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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敖放不一样。
虽然敖放有意隐瞒,但上一次他听从胤禛的建议,托北海龙王给自己的父母送过信之后,东海的龙后派了一个亲信,带着珍宝托付胤禛,一是让胤禛关照敖放,二就是多劝敖放早日归家。
龙后显然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派来的人是趁着敖放不在的时候找的胤禛,双方约定好了瞒着敖放,省得他知道母后派了人,觉得胤禛和母后是一伙的,再次溜之大吉。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胤禛从龙后派来的蚌女那里得知,敖放虽然化了形之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实际上却还是一条未成年的幼龙。
在胤禛的意识里,未成年就代表没有自主监护权,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更何况,敖放不但生理上未成年,在心理上也还是一副少年天真烂漫的模样。
总而言之三个字:不靠谱。
若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妖精也就罢了,胤禛对于没有利益冲突的人自来就有几分怜悯之心,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看顾几分。
但人家敖放父母俱全,实在是不比他过多操心。
而且龙族和人族毕竟不一样,不管是需要学的东西,还是需要注意的事项,胤禛都不能教导他。
所以还是按照龙后的主意,早早地把这大宝贝送回去才是。
巧了,敖放的想法和他正好相反。
敖方不想回去,一点儿都不想回去,他好不容易才从龙宫里溜出来,这次回去了,下次若再想出来,可就千难万难啦。
建议你真想赖账,敖凤也不恼,只是左手一斩,就在那掌心里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贝壳。
“看见没,看见没?”敖放嘻嘻笑道,“就知道你要赖账,我早有准备。”
说着,他伸手在那贝壳上一拍,那贝壳的两扇就像人的嘴巴一样上下开合起来。
“带我一起去吧。”这是敖方的声音。
“嗯。”这一句应的心不在焉的是胤禛。
纵然心不在焉,但应了就适应了,敖放和他较真起来,抓着这点不依不饶地缠磨,终究是磨得他没了脾气。
“好吧,好吧。”胤禛无奈地妥了,“你不是说你们家和洞庭君也有亲戚吗?这样,到了洞庭湖之后,你得托洞庭龙君再给你父王母后送一封信,说明你的近况和你的去向,若不然我可不敢再带着你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东海龙王的儿子,若是在他身边有了个三长两短……
想想神话故里里闹海的哪吒,他可没哪咤的本事,也没那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勇气。
听说又要给父母报信,敖放明显是不乐意,可是他也知道,在这一点上胤禛是不会让步的。
他暗暗咬了咬牙,为了以后的自由,都是为了以后的自由,我可不是怕了他!
见他答应了,胤禛松了口气,大方道:“说吧,你是想去花鸟市场呢?还是想去琉璃厂,今天你随便挑我请客。”
敖方自幼便生活在海里,陆地上的植物和动物对他来说都十分新奇。
因而,这几天但凡他不在印证身边,十有**就是到御花园去折腾花草了。
御花园里的草木可以说是搜罗了天下奇珍,敖放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胤禛特别叮嘱过,不让他随意摘取,以免给御花园的洒扫太监和莳花宫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敖放不满的嘀咕,“你对这些下人未免也太好了吧,你们人族都是这样吗?”
胤禛脸色微沉,“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但我可以管住我自己,当然了,现在你得听我的,我也可以管住你。”
虽然胤禛也知道,像敖放这种想法才是这个时代所有权贵的普遍思想。奴才下人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人,别说是连累他们受罚受苦了,哪天要是不高兴了,随意打杀了,也觉得是那些的福气。
可是胤禛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永远学不会他们这种思想了,他也并不想学。
如今他既然是敖放的监护人,哪怕是暂时的,也自觉有义务掰正熬放的思想。哪怕只是掰正一点,至少让他不要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也也是好的。
敖放很少见他这样郑重其事,一时被他惊住,讪讪地说,“好嘛好嘛,我不折那些花草就是了。什么破花,真当我稀罕吗?”
话音才落,他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凡人震慑住了,顿时羞恼异常,恨恨的瞪了胤禛一眼,扭头就跑了。
张保虽然看不见敖放,但他对胤祯十分了解。只看胤禛的神色,也知道两人大约闹得不愉快,而对方似乎是跑掉了。
“主子爷,放那位一个人出去,真的没事吗?”张保担忧地问。
“无妨。”胤禛轻笑道,“他虽然性子顽劣,却十分信奉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至少在这次回家之前是是不会反悔的。”
至于日后……
呵,想来有了他这一次的逃跑,他父母一定会看得更紧。以人族的寿命,胤禛大概这辈子都遇不上敖放再次离家出走那个日后了。
“主子爷英明。”张宝十分真诚地恭维。
你真身边跑腿的小太监一共有四个,但是关于敖方的事,胤禛却只告诉张保一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保是真的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聪明之分寸,对于不该问的事从来不多嘴问。就算看见了什么超出认知的事,也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多嘴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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