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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盛琳琅的声音温柔,带着无限的怀念与眷恋,“桃花还落在苏瑶肩膀上,我当时觉得苏瑶真漂亮。”
“那张照片拍得很有氛围感。”许清竹夸赞道。
盛琳琅笑道:“是吗?我那会儿刚学摄影,拍什么都还拍不好,但是他们两个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不会差。”
许清竹却问:“这些年怎么没见你拍过?一直都在家里闷着,很容易闷出病来的。”
盛琳琅闻言表情微变,却轻轻阖上眼,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拍过小时候的你们啊,你趴在书桌前的,窝在房间里拼图的,荡秋千的,好多好多。后来你们长大了,都不给我拍了。”
盛琳琅的动作又轻又缓,就像在哄小朋友。
她的语速很慢,轻轻柔柔地讲那些年的事情,讲着讲着许清竹便犯困,很快睡着。
盛琳琅给她盖好被子,自己躺在床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描绘过她那酷似盛清林的眉眼,低声道:“你得好好的啊。”
这样才不会辜负所有人对你的保护。
这几天听了太多盛清林和苏瑶的事情,许清竹连做梦都是她们两个。
他们在校园里肆无忌惮的牵手,去海边旅游。
梦里带着柔和的滤镜,许清竹好似代入了盛琳琅视角。
看他们恣意地平安度过他们的青春。
但在所有的美好过后,又来到了那个街头,在盛清林精心换上裁剪得体的西装,拿着花和戒指来到和苏瑶约定好的地方,却不幸被车撞飞。
画面一下子变成黑白,还交织着血色。
“嘟——嘟——”
手机响起,许清竹一翻身就摸到了温热的手机。
有一半被自己压在身下,根本没注意到。
她半眯着眼睛划过接听,脑袋枕在单臂,眼泪落到床单上,接起来以后声音都是哑的,带着刚睡醒的软。
做了噩梦,下意识害怕所以应答时有些哽咽,听上去像在撒娇,“嗯?”
“你睡着了啊?”梁适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从梁适这边的镜头看去,许清竹的长发垂下来,落在她白色的丝质睡衣上,整张脸被昏黄的床头灯笼罩,让她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朦胧光影,她的半张脸埋在臂弯间,卷而翘的睫毛微微闪动,却怎么也无法从梦魇中醒来,难过又悲伤。
许清竹的唇艳红,却有些干,奶白色的肌肤干净透亮到看不见毛孔,半睁着眼睛像一直慵懒的猫。
听到梁适的话以后又嘤咛了一声,吸了吸鼻子说:“嗯~”
怎么也不愿意睁开眼睛,但眼泪又滑过鼻翼,化成晶莹的泪珠聚在鼻尖,轻轻掉在床单上。
梁适温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声音放得很轻,似是羽毛轻轻挠过心尖,带着无限的包容和宠溺。
听到她的声音,许清竹眉头皱紧,语气却更软,哪怕是一个单音节也拉长了语调,“嗯~。”
梁适正要说话,却见镜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盛琳琅找了张纸,凑过去轻轻擦掉了许清竹的眼泪,起身给许清竹盖好被子,然后下了床。
许清竹感知身边的动作很明显,在盛琳琅起身要走的时候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哑着的声音喊了声:“妈。”
“嗯。”盛琳琅说:“时间还早,你们聊会儿再睡。”
“你去哪儿?”许清竹一说话就感觉嗓子像被沙子磨砺过的哑。
盛琳琅轻笑,“你和你老婆聊天撒娇,我还能在这里当电灯泡啊?”
许清竹:“……”
“我回去找你爸。”盛琳琅说:“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身边换个人都不习惯了。”
许清竹:“……”
她慵懒地笑了声,“那您去吧。”
盛琳琅离开房间后,许清竹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口,喝完以后皱眉,梁适便懂了,“是不是冷水?”
许清竹点头:“太凉了。”
“做什么噩梦了?”梁适柔声问:“怎么哭成这样?”
许清竹后知后觉,“我哭了吗?”
梁适点头:“你摸摸你鼻子,现在还湿着呢。”
许清竹靠在床头,脑袋往后一仰,再次闭上眼,“是个很悲伤的梦。”
“不好意思啊。”梁适说:“我吵到你睡觉了。”
“没事。”许清竹轻叹气,连声音都绵延着悲伤,“今晚是我睡得早。”
梁适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她的无力,忍不住问:“是你爸爸妈妈的事吗?”
这个称呼从梁适嘴里说出来,许清竹一下子就知道是在说谁。
不是许家的这对父母,而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脑袋稍稍倾斜,睫毛在下眼睑打下浓重的光影,睫毛微颤,半闭着眼,轻声道:“是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负载着她所有复杂到无法言喻的情感。
“许清竹。”梁适看着屏幕里的她,忽地温声说:“我去找你吧。”
许清竹:“嗯?”
“太晚了。”许清竹说:“开车要半小时。”
“现在不堵车。”梁适说:“时间还早,二十分钟就到了。”
许清竹哑然。
梁适又道:“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挂断视频电话后,许清竹才看到梁适给她发的消息。
【这周六搬家,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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