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
    好不容易爬到二楼，他大声喊，却听到一阵劈哩叭啦的响声从楼下传来。
    “关山？”
    路霄不太确定地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微小轻弱，还有细细颤抖，一听状态就不好。
    穆关山扶着楼梯，向下看去。
    这是一片透不见光的黑暗，在诡异障碍的出现下，变成了望不见底的深渊。
    但是路霄在下面。
    他明明找到了路霄，心脏却并没有因此恢复成有规律的状态，反而因为一种在胸膛涌动的莫名情绪，跳得愈发快。
    穆关山攥了攥指尖，手掌在扶手上缓缓摩挲着，冲着下面喊道：“路霄，我下来找你，你别乱走。”
    他好像忘了，这座城堡仅有这一段楼梯，他占着这一段，一路爬上来，那么路霄又是怎么下去的呢。
    水光镜外的裴佑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明明另一面水光镜里，路霄在房间……不在了！
    “07，你在吗？”
    裴佑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因为他突然感受不到和07的联系了。
    他们之间应该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两头将他们紧紧锁住，而现在，那根线不见了。
    水光镜内，原本在空中飞来飞去，冒着白光的小球到处都找不见身影。
    穆关山已经坐下了扶手上往下滑去，衣料与木头摩擦的声音轻微连贯，直到中断后，水光镜里也变成了一片黑暗。
    裴佑再怎么蓄力，都看不见那头的场景了。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受。
    裴佑从公寓的大床上坐起来，动作僵硬地想要下床去寻找什么。
    “路霄，你怎么下来了？”
    “找你。”路霄的语气像是载满了失而复得的欣喜，“有一个鬼火带我下来找你。”
    裴佑听到了穆关山和路霄的对话停住了动作，耳朵微动，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是那双惯常含笑却冷漠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将情绪敛去了大半。
    “鬼火？这个房子也太灵异了吧，我们快走吧。”
    鬼火本火一个闪现出现在了裴佑面前，其实就是07换了样子在空中飘飘荡荡。
    他没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反而带着点恢复到开始时的小得意，邀功道：“怎么样？这个助攻是不是很棒！”
    第31章
    裴佑一把将飘在空中的莹莹蓝火揣在了手心里，冷笑道：“嗯，是挺棒的。”
    07被禁锢住，浑身不适，在裴佑的手心里挣扎了半天，结果全是徒劳。
    他能感知到裴佑的情绪，这人分明一点夸奖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说不定今晚就在一起了。”裴佑揉搓着没有温度的鬼火，音调散漫中又含着不言而喻的威胁，“那我们是不是也算完成任务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07升级成了战斗系统，之前带有人情味的东西他理解不了，只能问道：“你厌烦这个世界了吗？”
    裴佑愣了愣，答道：“那倒没有。”
    他只是发现嗑CP这件事，和他执着的想着的一点都不一样。
    反而07像是要比他乐在其中些。
    这个系统就算被升级了，也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裴佑冷硬起来的心软了大半，怒火褪去，捏着07的手却没有松开。
    他垂眸低语，半嘱咐半威胁道：“下次不要再乱跑了。”
    “我没有！你刚刚还夸我了！”
    07又变成了一个球形，还长出了一对翅膀，扑棱扑棱地无力拍打裴佑的手背。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都是乱跑，就算是那个叫主神的垃圾召唤你也一样。”裴佑的手毫不留情地又用力了些。
    他知道07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被挤压揉捏的触感，所以行为更加肆意。
    “那不是我能阻止的！”07有些生无可恋地喊道：“你这种行为在人类的行径中，叫手欠，习惯很不好，快改掉！”
    裴佑挑眉，被他含含糊糊的囔囔逗笑了，轻蔑道；“我就是不改，你能怎么办？”
    “我……我不能怎么办呐……”07自己把自己说噎着了，不过有很灵活地说：“那你换个东西捏也可以嘛。”
    这家伙老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之前他没有被主神召走的时候，频率高一点，回来之后，虽然次数不少，但频率也低了许多，现在看样子这样的行为次数要比以前更胜了。
    “我不。”裴佑故意把他捏瘪，“你手感比较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材质可以替代，所以你省省吧。”
    07：“……”
    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裴佑驱散了水光镜，没有再说话，将07放在了肩头，让他安稳坐着。
    07疑惑道：“我们不看他们的进展吗？”
    “不看。”
    原主很会享受，床前有一个一百二十寸的幕布，按一下插座边的蓝色按钮，幕布就放了下来，投影自动打开。
    裴佑在手机上远程操控，视频软件里翻翻找找，选了一部看封面就很恐怖的鬼片。
    他歪头见07没有任何惧怕和躲避的神色，眸光暗淡，手指滑动屏幕，点击了播放键，“上次就那么一会儿都互帮互助了，这次说不定直接满屏马赛克，你想看直播？”
    07疯狂摇头，身体力行地表示拒绝，“不想。”
    “嗯。”裴佑转头看向屏幕，嗓音清冷道：“那就好好陪我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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