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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胤祺拍手惊呼,目不转睛地盯着胤禛继续摆弄马腹上的机关,不多时,随着“咔咔”的机关转动声,那马儿竟然撒开四蹄,像真马一样跑了起来。
这一次,胤祺连惊呼都顾不上了,只是瞪着眼睛,目光随着马儿的跑动流连。
等机关的劲道用完了,胤祺才拍着手叫好。
胤禛问道:“你喜欢吗?”
“嗯,喜欢。”胤祺目不转睛地盯着,闻言不住地点头。
“那四哥把它送给你,你就原谅四哥前几天出宫没有带你好不好?”
“唔~”胤祺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坚定地摇了摇抬头,“不好!”
“啊?”胤禛苦了脸,“那你怎样才肯原谅四哥呢?”
胤祺认真地说:“除非四哥接下来三天把自己糕点份例里的桂花糕都给我,我才原谅你。”
胤禛:“……行。”
他还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几碟桂花糕而已。
两人一起玩到天黑,太后命人送他们回去。等走到东四所的时候,胤祺让人把机关马还给胤禛,胤禛奇怪地说:“我已经送给你了呀。”
胤祺很认真地说:“我已经和四哥说好了,四哥送我桂花糕,我就原谅四哥,不能再要你的小马了。”
胤禛先是诚恳地夸赞了他,又说小马也一起送给他,他却坚决不要,也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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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董鄂夫妇和陈家夫妇出了宫门后,在朱雀街分别,陈氏夫妇唉声叹气地走了,董鄂夫妇的心情也颇为沉重,当天晚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三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彭春突然听见大女儿喊他,“阿玛,阿玛,醒醒,醒醒,女儿来和您拜别了。”
彭春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见大女儿穿戴整齐,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琪琪格,你怎么不去睡呀?”彭春奇怪地问。
再看女儿左右,竟然只跟着一个眼生的丫头,其余婆子奶口一应没有,不由怒道:“那些奴才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怠慢起主子来了!”
“阿玛息怒,是女儿不叫他们跟的。”琪琪格安抚地对彭春说,“女儿只想和阿玛说说话,不想叫过多的人阿里打扰。”
琪琪格是彭春的头一个孩子,又出落得花朵一般,平日里更是十分精明强干,让彭春时长可惜她不是个男儿,因而对她一直十分疼爱。
听见女儿说想和自己说话,彭春当即哈哈大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笑道:“你我父女,有多少话说不得?”
触手之间,只觉得女儿的脸颊十分冰凉,不由嗔怪道:“夜里凉,怎么不多披件衣裳?”
说着就起身拿了架子上挂着的大氅,披在了女儿身上。
“多谢阿玛。”琪琪格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彭春总觉得女儿的笑容里藏着一抹落寞和忧伤。
他下意识就问:“我儿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好告诉你额娘?没事,跟阿玛说,阿玛保证不叫你额娘知道。”
原本就是强忍忧伤的琪琪格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簌簌而下。在彭春手足无措的安慰中,她哽咽道:“日后,阿玛额娘都不必为女儿担忧了,因着圣上的恩旨,女儿已经得了一个投胎的好名额。未免圣上忧心,阿玛还是不要再为难陈家公子,将女儿素日才换下的旧衣,与他一件吧。”
彭春一脑子的浆糊,满脸的不解,心头还有些下意识地烦躁,“琪琪格,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就去投胎了?你不是……琪琪格,琪琪格,你要到哪里去?阿玛在这里呢,快到阿玛身边来!”
可是,不管彭春再怎么情真意切地呼唤,琪琪格的身形还是越飘越远,含泪的面容也逐渐模糊,直到隐没在一片迷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琪琪格,琪琪格,琪琪格——”彭春一路追过去,脚下的道路十分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正艰难履布,寻找自己的女儿,冷不防一脚踩到了一股深坑里,“啊”的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人也惊醒了过来。
惊坐而起之后,他喘息了许久,才发现刚才自己是做了个梦。只是潜意识里他一直不愿意接受琪琪格已经逝去的事实,所以在梦里就忘了这回事。
就在他惊醒的时候,福晋觉罗氏也一并惊醒了。夫妻二人缓过劲儿来以后,觉罗氏就焦急地说:“老爷,我梦见琪琪格了,她说自己得了万岁爷的恩旨,要往好人家去投胎了。老爷,这是真是吗?”
“我也梦见了,我也梦见了!”彭春大喜过望,夫妻二人激动得抱头痛哭。
直到天蒙蒙亮了,彭春才想起女儿在梦中的叮嘱,赶紧让觉罗氏找出了女儿生前穿过的裤子,一大早就给陈家送过去了。
陈廷敬夫妇本以为长子必死无疑了,董鄂氏骤然松口,当真是大喜过望,急忙剪了□□煎水,给儿子灌了下去。
刚灌下去不久,就听见陈大公子卓然的肚子里一阵轰鸣,片刻后就泄了一床一席。
不过,苍白清灰的脸色却慢慢恢复了正常,原本微弱的气息也慢慢地像平常人一样了。
从这一天起,陈卓然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好,等到第二天就醒了,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健旺。等到第五天,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等他身子一好,陈廷敬就把他叫到了书房,厉声道:“孽子,还不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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