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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衙内兴奋地将赵盼儿、宋引章、孙三娘拉到医馆之外,对挤得密密麻麻的手下宣布:各位,这就是咱们永安楼的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以后都给我敬着点,听见了没有!
在场手下齐声答:听见了!
池衙内又高喊一声:三位掌柜娘子万安!
众手下有样学样:三位掌柜娘子万安!
池衙内笑嘻嘻地向赵盼儿邀功:怎么样,排面够大吧?
赵盼儿笑而不语。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便越过池衙内看向何四: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永安楼,它在哪儿?
池衙内指着汴河上一座颇为壮观的临水建筑:就在那儿。
赵盼儿三女顺着池衙内的手势望去,只见那永安楼竟有三层楼高,且不说那飞阁廊腰、朱楼绮户有多气派,单主楼建筑就比望月楼大上至少一倍!
一行人往永安楼走去,越走,赵盼儿越是疑惑,永安楼无论是地段还是装潢都很不错,但门前行人稀少,看起来极为冷清,便问池衙内:怎么这么冷清?
池衙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没客人,现在空着,我养了帮闲汉在那,没事陪我赌钱玩。
宋引章闻言,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将池衙内扫视了一番。
池衙内耳根发红,不由自主地收腹挺腰:看什么看?
宋引章轻蔑地撇了撇嘴:我想看看好好姐当初怎么就瞧上你了,就你这样,居然也能当上那么多行当的总行头?
池衙内一时泄了气,他不明白这个宋引章为什么总有本事将他气出内伤:我天生有能耐不行吗?我做生意赌钱两不误不行吗?咱们说好啊,我跟张好好的事已经翻篇了,你要再提她,我就在你面前提沈如琢。
宋引章杏眼睁圆:你敢!
池衙内见自己踩中了她的尾巴,不禁又嘚瑟起来:你看我敢不敢?切,现在敢呲哒我啦,刚上东京来那会儿,谁哭着说衙内饶命来着?
宋引章笑得有几分危险:别忘了咱们刚签了契书,我这个永安楼的三掌柜,随时可以亏光你的钱。是不是啊,十二少?
别这么叫我!池衙内瞬时炸毛。
赵盼儿及时打断他们孩子气的斗嘴:带我们进去看看。
池衙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谈生意的,忙闭上嘴,带着赵盼儿三女进入永安楼,杜长风则赶往书院上课去了。
永安楼里,只有稀稀拉拉三五个客人,就连掌柜的也在打着瞌睡。小二见池衙内来了,连忙将掌柜推醒。
掌柜睁开惺忪睡眼,见来者是池衙内,连忙起身问候:衙内您早!
池衙内作势朝掌柜踢了一脚,倒也没真的用力:都晌午了还你早!过来见过赵娘子孙娘子宋娘子,她是你们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以后永安楼就都听赵娘子的,听明白了就把钱、账本、钥匙都交出来,把厨房里的人也都叫来。不明白就跪到街口去想明白。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尚未睡醒的掌柜晕晕地跑了过去,不会儿抱着一叠账本盒子过来,账本在这,钥匙在这,钱在后头库房里头。
赵盼儿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问掌柜:怎么没做四柱,只做了流水账?这里每天的客人平均有多少?水牌上有几道菜?多久翻新一次?用了多少菜金?余菜有多少?损耗又有多少?
另一边,孙三娘也在后厨问掌勺的:有几个灶眼?几个红案?几个白案?
掌柜的和掌勺的被她们问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地想着答案。
一直静悄悄地观察永安楼布局的宋引章则抓住了一个原本正想偷偷溜走的伙计:带我去东阁看一看。
这一幕幕落在池衙内眼中,他心中顿时快活无比,开始盘算起了日后酒楼做起来,自己日进斗金的好日子,他喜滋滋地看向何四:瞧,本衙内这几个掌柜娘子没请错吧?个个有纹有路的!何四也满脸喜色,他早就觉得老大和赵盼儿做对捞不着好,这回他们冰释前嫌、两相联手,不愁永安楼没钱赚。他兴奋地答道:衙内高明。咱们永安楼,以后我看有戏了!
池衙内。赵盼儿已经走出老远,回头却见池衙内还在后面跟何四叽叽咕咕。
来了!池衙内抛下何四,一路小跑着追上前去。
我问了半天,发现他们除了买菜卖菜上菜,其他的一概不知,你这永安楼,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赵盼儿觉得永安楼的经营状况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池衙内有些不解:不然呢?我们这是脚店,又不能卖酒,除了买菜卖菜上菜,还能做啥?
赵盼儿扶额道:难怪你下头的人不明白,原来你这个东家自己都弄不明白。
池衙内脸上有些发臊,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要是能自个儿搞明白,干嘛还要花钱请你啊,我又不是钱多烧的。
赵盼儿拍了拍账本:一座永安楼,一年要亏上千贯,你还不是钱多烧的?
啊?是吗?早知道还不如关门输在赌场上划算。听了赵盼儿的话,池衙内心痛不已,但他发觉赵盼儿面露不快,忙夸口道,嘿嘿,谁叫我钱多呢。一千来贯这种小事,还真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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