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揆叙窘迫地说:“小生有事相求,自然要殷切几分。”
“你倒是实诚。”
揆叙呐呐无言。
见他越加窘迫,碧婵扑哧一笑,指着不远处的花丛说:“你去采了花,编花环给我戴。”
揆叙逃也似的离开了秋千,如蒙大赦地去摘花了。
碧婵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入他的耳中,他浑身一僵,只低头一心摘花。
在碧婵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哪有半丝窘迫之色?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揆叙:国家欠我一个奥斯卡!
第272章 红珠?
揆叙不但天生一副七窍玲珑心,还生就一副巧手。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这双手无论是写字作画,还是拉弓射箭,无有不通,无有不精。
但却从来没有编过花环。
他倒是采过花,夏日的清荷,冬日的红梅,秋日的海棠,春日的牡丹……他都从自家园子里亲自挑拣采摘过。
荷花选含苞的,海棠择疏淡的,梅枝挑苍劲的,牡丹折雅艳的。连枝带叶一起折回去,在精心烧制的各种花瓶瓷盘里,修剪扦插出或雅致或古朴的造型。
这些被他精心侍弄过的花草,也许会出现在阿玛的桌案上,也许会出现在额娘的窗台上,也许会被尚且调皮的弟弟一把抢走,带出去炫耀。
但摘花给女子编成花环,还真是头一回。
揆叙既觉得新鲜,又觉得有趣。
瞥见那碧婵姑娘因自己乖乖摘花而暗自窃喜,他不由心中一动,想着日后成婚了,他精心采摘来的花朵,也可以再多一个用途。
比如编成花环,戴在妻子的头上。
揆叙不负心灵手巧之名,尽管心思数转,却一点都不耽误手指翻飞,不多时便变成了一个五彩的花环。
“碧婵姑娘,好了。”他又恢复了那副略显迂腐的窘迫之态。
他越是如此,碧婵就越是要逗他,娇蛮地说:“我懒得动,你来给我戴上。”
揆叙犹豫了许久,在碧蟾戏谑的目光中,视死如归地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将那花环戴在了碧婵姑娘的头上。
而后,他像是怕了碧婵的一再作弄,急忙后退了三步,拱手作揖,“还请姑娘慈悲,助小生一臂之力。”
碧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一把摘下头上的花环摔在地上,颇有些无趣地说:“你这人,真是扫兴!”
揆叙讪讪不敢言。
此时他的人设就是笨嘴拙舌,性子迂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才是正常的。
很多时候,不崩人设才是成功的关键。
看多了风流浪子,猛然碰见个他这样的,碧婵是一面气恼他不解风情,一面又爱煞他的不解风情。
每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能遇见一个正人君子作为良人,救自己出苦海。
碧婵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遇见了。
她明眸流转,心下细细盘算思量,忽而轻笑一声,似嗔似怨道:“好了,好了,你这冤家!”
话音方落,她就忍不住嗔了揆叙一眼,自然又惹得这没经过阵仗的小郎君面红耳赤。
“嘻嘻。”碧婵掩唇轻笑,或许是看够了他的窘态,终于决定不再逗他了,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矜持又戏谑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家那个表少爷经不住美色-诱惑,被卷入了这画壁之内。你肯跟人进来,就是为了找你那不成器的主子吧?”
揆叙讪讪一笑,“姑娘冰雪聪明。”
“说你傻,你还挺会说;说你聪明吧,偏你又……”如此的不解风情。
碧婵幽幽叹了一声,在揆叙不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到底把那半句话给吞了回去。
在风流浪子面前,她可以极尽媚态,与之相互戏耍。对方寻欢,她也作乐。生前不管身后事,浪得一日是一日。
但面对一个正人君子,有再多的招数,她也不忍,更不想使出来了。
“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男人进来了,也不知道你那表少爷是哪一个?但愿他运气好,不要遇到红珠姐姐。若不然,便是你找到了他,能把他带出去,也晚了。”
揆叙闻言,心中一动,直觉自己已经摸到了那些纨绔子弟的死因。
“姑娘,此话怎讲?”他一脸茫然,又透出几分焦急,“表少爷是不是有危险?还望姑娘救救我家表少爷。”
碧婵蹙眉道:“我不是说了吗,这要看他的运气。若他真的不长眼,招惹了红珠姐姐,红珠姐姐的毒我可解不了。”
揆叙眼皮子一跳,急切地问:“不知这位红珠姑娘……她……她为什么要给表少爷下毒呢?”
见碧婵明显不悦,揆叙急忙解释道:“我家表少爷虽然喜好美色,但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勾当,从不强抢民女,应该与这红珠姑娘……没有仇怨吧?”
最后这句话,他自己都问得不大自信。
因为很多时候,仇怨也可以是单方面的。你以为自己没有得罪人,但在对方看来,你的言行,已是大大得罪了他。
“别废话了,想救你家主子就快跟我走,但愿他运气够好。”
碧婵明显不想和他多说,身姿轻巧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回身,把那丢在地上的花环捡了起来,重新戴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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