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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门在他说可以的瞬间,开了一条缝隙,伸出一条白到发光的手臂,手臂到肩头的弧度圆润精致。
    齐婴躲闪不及,还未转过去的头恰巧望见了这一幕,如同被烫着一般,瞬间移开眼去,正经盯着前面空白一片的墙壁。
    在白色长毛绒地毯上,踩上一截瘦削苍白的足。
    李斯安半蹲下来,去捡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他的动作尴尬而慌张,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红,连脚趾都泛出淡淡绯红色。
    身后响起窸窣穿衣服的声音。
    那些声音像被放大了一般,异常清晰地传进齐婴的耳里,齐婴右边垂着的手指蜷了下,胸膛里,心莫名跳得很快。
    直到脑后传出一声闷闷的「好了」,齐婴转过头去,却立刻如火烧着了那般,飞快扭头。
    在白色绒毛上,还有一截晃白纤细的脚踝。
    李斯安就赤足踏在上面。
    李斯安说:
    李斯安:你倒是把鞋子给我啊。
    齐婴反应过来,还有个袋子被他拿在手里,鞋子和衣服是分开装的,一时间,忘记给李斯安了。
    由于齐婴平常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忘记一次也是情有可原。
    齐婴把鞋子递给他,复又转过头去。
    李斯安接过袋子的动作一顿,脑袋微歪。
    我穿鞋你都要转头吗?
    他那样说,齐婴只好将头转了回来,瞥见李斯安头顶翘起的黑发,目光又挪开,结果却看到他踏在小圆毯上一双赤bull;裸的脚,掩饰般用指骨蹭了下鼻子,声音却是感冒似的哑了:没有。
    虽然头是转回来了,但是低着看地板,像犯了错似的,只是从脖颈到耳朵尖一路都是通红的。
    除了鞋子,李斯安明明已经穿戴整齐了,横竖看都像个正经人,齐婴还是这种反应,李斯安静了两秒,没忍住好奇,踮起脚,忽然摸齐婴耳朵。
    果然很烫。
    齐婴大概也没有想到李斯安会忽然碰他耳朵,蓦然倒退了两步,耳朵还残留着李斯安指尖的淡淡温度。
    李斯安脸颊也有尚未消退的淡淡红晕,见齐婴反应那样剧烈,不解于他们之间忽然变得奇怪的气氛,微有些恼:你给我穿袜子。
    李斯安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懊悔了。
    齐婴反应过来后,也试图去找什么弥补,听到李斯安给的台阶,下意识就说:好的。
    齐婴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李斯安坐到中间的长椅上,齐婴半蹲下来去抬他的脚踝,他的脚并不大,齐婴一只手刚好握住,像握着一块微凉的软玉。
    齐婴有些发怔,一时忘了给他穿袜子的举动,掌心无意识地浅浅摩挲。
    李斯安足心极为敏感,阵阵发痒,蜷了蜷,却被整个捉在手里,狎昵地把玩住了。
    他确定是狎昵,带有那种意味的轻轻揉捏,这个举动与他认识的齐婴极为不同。
    李斯安忽然失言了,呆呆看着齐婴发顶。
    察觉到上面的视线,齐婴也抬了头,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李斯安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连空气都紧绷起来了,齐婴握着他一只裸足的手掌温度很烫,瞳孔深黑,那种带有力道的抚摸令李斯安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奇怪的词,血气方刚。
    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能听到齐婴离得很近的呼吸声。
    李斯安兀的慌了神,身体往后抵,却砰的靠上了板门,他就挨着门,黑发几绺垂到了眼皮上,有些惊慌地跟着他一块微颤,精致的锁骨从衣领里透出来。
    齐婴一瞬不眨盯着他的下唇看。
    李斯安虚垂下眼帘,不敢看人,声音弱了:齐婴,我,我自己穿鞋,你可不可以松开手,拜托了。
    齐婴就真的松开手了。
    李斯安慌乱踩上了鞋子,两步穿好了,脸上红的像滴血:我,我刚刚。
    齐婴也慢慢站起来,等完全站平后,李斯安才注意到被他忽视的东西,似乎李斯安的头慢慢地仰起来。
    他平常都是拿齐婴的身高当量尺来用的,从最开始的高度和齐婴持平,到后来矮了一小节,到现在。
    李斯安咽了口唾沫,方才的尴尬似乎消散了,他的头转向刚刚自己呆过的柜子,柜子不大,他刚刚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
    如果钱魁在场,就能很好地解释了:妖怪嘛,再变化多端,总是要现出原形的。
    他迟疑地问齐婴:我是不是,矮了点?
    面对这道送命题,齐婴沉默,见李斯安看上去伤心欲绝,想要安慰他,就伸手安抚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不摸还好,这么一摸,给李斯安心态摸崩了。
    他仰起头来看齐婴,越看越伤心,前后受的委屈一联系,嘴巴瘪着要哭。
    齐婴见李斯安这样,就慌了神,低头给他擦眼泪,其实眼泪早干了,这只是一个要哭的预备姿势。
    李斯安抽了下鼻子,强忍住心里的憋屈:我是不是很丢脸。
    不丢脸的。
    李斯安却没有多余心力去管了,明明方才还热着,如今不知怎么的,手足泛出一丝冷意,他有些难受,拉了拉齐婴的袖子:更衣室里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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