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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用空出的一只手指了指偏殿,再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自己则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学着偏殿里的那些香客,眼神呆滞地萎坐在地。
    揆叙和隆科多对视了一眼,两人装模作样地分头找了老半天,还是隆科多先在偏殿找到了胤禛,又大声招呼揆叙过去,三人这才算是正式会合。
    “小四,小四,你怎么样啊?我是舅舅呀,小四!”隆科多焦急地大喊大叫,揆叙则是低声而迅速地把他们在画壁中的经历说了一遍。
    原来利用碧蝉和湘湘达成协议之后,湘湘就领着他们找到了法力最高强的两个女妖之一——竹妖秀雅。
    至于为什么不带着他们去找红珠,就是因为红珠杀戮太多,已经左了心性。湘湘也害怕红珠见了他们两个男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他们下毒。
    相对来说秀,雅虽然也经常会捉弄进入画壁的男人,却到底留存着三分底线,不曾下过杀手。
    两人被引到秀雅居住的吊脚竹楼,少不了被对方戏耍了一番。
    不过,揆叙能屈能伸,隆科多对美人十分宽纵。两人又知晓这些女子都是迫不得已,个个命运凄惨,从心底就先多出几分宽容,自然不会和秀雅计较。
    那位秀雅姑娘也是历尽千帆,自有一方看人的本事。
    在折腾的两人的过程中,她也在观察两人。确定他们是真有倚仗,并且也是真心救助画壁中的可怜女子,秀雅才终于下定决心,豁出这条命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不过揆叙也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害了数条人命的红珠,必须死!
    红珠的遭遇是很可怜,她想要报仇也无可厚非。但她的仇恨不该拿着旁人的性命去前。
    如果红朱杀的人是禄海和尚,揆叙非但不会要她偿命,反而会替她遮掩。就算遮掩不了,也会替她求情。
    可那些纨绔子弟纵然好色,却也罪不至死。
    “蓝公子……”碧婵担忧的看着他,想要劝他不要这么耿直,但对上他那双清亮又坚定的眼睛后,劝阻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反观秀雅姑娘倒是面色不变,右手指翘兰花,左手撩起衣袖,优雅闲适地给揆叙续了茶。
    “这件事也不难,我这里就可以替她做主。”秀雅姑娘道,“红珠本是正经修行的精灵,又岂会不知杀人沾因果,必然没有好下场?”
    她既然这样做了,就已是报了玉石俱焚宁折不弯的决心。
    揆叙起身,对秀雅姑娘行了大礼,诚心敬佩道:“红珠姑娘高义!请姑娘带小生转达敬意。”
    无论红珠的做法再怎么不妥,肯舍生取义的人,总是值得敬佩的。
    红珠那里自有秀雅去联络,并很快达成了协议。
    整个画壁里法力最高、势力最大的两位已经聚拢到了一起,其余姑娘要么迅速响应,不响应的也权当自己是聋子哑巴,竟没有一个向禄海和尚通风报信的。
    可见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个道理,古今皆通。
    至于那一只惹得众多女妖忌惮的翠羽玄尾鸟,在第一时间,就被红珠的毒给放倒了。
    而画壁之内的最高战力,就是十三个金甲神人。
    这些金甲神人并不是真人,而是禄海和尚从《太平要术》上学来的奇门遁甲之术,炼制的黄巾力士。
    平日里这些金甲神人耀武扬威,三不时五的就来一个突击检查,打的名义是监督这些女妖不要放外男进来,实际上却是帮禄海和尚收取女妖们汲取的精气。
    女妖们未必不是金甲神人的对手,只是碍于禄海和尚手段高超,她们不愿节外生枝,所以才任由这些黄巾力士辖制而已。
    如今既然要反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些黄巾力士在一众女妖的围攻下,很快就变成了黄纸剪的小人,被几个胆大的女妖用污秽之物染了个遍。
    一旦沾染了污秽之物,这些黄巾力士就算是彻底废了。怒海和尚想要重新炼制,就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了。
    被禄海和尚奴役压迫了这么多年,便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这些女妖只是善于隐忍,并不是真的泥人?
    “秀雅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揆叙对这些姑娘都十分尊重,对能做主的秀雅更添三分敬重。
    至于一身红色纱衣,邪坐在秀雅身侧的红珠,揆叙完全忽略了她,就好像提出条件,要红珠一定去死的不是他一样。
    红珠轻轻拨弄着自己修剪得宜的指甲,不时瞥他一眼。那目光似冷非冷,似笑非笑,总是夹杂着三分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揆叙,还是在嘲讽这无理取闹的命运。
    至于碧蝉,从红珠出来之后,她就一直被湘湘拉着,既不让她多说话,更不让她做多余的事情。
    ——先前她觉得,揆叙这样迂直地君子值得托付终身,一心想把碧婵托付给他。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这样的君子固然不会辜负自己的妻妾,却太容易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义而死。
    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这样的苦楚,她又如何忍心让碧婵去经历?
    所以,果然像三爷说的那样,这世上唯有她,才能将碧婵照顾得无微不至,爱她护她一生一世。
    秀雅姑娘剥了一枚粒子放在红珠面前的小碟子里,抿唇一笑,突然抬头看向了湘湘,“如何破坏画壁这件异宝,怕是没有人比湘湘更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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