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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眼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在身后的马蹄刀戈声里,管驰边跑边吼:这什么东西?
    陈静瑄笑:看不出来吗?他引来的怪。
    李斯安叫:都别说了,快跑!!
    他们舍弃帐篷,跑回了方才城墙的位置,月光零零散散洒在残缺坍圮的城墙上,城墙仿佛是一道鸿沟,那些数以万计的将士停在了原地,望着城墙上的他们。
    所有人都屏气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将士,那些寒气像从地底下钻出,令人心惊肉跳,城墙之上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一人一脚,就足够我们变成血泥了,亲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快别说了。
    一道光亮从天空上的云里透出来,洒落到大地上。
    轰隆一声,乌压压大片的鬼影跪倒在地上,骑在马上的脱缰下马,他们维持着轨道的姿势,在刺眼阳光照到身上的那一刻,化成无数游离的光点,一寸寸消弭在空中。
    原地恢复了槐树的样子。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响起管驰的迟疑:这是什么。
    这些像是古代士兵,千军万马。他的人偶女友迟疑地说。
    一时三张脸全都义愤填膺地看向某人。
    李斯安转移话题:哈哈哈天气真好。
    事情都过去了再谈也没什么意思,坍圮的老城墙虽然破旧,但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他们免于受到千军万马踩踏的攻击。
    阳光淡淡的金辉洒落到城墙断裂的遗迹上,照得皮肤上泛起层淡金色,深藏的恐惧仿佛消失了。
    管驰沉默了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这是子烨生前给我的,说是他奶奶让他送给最好的朋友,他说黑脸如果能出去,我一定来看你们。
    又死了一个。陈静瑄说。
    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大头人偶哭了,水从颜料画的眼睛里流下,将脸上的色彩弄得七七八八搅合在一起,尤其头套边上那顶葬花,一颤颤的,比鬼还恐怖。
    陈静瑄:他不是真的死了,他只是在里面死了,到了现实还是活着的。
    倪佳抬起头来。
    陈静瑄道:失去对某种能力的感知,失去一部分的自己,削弱能力比起死亡,要好点吧。
    李斯安并不知道在游戏里死亡的后果是什么,听到陈静瑄这么说,微微错愕:在游戏里死了现实还能活吗?
    陈静瑄笑了:难不成我现在是个死人吗?
    陈静瑄的语气颇有几丝难以捉摸,提了唇角:狐狸,你杀我那次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哈?李斯安一脸迷茫看向他。
    管驰望向陈静瑄:所以在现实里不会真的死亡吗?
    嗯。陈静瑄应道,只不过会失去或削弱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能力,对于每一局的胜出者,惊悚的奖励可不菲,一削一提基本持平,如果你打过MOBA游戏就明白了,这类似一种排位机制,惊悚需要玩家提供日活跃度,以满足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一旦玩家被削得太弱就会永远失去游戏入口。
    李斯安:不是吧,就这鬼游戏还有人喜欢玩。
    不要看轻惊悚的奖励。陈静瑄笑,魔鬼是最会引诱人心的,游戏就像深渊,风险自然有,可是它给得实在太多,当然,如果你们想当做5v5竞技来打也不是不可以,有时候输赢也只是一种方式,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至于死亡嘛,惊悚顶多让人生不如死罢了。
    倪佳止住了眼泪,望向他们:好。
    这里附近有个破庙,我们去避一下吧。管驰说。
    陈静瑄开了地图,选了个定位,李斯安观察了下,照葫芦画瓢,也定位好了,随机在李斯安面前出现一个导航似的悬浮球,他一伸手,悬浮球就飘进他掌心里。
    管驰说:走吧。
    李斯安忍不住道:按照游戏的惯性,这种地方开出隐藏BOSS的几率极大,还不如你们搭的帐篷安全,你们真的要过去吗?
    陈静瑄摊手:现在帐毁人亡,还送了一血,你想继续呆在这片乱葬岗里喂乌鸦吗?
    四个人跟随地图定位的方向找到了破庙,外边看残破不堪,里面虽然也破旧,但起码整洁干净,中间供奉着一个孔明神像,羽扇纶巾,外塑金身,那层金箔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露出裸露残破的内里。
    桌上一尘不染,放着贡果贡品,显然经常有人来打理,虽然残破但也能遮风挡雨。
    他们将东西放了,将所知道的线索都搜集起来,一眨眼就入夜了,外面的雷声惶急,雨声砸到地面上发出重击声。
    李斯安挨在角落里,下巴紧紧抵着膝盖,每一声雷响,他的狐耳朵就跟着激灵地抖动了下,他们都睡着了,他就没把他们叫起来,而是蜷在角落里,双手死死捂着耳朵。
    害怕打雷?
    他抬起小半张脸来,眼眶还红着。
    在风雨交加的雷声里,他旁边站着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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