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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这家铺子是干嘛的?”
    站在古旧而斑驳的木门前,胤禛有些不乐意进去。
    玄真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就是带你来长长见识,又不是非让你买东西,你怕什么?”
    他可是良心导游,从不催促游客消费,也不拿回扣。
    说完,他就要拿玉片去敲门。
    “道长。”胤禛用力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地问,“你给我说句实话,这白龙堆,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海市?”
    “你觉得是,它就是;你觉得不是,它就不是。头一天进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在这里行事,全凭本心抉择。”玄真道人使了个巧劲儿,轻轻松松就睁开了他的钳制。
    他轻轻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略带疑惑地说:“四爷,按理说,你不是这样急躁的人呀。”
    然后,他就不管呆愣在原地的胤禛,走到木门前找到锁孔,把玉片插了进去。
    胤禛心头一震,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确是过于浮躁了。
    莫非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东西能影响人的心智?
    “走了,四爷。”
    胤禛猛然回神,“来了,道长。”
    这个铺子倒不像昨天那个一样,整间屋子只有一盏烛火。从进门三步起,左右两边就各有一溜的夜明珠来照明,让所见之处都照得明明白白。
    是的,是照得明明白白,却不是照得亮亮堂堂。
    那木门从外边看倒也不如何,等门推开之后才发现,门后的通道极窄,仅仅能容下一人通过。
    于是,玄真道人在前,胤禛跟在后面,两人借着夜明珠的光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走了三五步之后,过道逐渐开阔起来。胤禛这才能看清楚左右两壁上的浮雕壁画,和年代久远的彩绘。
    跟着揆叙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胤禛对于历朝历代的掌故风俗,都了解了许多。
    就比如这间铺子过道两旁的壁画,全都是些八仙过海、骑羊执穗一类的传统神话故事。
    如果揆叙没有交错而他也没有记错的话,像这种入口窄,里面阔的造型,应该属于魏晋时的墓葬规格吧?
    而且,魏晋时的墓室中所刻的壁画,就喜欢用一些传统的神话故事为蓝本。
    想到这里,胤禛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百会穴,把整个人都冻透了。
    从道路宽阔后,就与他并行的玄真道人,一察觉到他的身形僵直,就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
    胤禛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明白这里的忌讳。但他知道,玄真道人不会害他。因此,便乖乖顺着他的力道,跟着他走。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底默默计数,大约走了一百三十多步,眼前猛然一黑,方才指路的夜明珠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在黑暗到来前的一瞬间,胤禛凭借过人的目力看到,他们已经从窄长的过道,走到了一处椭圆形的大厅里。
    屋子里最黑暗的时刻,就是烛火熄灭的那一瞬间。
    由于光与暗的交替太过迅疾,胤禛的眼睛受不住刺激,下意识地闭了一瞬间。
    等他再睁开眼时,就已经身处幽暗的环境里了。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望祈恕罪。”
    这个声音雌雄莫辨,却意外的很好听。胤禛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坐在一架十二扇的屏风后。
    夜明珠消失后,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也在那屏风后面。似乎是一盏灯,也似乎是两盏,又或者是三盏。
    因有屏风阻隔,光影晃动间,根本就分辨不清楚。
    胤禛等了片刻,见玄真道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只好上前一步,对着屏风拱手施礼,“在下姓金,家中行四,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原来是金四爷。小人姓敖,若是四爷不弃,喊小人一声敖老板也就是了。”
    “敖?这可真是个好姓氏。”胤禛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姓敖的,他还真认识两个,而且身份都不一般。
    敖老板问道:“两位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是有所求。只是不知,金四爷所求为何?”
    ——所求为何,我怎么知道?我连你们这里卖什么的都不知道。
    胤禛再次看向玄真道人,见他仍是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他只好飞快地转动大脑,力图让自己不要露怯。
    想到上一家店铺的诡异,再想到这家铺子更为阴间的装修风格,人心里多少有了底气。
    他悠悠叹息了一声,怅惘道:“我所求者,乃是世间最为平凡,也最为珍贵之物。只可惜,求不得便是求不得,纵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使尽千般手段,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
    一语未尽,他沉沉叹息着闭上了眼睛,似有一滴清泪自眼角溢出,顺着他光洁丰盈的腮边滑落。
    自觉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胤禛便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实际上,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必他再多说什么。
    屏风后的人已经脑补了很多。
    “恕小人眼拙,金四爷年岁尚幼,应是情窍未开。您所苦恼的,应该不是儿女私情吧?”
    “敖老板好眼力。”
    反正好话不要钱,胤禛不介意使劲儿说。
    “金四爷谬赞了。”敖老板谦虚了一句,又道,“容小人再猜一猜:能让金四爷如此黯然伤神的,应该是父母缘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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