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掠夺者
荒凉而沉郁的天空,满天的云彩都泛黄着,由远及近皆是一片的昏暗色调,一轮金黄色的大日被无重数的黄云掩映着,放射不出灿烂的光辉,只是给整副画面定上了一个较为凄凉的主调。
苍凉的天空之下,是一片荒凉寂静的枯草地,那贫瘠的地面几如荒漠一般,一条碎石铺成的道路蜿蜒曲折,极为漫长通往天边,张昆带着忆曼以及白雾城的猎者们缓缓走在这条道路上。
而道路的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夕阳西下,一道光霞映照在那人的身上,夕阳之下只有他一人独立,天地之间,也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万里荒凉寂静,没有半点生机,仿佛周围的一切生意全都被什么东西掠夺一空了一般。
那人也是如此,连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都变成了一股苍凉而又空虚的灰白色!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一把灰白色的长刀,灰蒙蒙的刀光,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般,苍白灰色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之中的色彩,灰暗而死寂,仿佛一股股黑暗要从他的眼眸之中涌动出来一般。
他拥有一双同样灰暗而空洞的双眼,对此人而言,仿佛一切都是空,都是虚无,他什么也没有,融入在这一片苍凉寂寥的环境之中,又仿佛是被这环境所不容的一个人。
很难说这个人拥有生命,因为很难知晓他的存在,他的存在或许并非真实,因为他除了被赋予了掠夺这个意义之外,空无一物。
掠夺者,影之国度的叛逆者之一,通常人们都会一位掠夺者拥有很多东西,因为他掠夺他人之物,但实际上,只有空洞无物的人,才会攫取他人的私有。
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周围的一切若有若无,难以捉摸,从他的身上涌出了一股奇异的道意,将他笼罩起来,让他变得有些虚幻。
张昆微微皱眉,看到远处的那道人影,瞳孔一缩,却并没有停止脚步,他身后的众人却全都止不住地打颤,害怕了起来。
忆曼犹豫着开口道“猎王大人,那就是掠夺者。”
白君玄也跟了过来,当他见到掠夺者的时候,他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对手乃是叛逆者,整个影之国度也只有九人,实力超绝,并非他们这些一般的猎手可以对付得了的。
即便隔着还有数里的距离,白雾城的猎手们却是全副武装,未战先怯,白君玄这样还算好的了,但这一次和他曾经围猎叛逆者的那一次并不相同,那次有多位老猎王坐镇,他们不需要冲锋陷阵,而此刻他们唯一能够仰仗的就只有张昆的力量。
即便他们已经相信张昆击败了不弑者,可谁都没有看到他亲自出手,更何况现在他的实力也被压制到了练气境巅峰,能否是掠夺者的对手,众人皆是不得而知,他们的心中皆是留着一个问号,但凡张昆又任何不敌的迹象,他们便很有可能直接逃跑!
而张昆却依旧淡漠无比,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朝着掠夺者走去。
过去的几天中,张昆带着白雾城的那些猎者们搜寻着掠夺者的踪迹,最后在付出了几个猎者生命的代价之后,才终于探明掠夺者的所在!
他将会在这个时刻,在这一片旷野之中练习刀法,这时掠夺者最近养成的一个习惯。
“嗤!”
一道幽芒突然从高天之上轰鸣而至,照亮了旷野,张昆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了掠夺者的脸,那是一张极为平凡的男人的面庞。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刀也亮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刀鞘,苍白如纸的刀刃,仿佛代表着空无一般,这柄刀刺在空气之中,似乎一般没入了空间,一半却留在了原地,显得极为诡异,这几乎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状态,一件事物怎么会即存在又不存在呢?
他的眼中仿佛没有任何人,空洞地令人感觉寒冷,寒冷到了极致就是死亡,纯粹的死亡,纯粹的空洞,此人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一直靠着夺取他人的存在而活着。
刹那间,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两道寒芒惊虹一般交织着剪飞而来,呼啸而至!
一把是刀,残影一般,另一把同样的刀,竟如一道冷光!
那颗孤独的枯树已经被斩裂,飞扬的尘土和黄沙漫天飞舞,遮住了众人的眼睛,将张昆的身影埋在了其中,然而张昆竟然却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的面容犹如亘古不变的冰山一般,眼神则如深不见底的幽谭。
能做到这一点,需要的是惊人的镇定以及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心,即便那两道刀光直接逼近张昆的身体,他也丝毫没有退却。
“轰!”
两股寒流猛然打出,从张昆的身周瞬间蔓延开来,寒光冽冽,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一般,那两道寒流直接化成了两道寒气飞龙朝着那两道刀光扑去!
一上来,张昆就使用了道意,他浑身上下澎湃的元气凝聚冰脉,控制周围的一切冰元素幻化成两道寒流,冻结一切!
“不好,猎王大人刚开打就使用了底牌,这岂不是会让掠夺者获得他的力量?”白君玄顿时脸色狂变,吃惊地说道。
忆曼黛眉微蹙,贝齿轻咬红唇,呆呆地看着远处操控寒流长龙绞杀刀光的张昆。
“或许猎王大人有他自己的安排吧?”
“刺啦!”
残影的刀光速度太快了,直接超越了张昆的极限,一刀劈在张昆的身上,冷如寒风的一道割在他的肩头!
张昆微微皱眉,低头一看,却见一道深入骨头的伤口出现在了自己的肩部,那被割破的伤口足足有八寸长,那一剑之力极为凶险,即便是张昆也难以躲闪,那中情形之险峻,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那掠夺者是空无的,近乎死亡,但他的刀却是活的,他的刀法就是他的生命!
“滴滴滴!”
张昆肩头不断滴落着血液,他的嘴角却划过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