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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实在太疼了。
    玉佑樘眼前的景致变得模糊,却不是因为流泪,而是被疼痛抢夺走一切属于正常的感知,她知道谢诩在她身畔连续讲话,但她一个字都听不清,她也想试图回一些什么,恨不能哭出来,但那股子痛如同扼紧她喉咙的手,连哭都无法发出声音。
    她感觉到谢诩想扶起她,可她清楚的知晓自己是怎么了,又有种难言的害臊和羞恼,不愿让他瞧见自己这个模样,所以只能一遍一遍抗拒着他的接触。
    眼前一点点变黑,腹部的绞痛宛如一寸寸压往她身上的重石,愈发难以承受,连四肢都痉挛到酸楚。
    终于,她眼前全黑,又是一阵耀白,玉佑樘抱膝的双臂逐渐松懈,她的知觉渐失,一切都变得如同慢动作——
    嗵……
    是她侧身摔在地面的声音。
    玉佑樘彻底晕了过去。
    =。。=
    等她知觉再回到身体的时候,她已经靠在谢诩的怀里了。
    她多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一点了,可惜她只晕倒了一会,腹部的绞疼没有减轻分毫。
    她掀起眼皮,睫毛被汗淋湿,这个动作做起来都格外吃力,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陶府,身边立了一圈面色惊惶的陶府下人。
    谢诩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耳边是他怦动的心跳,他在与下人讲话,明明已经很紧张了,却还故作有条不紊:
    “你去打热水。”
    “我房里有些益母草和大枣,你去加一些红糖姜水煮茶。”
    “你去陶府药房抓一些川乌和草乌过来,捣烂了,加一些蜂蜜来。”
    “准备三个暖炉。”
    “……”
    他一一指挥着,又冰寒严肃地补充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
    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火了,真是很少见到这样不淡定的谢诩,玉佑樘猛又想起上回碧棠所言的“他真是比女人还懂女人……”,不由想发笑,嘴还未上扬,又是一股剧痛席卷全身,她痛苦地阖上眼,身体又不由蜷紧。
    谢诩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微动,又将她抱紧,走往暖房的脚步也愈发加快。
    他走路的时候,会有些许颠簸,玉佑樘脑袋陷在他怀里,喉咙里莫名产生了阻塞感,只能不得已一下下咽着口水,想将这种不舒适感往回逼迫。
    这么走了一段,玉佑樘再也无法强抑,哇一下吐了谢诩满怀。
    谢诩明明感觉到了,脚步却完全没有停,连一瞬的怔忪都没有。只松开一只手,手指轻轻掐起玉佑樘的脸,防止她接触到那些呕吐物。
    玉佑樘实在痛苦地睁不开眼,只哀喃道:“对不起……”
    谢诩大拇指轻轻刮开她唇角的秽物,似在温和讲着没关系……他又想宽慰她一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说什么大概都没有用处,终是没有开口,一脚踹开了暖房的门。
    谢诩替玉佑樘解开皮毛袄子,然后很快把她一整个人塞进被窝,替她盖被子的时候,谢诩又触到她的手背,简直冷如冰,他放在手里捂了一会,才掖回被子。
    心疼得不行,谢诩问出来的音色都不由颤抖,“冷吗?”
    玉佑樘咬着惨白的下唇,虚弱地点了点头。
    谢诩把自己沾了一胸口呕吐物的外袍脱掉,而后匆匆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黑色木箱,啪一下打开,一排耀眼的银针映入眼底,大小不一,整齐排列,太素九针。
    谢诩点起一根蜡烛,一手持烛,一手提着箱子匆匆走到床边。
    他往榻边小椅上滴了几滴烛油,将红烛固定上去,又一边掀开玉佑樘的被褥,他褪下玉佑樘的罗袜,又将她裤脚卷至大腿根部。
    一切皆是同时进行,不浪费一分时间。
    他目光锁定三个穴位,将银针附在火上烤了一刻,就取了下来。
    谢诩一只手持针,一只手又轻缓地拂开少女汗湿黏腻在额上的黑发,温热的掌心擦拭着她汗水的同时,针已经一一被利落又细致地扎入各个穴眼……
    三阴交,地机穴,血海穴。
    做完这一切,谢诩也已经是额角渗汗,他缓慢吐出一口气,却又不敢松懈丝毫,他将玉佑樘的睡姿改为躺卧,后,来回将双手搓热到发烫,道了句:“失礼了。”
    才将两只大掌覆上少女身前,轻柔又不失力道地按摩着她的腹部,他是隔着一层中单摩挲的,算不上失礼,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了。他控制着力量,一开始是上下动,按了大约百来回,又换成左右的方式……
    而此刻,准备药物和热水的下人也抵达门外,轻叩房门道:“柳大人,你需要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谢诩手下的动作并不停,改左右为转圆按摩,能明显感觉到指下少女的腹部逐渐发热,只淡淡应道:“嗯,进来吧。”
    家仆们忙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将几样必备的东西小心摆放在太子床头的圆桌上。
    “麻烦了,你们先出去吧。”谢诩视线极快地扫过那几样东西,一个不少,才这般感谢道。
    明明是在道谢,脸色却分外肃然,下人们不敢多瞧,忙蹑手蹑脚闪出房。
    房间内又恢复到一片安谧,谢诩望向咬着唇,眉头紧锁,始终不发一言的少女,和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玉佑樘几乎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闻言,谢诩氤氲着乌云的脸色才一点点重回晴明,他划圈按摩的那百来下也好了,又顺手抄起旁边的木碗,里头是捣好的川乌和草乌,配有蜂蜜,有丝丝甜气沁鼻。
    不假思索地,他撩开少女洁白的上杉,盯了一会她的腹部,那块肌肤已经被他搓按得泛红——
    这是按摩之后的最佳状态。
    他问:“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