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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归的时候,他原本想着去藏书阁里,与他一道放学下来的人急匆匆先走了。
    身后右肩膀被人搭了一下。
    姬安扭过头去时,身后空空荡荡,然后左边肩膀也被人搭了下,姬安再往左转过头,左边也没人了,他将头转正,然后后背又被人搭了一下。
    姬安:孟齐婴!!
    他实在想不出有哪个会过分的玩这种无聊把戏,除了那个人。
    被他那一声叫,齐婴干脆也不躲了,一抹稍为高大的影子径直出现在姬安面前,揉了揉姬安的头: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别人也不敢这样。姬安抿了抿唇,大声道,你不是躲得啊很好嘛?怎么现在又肯出来了。
    我哪有躲。齐婴说,悄无痕迹地换了个话题,在咏春台怎么样?
    也还行,没差,不过。
    姬安打量齐婴: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我就顺便回来看看喽。齐婴道,那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呆着?我记得这个点应该放学很久了。
    还不是吃葡萄被捉了。
    青山底下一大片的葡萄林,这谁忍得住啊?
    郁青山的葡萄园林有一个专门的农户看管着,郁青山的学子一周只能去个三趟,一次顶多一刻钟,姬安将他的三次都去完了。
    他在这儿混熟了些,第二天去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头扎进了葡萄林里。
    惊!果园惊现葡萄大盗!
    第二天守了整整几天,愤怒的果园主人终于在满园葡萄里找到了一只醉醺醺的狐,彼时他还挂在葡萄树上呼呼大睡,葡萄树下一只大狗在徘徊。
    曹夫子大怒,随后便是郁青山人大怒!
    于是姬安就被罚在葡萄园里抄书,别人放学了去玩,他放学了去葡萄园抄书,他一边抄,旁边还有一个看守他的人,手里握着一根鱼竿,鱼竿上吊着一大葡萄在他眼前晃。
    简直丧心病狂。
    齐婴碰到姬安时,他才刚被从园林里放出来。
    跟我去见山人吗?齐婴道。
    姬安一口回绝,并礼貌性问候对方至亲。
    由于有宵禁,基本上入夜之后咏春台的学子都无法出行,姬安在夜里才回来,他那位唐姓舍友似乎将藏书阁当家了,日日不归。
    姬安罕见能听到门外边点动静,他当时觉得很诧异,便坐了起来,一道巨大的阴影投落到眼前,姬安一惊,有些惊慌的提起了枕边的鞭子,在看清眼前人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他从床榻边坐了起来,很认真地问:你去见过山人啦?
    齐婴低嗯了声。
    他怎么说。
    说你很乖呢。
    我才不信,他不骂我就算好的了。
    对方当真笑起来。
    姬安摸到齐婴衣角发现上面有些湿了,外面原是下了一场大雨,姬安想了想,便给他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想让他先换上,但是齐婴却没有接过,反而好似一直在看他。
    姬安眼皮翘起来看。
    黑暗照得齐婴脸庞半明半暗,一大道阴影完全将姬安身体笼罩住,他只能看清上面投下的一道弱薄的光线,朗照在齐婴棱角分明的侧脸。
    四目相对是很不好的感官。
    那目光热烈,又带着黏黏的湿意,齐婴只能瞧见底下两颗黑亮蓄着水光的眼珠,一瞬不眨地在看。
    这种悬在黑暗中的视线宛如掺着蜜糖的毒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很重的呼吸缭绕在姬安鬓边,齐婴脸挨了下来,很浅地厮磨他的脸颊。
    姬安睫毛垂着,手指抵按着齐婴衣襟一角,控制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不能总是来找我,就算你要来,这么偷偷摸摸的,还背着山人,哪里有半点像长宁君呢。
    齐婴:那你去告发我吧。
    姬安的狐眸敛了敛,狐眼扬扬又眯,胸腔里发出极轻的震荡,像是被逗乐了。
    齐婴的面孔便倾靠过来,更近了。
    姬安微哑的细声就咬在齐婴耳垂边:齐婴。
    齐婴便低唇啄吻了下去。
    对周围夜里的视线是黑的,导致黑夜里的触感格外鲜明。
    姬安被齐婴抱高了,后背抵着墙,那堆雪白的尾巴全都揽在手臂间,在一个相同的高度与人接吻。
    黏腻潮湿的水声,还有嘴唇触碰时那点禁忌之感。
    姬安也很怕被发现,白狐耳高高竖着,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防止有值夜的人被发现,一边又得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被人端着下巴吃着嘴巴。
    这个姿势让他脚尖够不到地,很没有安全感,双腿垂了下来,被齐婴用手压在腰上,被迫夹紧了齐婴的腰才使得自己不滑下来。
    着实很辛苦啊。
    姬安的腿微恼地蹬了下,被齐婴一只手掌完全将腿握在掌心里,他便不动了,老老实实被钳制在墙角,只垂着狐狸眼望人:越来越过分了呢。
    齐婴的头低低倚在他耳边,由于方才的剧烈,呼吸还有些粗:想我了没。
    姬安:想了,但没完全想。
    姬安:把老子婚书挖出来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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