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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冷落的花花有点委屈地喵了一声,裴清沅只好停住想要缩回手的动作,也小心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花花立刻满足地眯起眼睛晃动着尾巴。
季桐则小声批判道:“幼稚!”
花花:“喵喵喵喵!”你才幼稚!
窗外柔和的月色像雾一样涌进屋子。
裴清沅微微恍惚,他又想起那张童话一般的照片。
这一刻也像是童话。
他随手按掉了口袋里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思索着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似乎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年人类,大概能算是一家之主。
墙上的时钟快要指向晚上十点。
寻常人家的晚上十点,应该做什么?
裴清沅不太熟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鉴于白天忙碌了一天,他不确定道:“是不是该洗澡上床睡觉了?”
正在沙发上团成一个球的季桐闻言一愣,沉思片刻,忽然又兴奋起来:“有道理,是该洗澡了!”
得到家庭成员的认可后,裴清沅放松下来,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浓浓的责任感。
“明天上学之前,我会想好适合你的日常形态。”
每一天的时间都很珍贵,不能浪费。
季桐连连点头,已经完全忘记了长腿碗提案被驳回的失落,一手把猫咪揽进怀里,另一手拽住宿主的衣角,风风火火地要往浴室里冲。
“软软,走,我们去洗澡!”
“我们……?”
“没错,宿主要负责及时伸出援手。”季桐一本正经道,“我想试试看我和花花洗澡的时候会不会进水失灵,毕竟我们俩的身体都是凭空生成的,应该会跟正常的人类或猫咪有区别。”
花花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喵喵喵喵!”主人救我!
结果它这个看起来明明很聪明的主人却若有所思地答应了:“是应该测试一下。”
“先洗猫吧。”他特意补充道。
花花:!!!
这个家没法待了!!
时针滴滴答答地走向十点整。
城市的另一边,偌大的宅邸里同样灯火通明。
盛大的成人礼结束不久,空气里依然残留着热闹的气息。
裴言有些疲惫地解开衬衫领口最顶端的扣子,一整晚他都在这微妙的禁锢感里拘谨地微笑着,现在总算迎来放松的时刻。
不过身体纵然疲惫,但他却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今晚他被父母、爷爷以及所有宾客的宠爱包围着,收到了人生前十七年里完全无法想象的生日礼物,繁多又昂贵,简直让他有一种置身天堂的错觉。
可兴奋之余,裴言会忍不住地想,裴清沅也收了十七年这样的礼物吗?
内心深处那种被夺走幸福生活的愤恨便会悄然涌上来。
好在身边有人理解他的感受。
坐在他身旁同样衣着考究的向锦阳,正兴致勃勃地翻看着佣人记录下的礼物清单,懒洋洋地同他闲聊:“你的养母很晚才回去吧?”
裴言点点头,随即看到向锦阳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嘲讽。
“看来他今天过不了一个开心的生日了。”
向锦阳没有说具体的名字,但两个人对这个他指代的对象都心知肚明。
家庭老师曾教过裴言言谈举止的礼仪,他不被允许当众说出这样充满攻击性的话,也不该肆无忌惮地展现出真实又强烈的情绪。
所以裴言只能在心底默默认同,并在向锦阳轻蔑的神情里感受到一丝快意。
“小偷总要付出代价的。”向锦阳随口说着,眼睛陡然一亮,“这款跑车我记得很好看,小言,裴叔叔是不是已经送过你一辆更贵的了?”
“对,但我不会开车,妈妈还没安排我学。”在和这个好朋友的相处中,裴言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大方,“你喜欢就拿去开吧。”
“太好了,我总算能换辆车开去上学了。”向锦阳旋即亲昵地搭上他的肩膀,“下次我载你兜风去。”
裴言笑着跟他说话,聊起学校里发生的琐事与八卦,直到余光里,远处那群正交谈着的大人们散开,其中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裴怀山叫走了裴明鸿,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融洽。
爷爷要跟爸爸说什么?
裴言脸上的笑容顿住,渐渐淡去。
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年逾四十的裴明鸿略显不耐地蹙着眉,刚站定就抬手看了看表:“爸,又有什么事?”
裴怀山当即瞪起眼睛:“你这是什么态度?”
面对父亲的不满,裴明鸿并不退让:“爸,我真的很忙,好几笔投资压在那里,晚上还有个跨国的会要开,今天为了小言的生日,已经耽搁很多事了。”
他锐利的眉眼里写着倦意,对今天这场声势浩大的生日宴并没有多大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待了全程,更多是为了安抚妻子的心情,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裴怀山看着儿子一副眼里只有工作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今天也是清沅的生日。”
“他不是我的儿子。”裴明鸿丝毫不为所动,“他妈会给他过生日的。”
“他的妈妈都跑来这里参加小言的成人礼了!”裴怀山听得来气,质问道,“是你们谁叫她来的?”
“不知道。”裴明鸿展现出习以为常的漠不关心,“大概是小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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