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厉司瀚腿上下来。“好像是顾少来了。”
    这个时候来，顾少可真是会挑时间……
    厉司瀚护着她，微凉的目光越过穆苒，冷睇着气急败坏的顾晴夜。“既然知道我跟你嫂子夫妻亲热，你还好意思不打招呼就进来？”
    顾晴夜刚刚生出心头发虚的感觉顿时变成哔了狗，嘴角抽搐不止，“你还真是直言不讳，说的我进来之前好像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似的。幸好……”他们没有做更大尺度的事。
    否则，他今天估计要被某人打出来了。
    这个猜测，让顾晴夜不寒而栗，毕竟深知欲求不满的男人，有多么不好惹。
    本来被人撞破亲吻的画面，脸皮子薄的穆苒就尴尬到了极点。
    这会儿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风中凌乱。
    在听到顾晴夜更惊骇世俗的话之前，她鼓起勇气出声打断：“那个，顾少，你怎么来了？”
    被穆苒这么一问，顾晴夜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大步走了进来，挑了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满脸郁闷。“嫂子，你怎么不说你老公干了什么好事？”
    不过，今天这事嫂子也跑不了，简直是夫妻同流合污啊。
    于是就变成他倒霉了。
    厉司瀚勾了勾唇，倒没有否认顾晴夜的话，慢条斯理道：“今天的事，我欠你一次。”
    顾晴夜一愣，啧啧几声，忍不住嘴贱回了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说欠我一次。”
    认识老二这么多年，难得一次。
    果然有了老婆就不一样，都懂气为何物了。
    厉司瀚拿起酒，倒了两杯，“觉得太气？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靠，谁说气了？我还记着呢，今天停业，这笔账不记你头上记哪里？”顾晴夜端起其中的一杯酒，一点也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这个时候，穆苒已经听懂了顾晴夜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被停业了？顾少，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啊。”
    刚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警察一来，可不是会对明和造成不太好的影响么？
    听她这么一说，顾晴夜连忙改口，“嫂子你跟我气什么？这不是你的错，这种事，肯定只有老二才干得出来！”
    穆苒大囧，又摇了摇头，“不能怪他。”
    顾晴夜翘着二郎腿，忍不住啧啧两声，“嫂子，你可不能这么惯着老二，小心养成了习惯，男人可不能惯。”
    一副过来人劝告她的语气。
    穆苒忍俊不禁，笑得眉眼弯弯。“是吗？等你以后找了老婆，我记得会跟她说的。”
    靠……这是先给自己挖了一道坑的节奏？
    “嫂子饶命，你当我什么都没说。”顾晴夜连忙求饶。
    又打量穆苒，见她的绷带已经拆了，脑门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然而眼睛……
    穆苒已经将墨镜摘掉了，一直挂在鼻子前面有点重，不舒服。
    顾晴夜只需打量一眼，就发现她对不上焦的双眼，笑容微微一顿。
    “嫂子最近感觉怎样？有没有去复查？”顾晴夜倒是对这件事很上心，关切地问了出来。
    话音刚落，厉司瀚微微拧了拧眉，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到目前为止，穆苒的眼睛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虽然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然而时间拖越久，对他们而言，越不是什么好消息。
    两个男人心思各异，但当事人穆苒倒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捧着果汁，轻轻抿了一口，才回答：“暂时还没什么感觉，等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这句话之后，包厢里有过一阵短暂的沉默。
    厉司瀚拥着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别怕，会好的。”
    穆苒的嘴角扬起笑容，“我没有怕。”
    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可以说是适应了黑暗的日子。
    顾晴夜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咧嘴一笑，连忙补充：“我联系了一个这方面权威的医生，京都那边的，已经将嫂子的报告发给他了，他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老二，嫂子，你们怎么看？要不，干脆动手术？”
    这也是他特地来找他们的重要目的之一。
    因为是始作俑者，他比厉司瀚还心急，唯恐穆苒的眼睛永久性失明。
    厉司瀚深不可测的黑眸微微一暗，“百分之八十？他亲口说的？”
    “对，他亲口说的百分之八十。”顾晴夜点头，肯定地告诉他。
    在医学界，几乎没有哪个医生会说一个百分之百的几率。
    而这个医生说出百分之八十，就表明他已经稳操胜券，对手术有信心。
    厉司瀚端着酒杯，俊脸露出考量的神情。
    顾晴夜知道在对待穆苒的事上，他向来小心，所以就算是厉司瀚一口回绝，他也一点都不意外。
    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几秒钟之后，厉司瀚嗯了一声。
    声音虽轻，但在场的顾晴夜和旁边的穆苒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答应了？”顾晴夜瞠目结舌，好似有些不信厉司瀚这么轻易答应。
    他本来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赢得了厉司瀚的支持。
    厉司瀚无视顾晴夜惊讶的模样，嗓音低沉地说：“将那个医生的资料发给我，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安排手术。”
    这句话，无疑是肯定了顾晴夜的问题。
    没有过问穆苒的意思，完全由他去决定这件事。
    穆苒也有些懵逼，忍不住开口问：“厉，厉司瀚，不是说等到时间了，才决定吗？”
    怎么忽然间改口了？这不像厉司瀚的风格。
    话音刚落，左手就被人握住，灼热的温度从厉司瀚身上传递过来。“我改变主意了。”
    这句话听着很任性也很随意。
    “早点复明对你也是一件好事。”清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倒也是……
    顾晴夜回过神，后知后觉地的接上厉司瀚先前的话题：“资料我手上有，去我就发给你。”
    早在找上这个医生之前，他就做了详细的调查，现在被厉司瀚问起，自然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