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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安无奈地回到了笼中,唯一欣慰的是中间放着王座似的椅子,铺着雪白软绒垫,他跳了上去,扶着脸朝四周觑。
    周围是冰凉昂贵的一切,空空荡荡,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陈静瑄回到祭祀台时,祭祀台下方才还好端端的三个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一把琴放在瘸子瞎子中间,被琴音在半空中形成极具伤害性的弹波,朝林兆袭来。
    细微的琴声在半空中震荡,古琴的余波每一击都像奔着命门去的,周围草木被摧残得左摇右摆。
    在他们四周,妖魔鬼怪,寸草不生。
    琴声次次激荡打来,风声在半空如鹤啼鸣呼啸,林兆手中那柄桃木在在半空中浮起,形成宛如剑阵的,符箓高悬。
    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听到关耳的冷笑。
    茅山宗就是如此吗?
    昔年鬼谷子于华山修道,始皇年间驾龙入太清,后三茅得道,位列仙人,茅山始终被赋予鬼神演教之意,驱邪法祭,但茅山宗的传人完全不似先人这般。
    陈静瑄:不好意思,先停一下,各位,有件重要事情!先停一停,晚点再打。
    没人听他的,也不懂为什么人们打架总喜欢边打边口吐芬芳。
    茅山上清道,那最正统的一脉,道统源流,上清道法,远比人们所知道的要清净高深。
    阴者成为阴阳先生,但都为邪,被误解也没关系吗?
    林兆:乾坤未定,您的高傲不免可笑。
    关耳轻嗤了声:如今茅山没落,在逆不可挡的被第一公会完全统治的时代,谁笑谁呢?不过五十笑百步。
    陈静瑄:停下!
    关耳冷哼:放弃你的茅山宗早日转行吧,小道士,基业不稳喽。
    林兆:那叔叔为何还在天桥卖艺?
    陈静瑄:都别吵了!
    陈静瑄手里的剑堪堪一点,扫过时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半空中的符箓飘落到地上,周围古琴也响起震耳欲聋的一声震荡。
    那三个人终于停下来了,但轻哼笑一声,越过陈静瑄又要开始,敢情还打出感觉来了。
    陈静瑄:虎符,是假的。
    一时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几道目光同时看向陈静瑄。
    陈静瑄眉目平静,手掌压在剑上,轻声道:两枚虎符合为一体,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算计了那么久,费尽心机从那老鬼手里夺来的虎符,是假的。
    第164章
    四野寂静, 月光暗合,周遭风动声、鸦啼声不休,高处的槐花旋转着落到他们脚下, 打着卷儿消失在泥地里。
    林兆:怎么可能是假?
    彼时祭祀台前老祭司的形容不似作伪, 仿佛真的悲恸到了极点,在陈静瑄夺走虎符的刹那, 有如玉山顽石将崩, 分明是那样哀痛。
    陈静瑄:但虎符确实也无法拼合。
    两只虎符一定有一枚是真, 一枚是假, 如果你肯定祭司的是真虎符,那就是默认我带来的是假了。
    但我手里那枚, 是从晏楚手里拿来的,他从那人的棺材里亲手取出的匪玉, 怎么可能是假?
    关耳缓和了语气:不如先回祭祀台上看看吧, 没准有别的线索。
    弓长:好。
    方才站过的玉阶高台上, 只是鼎足林立,戏散人去,况且不论老祭司,连妖魔都一哄而散, 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本的祭祀台上空荡。
    他们走向方才城墙的位置, 方才双手高举鼓槌的妇人也不见了,她鬓边掉落的一朵白花留在地上, 被无数脚印踩得东零西落。
    如今要确定虎符的真实情况只能先找到老祭司问清楚,但他们方才分明看见那些由始至终都陪伴在老祭司身边的暗卫, 在身披铠甲地守着祭祀的每一寸土地, 那场社火仪式点燃之后, 仿佛也都随着月光的出现而消失殆尽了。
    红月方出。
    社火下的那些种种逐渐失控,有如前祭方才群魔乱舞的妖鬼一般,丧失本性,投入妖孽的队伍之中。
    老祭司还会去哪。
    林兆:七星阵。
    陈静瑄:楼顶。
    两人同时开口,不觉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划过一丝默契。
    弓长不解他们的脑回路,林兆边走边跟他解释:七星台,纵横北斗,老祭司有复国之心,定会借助七星的力量,起先陈前辈在七星塔内浇灭的灯虽多,却恰恰遗漏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盏主灯,是以老祭司的身体为灯芯,真正燃着的主灯。而那盏人皮灯,只是纸糊的蜡,用来混淆视听的,包括布下的每一步都顺应天时地利,这样的人,不应该出那么大的纰漏,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
    那一声声听得人骇然,关耳问:若是按照你说的,他费劲周章来误导我们,为的是什么?
    林兆:去了就知道了。
    通往七星塔的路并不远,只是一路鬼怪难缠,红月夜里发狂的野怪众多,不多时,虽是杀出了附近,但身上也落下许多伤来。
    关耳却见弓长一路更沉默了,忽然顿在半路,怔怔不语,便说:瘸子,你怎么了?
    弓长皱眉:七星阵,之前桃儿不是说每一处都对应天上那七颗星辰,那七个地方每一处我们都去过,唯独有一个地方,无论这次还是上次,我们都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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