畴,而且形制和他记忆里的明显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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