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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拼命挣扎,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握住脖子,又惊又惧:你给我喂了什么了,咳咳,好痛,咳!
    赵盼儿却摸出一把小刀来,走向地上中毒之人:死人的眼睛是不会动的,待我看看这人死透没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挥刀就向那人眼中刺去。电光火石之间,本已中毒而死的大哥瞬间弹身就跑。茶坊的客人们这下彻底看呆了,可孙三娘早有防备,火速将其制服在地。
    赵盼儿状若惊讶地说:哟,诈尸了!
    这时,宋引章也恍然大悟,看出他们是来讹钱的,她忙找出一捆绳子扔给孙三娘,后者麻利地把中毒之人和少年绑了起来。
    赵盼儿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好整以暇地看着兄弟两人:自个儿大哥不动弹了,一不把脉,二不试鼻息,三不着急请大夫,赔钱也不行,只嚷着要报官抓我赔命,还真是兄弟情深。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干?
    少年捂着喉咙仍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却倔强地仍是摇头。
    大哥虽然演砸了,但因为收人钱财,也只能就地耍赖,嘴硬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醒,刚才我就是喝了你家的饮子,就吐血了!
    哦,那就再多吐点。赵盼儿不由分说地把瓶中剩余的红果饮灌入大哥嘴中,刚才我顺手在里头还加了一味蛇草花,死不死人倒不一定,但和红果饮放在一起,就成了哑药,半个时辰之内不服解药,你们这辈都别想再说话了。
    大哥果然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般疼痛,他顿时惊恐不已,试图把喝下去的毒药吐出来。
    赵盼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在手中颠了颠,似乎随时能把药瓶颠掉:解药只有一份,谁先说我就把解药给谁;可要是谁都不说。我就扔到汴河边里去。
    少年和大哥同时急道:我说!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大哥抢先说道:我欠了人家的钱,那人逼着我还,我还不起,他就要我来这闹事!
    少年则指着大哥:你们克扣了他妹子的工钱!
    赵盼儿闻言眯起了双眼,看来这两个临时搭伙儿的兄弟连词都没对好。
    话一出口,那少年也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哥:你骗我?你不是说她们打断了你妹子的腿吗?
    大哥被当场拆穿,难掩尴尬地低下了头。
    宋引章气愤至极,叉腰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搞垮我的铺子的?
    大哥张口,想说又不敢。赵盼儿却很清楚,在东京,她的仇家无非是萧谓和高慧。她走到大哥旁边,低声问:指使你的人姓萧,还是姓高?
    见大哥不敢作答,少年却抢先答道:指使他的是码头的八爷,可给八爷钱的是个女的!四十来岁,是个富贵人家的陪房妈妈!
    孙三娘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陪房妈妈?
    少年两眼一转,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到她的脚了,又肥又宽,鞋面的布料不好,花色又老气。这种鞋子,主人家不会穿。可她又能坐很大马车,还能支使人,不是陪房就是乳娘!
    赵盼儿难掩意外地看着那个少年:挺机灵的啊。会写字吗?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过你们得把这事的首尾都写下来,按上手印。
    赵盼儿拿出纸笔摆在他面前,见少年和大哥还在犹豫,赵盼儿望向路边,幽幽地说道:官差应该快到了吧?
    我写!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俊秀瘦小的少年赶忙抓起笔。他识字不多,只是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又咬破手指,按了个血印。事已至此,大哥也只能无奈地写了起来。
    赵盼儿拿起那张纸,亮给众茶客:也请大家帮着做个见证。今天我们完全是被诬陷的,要是以后要是有人再造谣半遮面的吃食里有毒,还请诸位帮忙分说。小女子感铭五内!
    孙三娘和宋引章也随着赵盼儿向在场众人福身。
    整件事情已经非常明了,在场的茶客们纷纷道:那是自然!
    只有袁屯田仍有顾虑:可你不是给他们喂了哑药吗?
    赵盼儿笑了:闹着玩的,不过是在水里加了些冰片,就刚喝下去那会儿才又苦又辣而已,您看他们刚才都说了多少话了?
    大哥和少年猛然醒转,却依然不敢相信,生怕丢了小命。
    赵盼儿索性拿起红果饮的瓶子,自己喝了一大口:现在信了吧?
    浊石先生哈哈大笑,拍手道:好个临危不乱、智计百出的赵娘子!
    赵盼儿转头对两名少年说道:看你们年纪都不大,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趁着官差还没来,赶紧跑吧!
    大哥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忙不迭地爬起来先跑了。而那个慢了一步的少年刚跑开几步,又突然调头,冲赵盼儿深深鞠了一躬:对不住!说完便调头要走。
    等等!赵盼儿叫住那个少年,从袖中摸出几个铜钱塞到他手里,女孩子手上不能留疤,自己去买点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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