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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开。

      冬日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惬意。
    车轮滚过地面轻薄的积雪,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划痕,柔和的阳光刺透窗户,照亮副驾驶女人的侧脸。
    她舒服地撑了个懒腰,眯了眯眼,像只午后趴在屋顶倦怠的小猫咪。
    “昨晚没睡好?”牧洲侧头瞥了她一眼。
    妮娜挪了挪火辣辣的屁股,还没气的哼,“也不知道是哪个禽兽折腾到半夜,我都快累死了。”
    男人心情愉悦的敲打方向盘,慢悠悠地说:“前面是我没控制住,我认,后头是谁非求着要?”
    她耳根微微泛红,回想起自己昨晚在床上哭啼啼求他进来的淫荡样,安静闭嘴,片刻后又觉得不服气,气鼓鼓的伸手掐他的腰。
    “我是被你带坏的,大变态。”
    牧洲轻松躲过她的猛烈攻击,笑着止住她的手,“在开车,别闹。”
    “哼。”
    她也不恋战,乖乖撤手,小口小口喝甜牛奶,随口问道:“牧橙不跟我们一块去吗?”
    “她说朋友都在,想在市里玩几天。”
    妮娜想起她那群不着调的狐朋狗友,担忧的蹙眉,“你也不管?”
    “想管,管不住。”
    她安静地喝完整瓶牛奶,转头看他,严肃地说:“牧洲,无底线的纵容就是害她,你作为哥哥,该拉她一把时,不能这么眼睁睁看她往坑里跳。”
    “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没有照顾好她。”
    男人脸色微变,视线延伸至空寂无人的大道,思绪渐渐飘散,“其实牧橙小时候成绩很优秀,可自从家里那次变故后,她性情大变,我那时候年纪也小,不懂责任是什么,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抛下她去当兵,回来后才发现,她已经变了个样子,勉勉强强才读完职高。”
    “现在也不晚。”
    妮娜说话不似以前那般攻击性极强,反而有些少女的软萌,嗲嗲的,听着人耳根发酥,“牧橙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她只是因为残缺的亲情伤把自己封锁起来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试。”
    牧洲微笑,伸手摸她的头,“兔子宝宝越来越有嫂子的架势了。”
    “我也想帮你分担一点什么嘛。”
    她嗓音软软的,眸光真诚:“工作上的事我不懂,可生活中的破事我很擅长,我不能总是白白接受你的好,有意义的回应才能让你更加喜欢我。”
    “行,你去试试,她不听我的话,或许会给未来嫂子一点面子。”
    她脸红红的,细声呢喃,“什么嫂子,八字才一撇呢。”
    牧洲闻言笑了,见四周无车无人,倾身吻她藏进长发的耳朵,撩人心扉的温热感稍纵即逝。
    “脸怎么红了?”他舔舔唇角,满眼戏谑。
    “喂”
    妮娜羞恼地瞪他,脸颊的红晕一路烧到脖子,燃起艳丽的血光。
    “好了,逗你玩的。”
    男人难掩眼底的笑意,驾轻就熟地哄上几句。
    车子在前方路口左转,很快拐进铜窑镇,路过镇口那家烧鸡店,妮娜高声喊了停车。
    十分钟后,烧鸡店老板把打包好的十只烧鸡放进后备箱。
    牧洲回头瞧了眼,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随口问道:“买这么多?”
    妮娜不以为然的耸肩,“小胖子两口一只鸡,这点还不够他一个人吃。”
    男人细细想来,点了点头。
    “那我再去买几只,让他一次吃个够。”
    *
    午后的阳光温润舒缓,似金黄色的流水划过这个安逸的小院。
    四季常青的花草在寒冷的冬日显得生机勃勃,强劲的生命力赐予它翠绿清新的色彩,让人一秒忘却冰寒。
    恰逢周末,小胖子齐齐赖在魏东家当大米虫,贺枝南对他极尽宠爱,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看苦情电视剧,情到浓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于是乎,当魏东端着果盘走来,懵然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两人,不知情的还以为遭遇什么人间惨剧。
    他三言两语把齐齐赶去餐桌吃水果,自己坐在贺枝南身侧,她还沉浸在忧伤的剧情中,感受到他的气息,抹着眼泪凑了过来。
    魏东顺势抱住她,粗硕的胳膊全方位环绕,紧紧裹在怀里,低头看她,忍不住笑笑:“有那么难过吗?”
    “唔”
    她哭得梨花带雨,明明是北方长大,说话却有江南女子的软糯,“这个女主好惨,男主在执行任务时死了,钱包里还留着她的照片,呜呜太痴情了。”
    粗痞的糙汉不懂这些生死离别,只是见不得她哭,轻声细语地哄,“我比他还痴情,你什么时候为我哭上一鼻子?”
    贺枝南愣了两秒,破涕为笑,柔柔的锤他,“你这也要较真?”
    “嗯,我小气嘛。”
    “呸。”
    她郁闷地推开他,他不肯放手,两人推推搡搡的调情。
    齐齐早已习以为常,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啃苹果。
    屋外突然传来车子的引擎声,他一早知道妮娜要来,苹果嚼在嘴里还没咽下去,赶忙从沙发后拿出手写的欢迎横幅,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齐齐!”
    贺枝南转身看了眼窗外,透过铁栅栏隐隐约约看见牧洲的车,笑容变得炽热起来。
    “妮娜来了。”
    魏东淡定地给她擦眼泪,“别哭了,等会儿被他们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
    “南南!”
    他话没说完,有人推门而入,伴着震耳欲聋的唤声。
    贺枝南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两人许久未见,两眼泪汪汪,妮娜更是夸张地干嚎一嗓子,扑上来就是个超级大熊抱。
    女人被突然的冲击力震地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魏东稳稳接住。
    “我最最最最最最最爱的南南,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对你的思念如长江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又如”
    “咳咳。”
    贺枝南被她抱得太紧,忍不住咳嗽两声,屋外不急不慢走来一人,好心把小八爪鱼扯开搂在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
    “好了,别闹了。”
    牧洲止住她乱扭的身体,抬头看向两人,“东哥好,嫂子好。”
    贺枝南咧嘴笑得正欢,尤其见到妮娜在他怀里乖成鹌鹑,内心止不住的欢喜。
    魏东看了眼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朝牧洲瞥了眼无比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你啊。
    这么闹腾的姑娘都能收服,有点东西。
    *
    齐齐用自己手写的欢迎词换了满后备箱的烧鸡,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啃。
    妮娜跟枝南太久没见,回二楼房间说闺蜜间私语,牧洲则辅助魏东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魏东正在切菜,漫不经心的来了句,“昨晚我接到院长的电话,说于梦婷被人打了。”
    “嗯。”
    牧洲本也不准备瞒着,老早便知道院长那么老狐狸不会息事宁人,如实回答:“妮娜动的手,牧橙算半个帮凶。”
    男人停下动作,侧头看他,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小姑娘不简单啊,个子小小,脾气爆炸。”
    “习惯了。”
    他嘴角勾起笑,藏不住的宠溺,“真性情的好姑娘,脾气坏点正常。”
    魏东见他满面春光,揶揄道:“你就那么喜欢?”
    “嗯。”
    “我一直以为,你会孤独终老。”
    “哥。”
    牧洲倏地叫了声,略显羞涩的垂眼,语气真诚且坚定,“我想跟她好好过一辈子。”
    魏东没吱声,忽而想起贺枝南曾提起过妮娜的妈妈,那个不好招惹的贵妇人,怎么想未来都会是巨大的阻碍。
    可他什么也没说,至少这一刻,他不愿打碎牧洲来之不易的幸福。
    “好好待她。”
    男人特别欠扁的来一句,“四舍五入,我也算她半个娘家人。”
    牧洲无语又好笑,顺手扔了个萝卜过去,男人稳稳接住。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胳膊肘都拐到天边去了。”
    魏东煞有其事地点头,“习惯就好。”
    牧洲:“”
    这世道真的变了。
    老婆如手足,兄弟如衣服。
    *
    晚餐桌上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有妮娜跟齐齐两个活宝混合双重奏,整场不缺笑点,不缺话题,所有人都吃得眉开眼笑。
    魏东特意腾出一间卧室给他们住,妮娜不肯,非缠着跟贺枝南睡,魏东想着她们姐妹情深,难得见面,也不多说什么,拉着牧洲喝酒到深夜。
    两个酒性上来收不住,聊了很多,魏东醉醺醺地上楼,牧洲紧随其后。
    屋里很黑,牧洲没开灯,脱了衣服仰躺在床上,陈年酒酿后劲太足,这会儿头晕脑热,浑身发烫。
    迷迷糊糊中,有坨软软的东西挪了过来,小手试探着摸上他的腰,安安静静地抱着他。
    牧洲侧身把她抱进怀里,身子一转,重重压在身下。
    他拧开床头灯,半醉半醒地盯着那双清亮纯净的眼睛,眉眼之间燃起星光,闪闪发亮。
    “不是跟嫂子睡一屋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说话,猫咪眼闪烁幽光。
    “想我了?”
    “唔”
    妮娜两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说:“我想抱着哥哥睡觉。”
    男人微怔,抑制不住的傻乐,低头吻她的鼻尖,出口的每个字符都燃着火,灼烧他的心。
    “我离不开你了,妮娜。”
    她咬住下唇,看着那双被酒意熏红的深瞳,倏然一个用力把他拉向自己,灵活转动身子睡在他身上,面对面的姿势。
    妮娜两手捧着他的脸,眼神恍惚,神情复杂。
    “牧洲,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放弃我。”
    牧洲察觉到她的慌乱,低声问,“怎么了?”
    “你答应我。”她执着的要个承诺。
    “好,我答应你。”
    他眼底红光浸染,“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