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婧扬声喊，厉司瀚冷淡却充满杀伤力的视线当即看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脚步，如她所愿的停下，浑身却渗透出骇人的寒意。
    “阿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你从不去祭拜梦姨的原因，对吗？”顶着他充满压迫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就说，厉司瀚再绝情，也不至于对他的生母这么冷漠，竟然十多年不愿意去拜祭一次。
    没想到，其中缘由竟然是因为梦姨根本就没有死。
    见他缄默，封婧斗胆继续说下去：“甚至你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梦姨吧？”
    知道她还活着，却不知道她的下落。
    所以，想要找到她。
    可叫封婧嫉妒的是，明明他回来是找人的，却意外跟穆苒扯上了关系，甚至跟她结了婚。
    这个过程，真是狗血。
    厉司瀚眸光沉沉，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第一句话上。“你怎么知道的？她在哪里？”
    眼底，带着深深的探究。
    关于他母亲的事，厉司瀚足足查了五年，到几个月前，才确定她还活着。
    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其他人基本跟他一样，都认为她死了十多年。
    可今天，这个知情人又多了一个封婧。
    封婧吸了口气，脸上带着没有消退的震惊：“就在我来之前，无意中从厉家一个佣人口中得知的，她说梦姨又病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也不敢相信那个已经“去世”了十多年的女人，竟然还活着。
    她表情殷切，似有不解，欲言又止地说：“阿瀚，既然梦姨还活着，为什么始终不出现？”
    厉司瀚沉着脸，大开的气场格外低沉，他没有理会封婧的问题，只问：“厉家哪个佣人？她亲口跟你说的？你确定没有听错？”
    封婧一愣，迅速摇头，“不是，她好像在电话中跟人说的。”
    说着，黛眉一皱，漂亮的脸蛋爬上一抹轻愁，“至于她的名字，我却是不知道的，毕竟我也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这些年，厉家的佣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别说新来的，就连一些老佣人，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的表情太过于真挚，完全没有一丝丝说谎的迹象。
    厉司瀚关心的点却是寻找了十多年下落的人，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
    而这个厉家的佣人，难道跟她有联系？
    又或者……她根本就是一直在厉家？
    这个猜测让厉司瀚眉心一跳，觉得有些荒谬。
    可思及刘雅兰对他们母子的怨恨，厉司瀚又觉得这个猜测不完全是荒谬。
    封婧见厉司瀚没有松口，再爆出一个信息。“阿瀚，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小心惊动了那个佣人。就怕夜长梦多，好不容易知道的线索会停在这里……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厉司瀚眉头紧锁，再开口，话里强势依旧。“你带路，去指认是哪个佣人。”
    这句话让封婧一喜，立刻开了伞，指着自己的车道：“直接坐我的车过去吧。”
    **
    金鹤餐厅。
    穆苒盘算过，从ls到这边，开车要半个小时。
    她没有特地提前，因为订位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要求说清楚了，差不多五点半，她才到这里。
    桌上摆了一束玫瑰，进来之前她在隔壁花店买的，准备送给厉司瀚。
    这还是她第一次买花送给一个男人呢。
    可以预想厉司瀚这个直男收到花的反应，肯定很有趣。
    托着腮，一边等人，一边发呆。
    一不小心过了六点。
    外面的雨势慢慢加大，天色几乎彻底暗了下来，天空中炸出一道惊雷。
    闪电在黑暗中闪烁，让穆苒心头有些不安。
    “真是糟糕，偏偏这个时候下大雨。”
    也不知道厉司瀚带了雨伞没有。
    这种天气塞车最厉害了，而且，还容易出交通事故。
    穆苒一拍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厉司瀚的车技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他可不是冒冒失失的人。
    看了看餐厅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之中，并没有厉司瀚的身影。
    “小姐。”正逢此时，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员走到她的面前，“请问要点餐了吗？”
    穆苒尴尬地扯了扯唇，“再等一下，我朋友还没来。”
    “好的。”
    她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担心厉司瀚在开车，会干扰到他。
    刚打消这个念头，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
    屏幕上厉司瀚三个字跳出来，穆苒眼神一亮，迅速拿起放到耳边，“厉司瀚，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期待声，可以想象她此刻的表情。
    看着黑漆漆的外面，厉司瀚喉结快速滚动，“穆苒，我可能赶不过去了，你别等了。”
    刚才拿出手机，才想起自己忘了跟穆苒说一声。
    那傻丫头肯定还在等。
    “什么？”穆苒的表情有片刻的茫然。
    正好窗外再一次劈开一道闷雷，让她心脏蓦然收紧了一秒，急急道：“赶不过来？是不是在路上堵住了？你开车小心点，我不要紧的，慢慢等。”
    这雨从四点多就开始下了，本来以为会减小的，没想到竟然越来越大。
    “不是，忽然有点急事，可能赶不过去了，抱歉。”厉司瀚揉了揉眉心。
    穆苒的笑容一僵，目光看到桌子上的玫瑰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庆祝，厉司瀚竟然赶不过来。
    “要一直忙到很晚吗？”穆苒不死心地问。
    厉司瀚正在去厉家的路上，不确定会耽搁多久。“嗯，你先吃点东西，等雨小了就先回家。”
    “哦，那你开车小心。”
    **
    厉司瀚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旁边的封婧听到。
    穆苒吗？
    他们果然是打算一起庆祝的。
    一个从来不过生日的人，这会儿竟然为了穆苒做出这样的改变。
    封婧的心里，涌上无边无际的嫉妒。
    她转过头，红唇扬起一抹浅浅笑容，“阿瀚，说起来今天还是你的生日，这么多年，我还没有送过你一件生日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