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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就在这个时候,林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喝声,隐约有人喊道:“这里有马蹄印!入林搜索!马贼可能躲在里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踪
    凌展心知这必是大炎国的官军追来,他立刻转过身去半蹲,示意许琴儿到他背上去,口中道了声:“我先送你到大树上藏好。”
    许琴儿也是练过武的,身手倒也快捷,毫不犹豫的窜上他脊背伏好。
    凌展飞快向声音传来的相反方向跑出数十丈,寻了颗高大的树木,一手托住许琴儿身体,另一手配合双脚,几下爬到枝桠处,将许琴儿缓缓放下,道:“我去对付官兵,你安心呆在这里。”
    说着,他转身跃下树去,奔回原来的地方。
    两匹马还被拴在树上,不过凌展并不将其解开,他静静的伏在旁边的草丛中等待。
    不多时,就有三个官兵发现了这里,一边高呼向其他人传递消息,一边小心翼翼的策马靠近。
    凌展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悄悄在草丛中转移位置,渐渐来到三人的斜后方。
    那三人都是普通的士兵,功夫一般,虽然具备军队中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但毕竟灵觉不敏锐,根本察觉不到有人潜伏在附近。
    三人来到马匹近前,确定附近无人,便有二人下马查看,只留一个在马上瞭望,一边呼唤友军,一边防备四周。
    凌展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趁那名留在马上的士兵将目光转向其他方向的时刻,忽然自藏身处蹿出,几个纵跃来在三人马后,飞身骑上那名士兵的马臀,一掌击中其后脑。
    他这一掌力量敲打好处,只将那士兵打晕,却未伤其性命。
    另二人听到身后声音,立刻转过头来,开口便要惊呼。
    凌展自马上凌空跃下,双掌分击二人头顶,运劲将二人震晕。
    他这一番施为,与先前冲阵救人不同,并未伤一人性命,只是耗费的体力精神却要大上许多。
    放翻了三人,凌展从他们的兵器中取了一柄刀来,却不是给自己用,而是要拿给许琴儿防身,毕竟后面的路还长,全靠自己一人未必尽能照顾得过来。
    此时,已经有其他官兵闻声靠近此地,虽然未到近前,但已隐隐将此地围拢住。
    凌展伏在草丛中望去,隐隐有二三十人的模样。
    这点人数他其实并不怕正面相搏,但若是对方有人一人走脱,自己的行踪就泄露了。
    他不确定当时带许琴儿离开的时候,大炎国军队究竟有没有人发现,不过为防万一,暂且还是按照最坏的情况来设想。
    他看准了官兵的分布后,以长刀将自己原先缚在树上的两匹马缰绳解开,那三名士兵的马也尚未离开,只跑出几步在一旁吃草,凌展风一般在几匹马的后臀上各刺一刀,迫使其向四周逃开,装成有人要逃逸的情形。
    他自己则飞身藏在最后一匹的腹下,借机向一个方向潜去。
    那些官兵见有空马奔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将胯下马匹带在一旁,挥舞着兵刃想要喝止空马。
    那几匹无人骑乘的马究竟是受过军中训练,见了官兵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只是后臀受了伤,仍保持着奔驰的势子。
    凌展暗藏马腹下,感觉此马渐有减速的趋势,忙伸手在马腹下一拍,那马吃痛,立刻奔得更快,向前面几个官兵猛冲过去。
    那几人中有个心思机灵的,察觉到此马有些异常,忙招呼其他几人散开,而且自己取出弓箭来,连珠三箭向此马射来。
    凌展在马腹下视野不畅,并未将他动作全数看清,待到马匹胸前中箭时他才发现,想要挥刀格挡已然晚了。
    不过那军马终究生命力顽强,胸前受了三箭仍奔驰不停,直冲到众官军当中才不支倒地。
    正在那马匹栽倒,有官兵要上前查看的时刻,一道人影忽自马腹下蹿出,如风般在四周转了一圈,正是凌展手持钢刀偷袭。
    不过他的刀不是砍人,而是砍马腿。
    虽然他脚下速度奇快,不必奔马慢上分毫,但是如果这几个官兵受了惊吓,分散逃开,他也难以保证尽数追上,但若是他们失了马匹,就一定跑不过凌展的双腿了。
    当然,他砍马腿用的都是刀背,倒也不是他不想杀生,只是这些马匹他留着还有用途,不想全数伤了。
    这些官兵终究训练有素,只有开始的二人反应不及,被马匹颠了下来,一头栽在地上。
    其他几人见了凌展身形,立刻做出跃离马背的动作,不过他们终究快不过凌展,多少还是被马匹带得身形不稳,歪歪斜斜落在地面。
    凌展砍倒了马,手中刀身一转,刀柄超前,当做棍棒向众人头肩袭去。
    这些官兵虽然各个顶盔掼甲,但终究敌不过他的速度和力量,纷纷被击中要害,昏死过去。
    只是这批人数有些多,最后的一人终究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呼喊,将消息传了出去。
    凌展将此人击晕后,飞快将所有马匹的情况查看一遍,他方才仓促下手,虽然用得是刀背,但手下力道控制得并非极佳,有几匹马的腿骨被他生生打折,无法站起。
    好在终究还剩下四匹马可以站立,只是腿脚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凌展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故技重施,以刀尖在四匹马的马臀上各刺一下,迫使其向林中奔跑,只是这一次方向就很难控制,四匹马跑得东倒西歪,几乎是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不过其他的官军也已经发现此地异常,猜到了马下藏人的可能,因此在确定了先前几匹马的情况后,纷纷向着后来的这四匹马围了上来。
    凌展却并不随在那四匹马身后,而是压低了身子在林中绕起圈子来,他要确定进入这林子里的官兵是否都在聚向此地。
    值得庆幸的是,这批官兵原本只以为发现了马贼的踪迹,并未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旦发现状况,立刻向一处聚拢,倒是给了凌展机会。
    他整整绕了个大圈子,确定不会有人遗漏后,这才曲曲折折的返回远处,静静观望这那些官兵的行动。
    此时这些人发现了被打晕的同伴,自然有人下马救治,一来查看伤亡,二来询问敌人情况。
    凌展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如果这些官兵知道敌人只有一个,身手又如此高明,难保无人猜到是他,届时有了防备,多半会有人走脱。
    如今这些人只剩下不到二十个,偷袭之下还是有很大机会将其全部留下。
    他在四周地上拾捡了一些大小合适的石块,当做暗器向那些马匹打去,他虽然没练过暗器功夫,但是毕竟习武多年,手上的准头尚可,兼之力量巨大,便是没有打中马腿,只要擦破一层皮去,那些马便会吃痛暴跳,将背上骑手掀下。
    连发四五十颗石块,已然打中大部分马匹,尚有一匹被围在当中的不易击中,但也被惊得四蹄乱转,一时无法驾驭。
    凌展一边手中发石,一边持刀前奔,此时已然来在众人近前,他先将最近一人打晕后,抄手摘下此人背上箭囊,将其中羽箭取出,甩手向人群中撒去。
    这一下其实全无准头,力量也十分分散,就算射在人身上也未必能使其受伤。但是那些官兵见识了他打石块的力量,又是慌乱间被掀下马背,此时怎敢轻易任由羽箭加身,一边仓促的以兵器格挡,一边踉跄着向后退却。
    凌展要的就是这种混乱,他展开身形在人群中穿梭来去,不时将一个个士兵的身躯抛弃,砸向其他人群密集处,又或是将随手拾到的箭囊震破,取出其中羽箭随意抛洒,恐吓这批士兵。
    这十数人眨眼躺下大半,只余五六人远远跑开。
    剩下这点人数,凌展就不放在眼里了,他自地上拾起几杆长兵刃,将头上带着金属的部分拗断,只留下杆子,抡圆了向诸人甩手打去,有三根长杆打得偏了,只略略刮在士兵身上,使其受了轻伤,却不影响奔跑,另几人则被正正击中后背,大力之下身子飞出丈余,趴在地上不动了。
    只剩下三个,凌展干脆抬步一个个追上,以手掌击中其后脑,纷纷放倒在地。
    整个过程说来漫长,但其实只是数十息的功夫。
    凌展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把并未彻底昏去的一一打昏,防止逃走,又把跑远的几人全部拎回来,抛在一处,然后开始在这群士兵身上搜索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否为了抓捕马贼,这些士兵的身上都带有绳索,正可用来捆人。
    凌展将人一个个捆好,这才回到安放许琴儿的树下,向上高呼道:“琴儿,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你。这些士兵全都被我擒住了,不过怎么处置,还得商量商量。”
    他喊了一阵,却不见树上有人答应,不禁心中一沉,飞身爬上树去。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树杈中间空无一人,根本没有许琴儿的影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道士
    凌展忙跳下树来,在林中四处一阵搜索,他方才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解决了所有官兵,这段时间里,如果是许琴儿自己下了树离开,也跑不出很远,他肯定能够追上。
    可是直将这片树林搜索个遍,他也没发现许琴儿半点踪影。
    凌展不禁暗自思索,难道是有其他人暗中将许琴儿带走了?
    他回到那大树下,仔细查看起来,很快就在树干上发现了一块刚刚被削去树皮之处,只见那白色的树心木质上有一行字:“要寻回此女,到永丰村来。”
    那字迹有些焦黑之色,既非刀刻,亦非用笔书写,竟似是以火焰灼烧出来的。
    凌展虽然对天地灵气失了感应,但毕竟是曾经将道法修炼到结丹期的人,见了字迹后立刻醒觉出,这是用火系法术弄出来的。
    他想不通的是,留字之人会使用法术,又善于隐蔽,方才却并不偷袭自己,难道是有何不轨图谋?
    他一时间想不通,便不多想,总之先依言到那永丰村去便是。
    不过那永丰村在哪里,他也不甚清楚,只好先离开树林到前面的村庄打听一番。
    那些士兵都被他留在原地,任由其捆着,也没做其他动作。其实这些人杀掉最好,不过凌展经历过魔性侵蚀胡乱杀了数万士兵的那件事后,心中一直隐含愧疚,不愿多杀凡人,虽然有泄漏行踪的风险,也顾不得许多了。
    此时林中没有健全的马匹,凌展只好徒步前行,好在他脚程甚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在那村中。
    四下一打听,凌展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永丰村。
    可是他已经来到这里,那留字之人却未现身,失了目标的他只好先在村中逛了起来,一边熟悉地形,一边在人群中搜索许琴儿的身影。
    这村子比一般村落大上许多,主街道上还有一家客栈,临街一栋二层的小酒楼,只是没什么客人,小二正没精打采的坐在门槛上打瞌睡。
    凌展远远见了,犹豫一阵,走上前去将那小二唤醒,温言道:“这位小哥,我从其他地方来,路上与同伴失散了,想要寻你打听一下,今日可见一个女子与人同来此地。”说着,他将许琴儿的容貌穿戴大致描述了一番。
    那店小二听他一说,忽然来了精神,眉开眼笑地高声道:“这位客官,原来你还真的来了呀!我还以为刚才那道长是胡说的呢。我跟你讲,刚才有个道长带了个女子到店门前,跟我说很快会有个青年男子来到此地寻他,他留下一句话让我告诉那人,就说要寻人就再去落锤镇,他在那里等你。他还说,等你来了,会给我一串铜钱的赏钱。我看他做道士打扮,却带了个女子在身边,只当他胡说八道的。也没搭理他,继续睡我的觉。没想到您还真来了啊。”
    凌展一皱眉,那带走许琴儿的人,明明身负道术,却又做凡间的道士打扮,这却是胡一刀口中说的那无门无派又只通道法皮毛的人,仗着学了几手三脚猫的法术,出来招摇撞骗的了。
    他心下推测,这人恐怕也是大炎国军队为搜救和亲公主,临时招来的野修士了,只是此人既然擒走了许琴儿,何以不带回军队请功,却与自己纠缠?
    正在心中疑惑的当口,那小二再次说话了:“客官?客官?我消息给您带到了,那道爷答应的一串铜钱您可得给我啊!”
    凌展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身上可没有半串铜钱,那道士劫了人,还要在这种事情上坑他一把。他略一思忖,将斑送给他的玉瓶取了出来,如今瓶中的百花酒已经喝光,留着一个空瓶子也无甚大用。
    随手把玉瓶丢给小二,凌展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铜钱没有,这瓶子给你了。”
    那小二虽生在穷乡僻壤,但平日里迎来送往,眼里也是不错,将玉瓶在手中把玩两下,立刻看出其中珍贵来。
    他神色一喜,正要欢呼,忽然又抬手将嘴掩住,这玉瓶他虽然不能尽然看出价值来,但也知道必是极珍贵的物事,只是其上散发出的一股气息就让他心旷神怡,这等宝贝可不能让被人得了信去,否则指不定有多少人暗中觊觎。
    他匆忙将玉瓶藏入怀中,只是高兴的向着凌展大声道了句:“客官慢走哇!下次再来!”
    凌展脚下迅快,已然走出几十步外,闻声忽然又回转身来,数息间奔回酒楼外。
    那小二见他鬼魅般的身形,大是震惊,双脚不禁抖如筛糠,心中暗想,难道这位大爷又反悔了,要收回玉瓶?他下意识的双手向怀中抱紧,想要护住玉瓶。
    凌展却无心理会他的动作,只是问道:“小二哥,还未请教,那落锤镇在哪里?”
    小二见他并不索要玉瓶,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不过他仍是一手捂在怀中,另一手颤抖着伸出,指着沿街的方向道:“沿着这大街出了村,一路向前走十五里,就是落锤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