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7页

      “是何蛊?”徐平宽问。
    “她们所中名为十三蛊,乃是炼魔境所独有。身中此蛊后,一开始,白天嗜睡,午夜惊醒,癫狂暴躁,具体表现为对周遭环境的不满意,出现轻度暴力行为。从第二夜开始,她们的醒来的时间会逐渐提前,并且越来越无法控制,对人造成攻击伤害,却不会攻击自己人。”
    朱长老问:“十三蛊?但这里只有十二个中蛊女子——哦,凤大小姐除外。”
    凤藻翻了一个白眼。
    另一名长老道:“说不定第十三个中蛊的正是凤大小姐。”
    凤藻惊道:“你是说,素素体内可能有两种蛊?”
    “没有这种可能。”林松烟道。
    众人看向他,等他解释。
    林松烟不疾不徐道:“此蛊之所以名为十三蛊,是因为除了下蛊的十二人,第十三个人是蛊王。一般而言,人体内无法同时存在两种蛊虫,因为它们必定互相残杀,直到同归于尽,或一方杀死另一方。”
    “第十三人是蛊王?”徐平宽皱眉,“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一人流落在镇上,并且是蛊王?”
    楚孤逸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是我?”
    众人唰地将视线投向他,徐平宽猛然站起来,这时只听林松烟已经变得严肃的声音:“楚师弟,第十三只蛊,很有可能在你体内。”
    离楚孤逸稍微近些的长老立即撤退一步,惊疑不定:“怎么会?”
    林松烟道:“凤师妹能给梧桐镇十二个女子下蛊,在门派内,楚师弟毫无防备,她……”
    “休得胡言!”凤藻拍案而起。
    朱长劳叹道:“如果第十三只蛊真在楚孤逸体内,那定然是蛊王,凤大小姐是真不把同门师兄的命放在眼里了啊。”
    凤藻面上青红交错,“即便如此,素素也是被朵摩兰逼的!都是那魔女的错!”
    尖锐嗓音忽的一滞,“不对,中蛊的都是女子,为什么只有楚孤逸是男子?林松烟你是不是搞错了?”
    林松烟眉宇凝重:“凤师叔有所不知,这十三蛊很特别,讲究阴阳相生相克,方能成就最大效果。”
    徐平宽:“你说清楚点。”
    “简单来说就是,前十二只蛊下在男人体内,第十三只蛊必须在女子体内,才能成为蛊王;相反,当前十二只蛊在女子体内,蛊王必定在男子体内。否则此蛊无法炼成。”
    徐平宽跌坐回去,“朵摩兰是为报复楚孤逸而来,这第十三只蛊,只能在他体内。”
    一时间,殿内寂然,只闻唏嘘叹息。
    朱长老弥勒佛般的笑容消失,问:“但不知这蛊王,如何炼成?”
    林松烟目光落在楚孤逸身上,“自十二女子中蛊之日起,十二日之后,也就是第十三日,被下了前十二子蛊的人由内之外溃烂,必死无疑,这也是她们身上异味的源头。随后,子蛊自动向蛊王贡献养分与生命,以此唤醒蛊王。”
    徐平宽额上流下一滴冷汗,他问:“蛊王唤醒之后会如何。”
    林松烟一字一字道:“六亲不认,大肆屠戮,直至力竭而亡。”
    “……”
    长久的,有如实质的封闭性沉默,几近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藻突然说:“就算蛊王唤醒,只要将楚孤逸关押在铜墙铁壁里,他就无法作为。”
    “凤掌院,”朱长老缓慢道,“你这是判了楚孤逸死刑吗?”
    凤藻面皮涨红:“我没有这么说。”
    “若是真等到那时候,不单是判了楚孤逸死刑,更是判了那十二个女子的死刑。这样结局,徐掌门,是你想看到的吗?”
    徐平宽脸如冰块:“十二女子不能死,她们若死了,怎么向山下镇民交代?传扬出去,我青霄派连自己地界范围内的人都救不了,还怎么在仙门立足?”
    他甚至没给楚孤逸一个眼神,问林松烟:“可有办法先将蛊王逼出来?蛊王死了,那子蛊也没用了,对吗?”
    林松烟:“道理是这样的,但十三蛊不同于别的蛊,他最邪门的地方在于,在蛊王炼成之前,是没有生命的。”
    “没有生命?”
    “对,蛊王有的只是一个无形的躯壳,只有十二子蛊的生命能唤醒它,某种意义上,蛊王也是十二子蛊的结合体。”
    没有生命的东西,任你有多大神通也无法探查,遑论祓除。
    “那就先把子蛊祓除!没了子蛊,蛊王也就不存在了。”
    林松烟摇头,“子蛊为蛊王而生,若强行祓除,恐怕会伤及那些女子的性命。”
    徐平宽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几上,“这算什么?死局!!”
    就是一个死局,蛊王除不了,子蛊去不得,若是放任自流,最后还是会落得凄凄惨惨的下场。
    众人视线再次聚在楚孤逸身上,凤藻欲言又止,大约难得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女儿将人家害惨了,指不定没几天活头。
    “……楚孤逸,你怎么看?”徐平宽尽量平心静气地问。
    自始至终,楚孤逸没说过几句话,他抬起眼睛,无悲无喜,无惊无怒,只道:“让我想想。”
    朝众人一欠身,大步走了出去。
    林松烟追出两步,“楚师弟!”
    “让我想想。”楚孤逸重复一遍,嗓音清冷,头也不回。
    月色如水,楚孤逸穿过婆娑树影,衣摆掠过奇花异草,檐下风铃在秋夜的风中泠然作响,他无知无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