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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面的人,雪儿似乎十分忌惮,咬牙忍了半天,终究只是低声讥讽了一句,“你倒真是个坦荡君子!”
见过她真容的人也不少,敢直视他的根本没有。
但像揆叙这样坦荡承认不敢看她,却没有半点鄙夷怜悯的,还是第一个。
别人怕她,她心里不怪;别人不敢看她,她也早就习惯了。但她却始终受不了那些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造成这样是她想的吗?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美得倾国倾城?
她是渴望有一副美丽的容貌,却一点儿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别人也更加不配鄙夷她。
毕竟若论修行的天赋怕是整个狐族也没有几个比的上他的。
她严重怀疑,自己之所以化形之后十分丑陋,并不只因本体毛色驳杂的缘故,还有休行过快,化形太早的原因。
只是,她们姐妹不过是山野间的狐狸偶然得道,并不像那些大家族的狐狸一样,资源丰厚又有长辈庇佑。
虽然化形之后,也还是要受制于大家族的狐狸。但若是不化形,她们还要面临猎人的追捕。
受制于同族只是没有自由,可若是碰上了猎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揆叙刚要再说点什么,雪儿却突然竖起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下一刻,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外有个妇人问道:“得手了吗?”
两姐妹对视一眼,迅速恢复了娇娇儿和珠珠儿的容貌。
雪儿捏着柔媚的嗓音抱怨道:“今天真是晦气!两个天阉带着一个娃娃。”
门外那人似乎被惊了一下,嗓音变得尖细高亢,“什么,两个都是天阉?”
“嘘,嘘!”絮儿慌忙道,“郭姥姥,你小声些。惊扰了两位小姐的好事,咱们都要吃挂落。”
那郭姥姥缓了缓神,气急败坏地说:“看着光鲜亮丽,哪知是银样蜡枪头!既然是两个不中用的,你们两个贱蹄子还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出来!”
“是,是,我们这就出去,姥姥您别生气。”
絮儿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一边迅速在揆叙掌心划拉了几个字。
然后,她就欲语还休地盯着揆叙,眼中尽是不舍之意。
揆叙眼神清正地看了回去,对她点了点头。
絮儿露出几分笑颜,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有不舍,也有失落;有释然,也有欣慰。
揆叙也是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竟然能同时出现那么多种情绪,竟还毫不混杂。
不等那郭嬷嬷再次催促,两女便急急忙忙地开了门,揆叙也非常知机地躺回了床上,继续装睡。
那郭嬷嬷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勾头往里边看。忽然看见金光一闪,她眼睛一亮,顺手推开雪儿和絮儿冲进去,他胤禛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的银镯子撸了去。
得了一只银镯子之后,她犹不满足,仗着迷香好使,毫不顾及地掀开被子,果然看见胤禛另一只手上也戴了一只银镯子。
“郭嬷嬷,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絮儿急忙阻拦,不想给揆叙留下坏印象。
“贱妇,你们也敢和老身抢?”郭嬷嬷回声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脑嗡嗡作响。
郭嬷嬷修行的年岁不知比她们长多少,饶是雪儿天赋再高,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因而,平日里她们姐妹只能任由这老虔婆欺辱,并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今日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絮儿悄悄瞥了揆叙一眼,既害怕揆叙替她们出头受了牵连,又渴望揆叙能替她们出头。
不出意外,揆叙肯定是不会搭理她们的。
就像曾经的聂小倩一样,不管她们是不是受制于人,曾经害过人都是不争的事实。
但意外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就比如此时此刻。
那郭嬷嬷刚把镯子撸走,宅子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了,原本寂静的雪夜突然便嘈杂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揆叙突然暴起,一手捂住郭嬷嬷的嘴巴,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便割破了这老虔婆的喉咙。
下一刻,院子里的喊声才传了过来。
“快去看看四爷和两位大人!”
雪儿和絮儿尖叫着被冲进来的侍卫抓了起来。
“纳兰大人,张公公,四爷没事吧?”
他们都是负责保护皇子的,若是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这群人就都不用活了。
胤禛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朗声道:“诸位辛苦了!我这里留三四个人就可以,其余人都出去帮忙,除恶务尽。”
见他没事,一众侍卫精神一振,都有了主心骨。大声应喏之后,迅速分配了任务。
“你们四个,留下来保护四爷的安危,其余人跟我走。”
“嗻!”一众侍卫大声应喏,挥舞着雁翎刀,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絮儿和雪儿姐妹已经惊呆了。
“你……你们都没事?”
张保冷笑了一声,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晚上睡觉都是只闭一只眼睛,稍有风吹草动都要起来查看门窗,生怕主子伤风着凉。
这群狐狸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在张保看来,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下药。
作者有话要说:张保:哼哼,没想到吧,碰上你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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