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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室友君你再剧透我就改文案!!!
    ☆、第十九章  竣工
    这日贾赦大江胡同私宅大改造终于竣工,狠狠放了一长串鞭炮庆贺。
    因贾赦为人低调谦虚(╮(╯▽╰)╭),不曾大办酒席,单请了程林同姜氏两兄弟来吃顿便饭。
    姜文长子姜昭已经十六岁了,与大人在一席坐着。齐周自然算半个主人。贾琮也领着贾环并学里的另一个小伙伴唤做涂修的来凑热闹。又有姜文次子姜晗十一岁,姜武膝下单一个小儿子姜昀,年方五岁,俱由贾琮招待。女客唯有程林之女程兰静来了,只小迎春一岁,偏是个活泼性子,唧唧呱呱说个不停。
    散席后歇了一阵子,齐周姜文姜武三个杀去花厅打台球,贾赦吩咐迎春陪着程兰静,自己死活拽了程林领着一群大大小小的男孩子去蹴鞠。
    贾赦实在憋坏了,来古代一趟不容易,终于有钱有地皮了,在自家院子里整出一片足球场来,居然木有人踢!逮着今儿人多,哪肯放过?程林起初横竖不答应,被贾赦同几个孩子一闹,又因此处建得开阔,竟起了聊发少年狂的兴致,下场踢几脚之后便收不住了。不一会儿,满场的大小男人皆满头大汗。贾赦捋了捋胡须笑道:“蹴鞠乃释放男人野性之运动。”
    正踢的高兴,忽然齐周在场边朝他招手。原来今日齐周手感不好,连败于姜武,姜武甚是趾高气昂。齐周憋屈得紧,忽然想起迎春来。
    今日打台球只他们几个长辈,便是见见贾赦的女儿也不妨事,又想着迎春男装的模样愈发显得年纪小些,球技只怕姜武未必是对手,遂丢了球杆子来寻贾赦,意欲让迎春扮作贾琏出来杀杀那厮的威风。横竖日后贾琏回来必见他,迎春男装一事早晚得拆穿。
    贾赦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又有贾琮在一旁挑唆,父子两个加上齐周兴冲冲往后头寻迎春去。
    迎春正陪着程兰静在后院里下跳棋,程兰静将将学会那个,走一步问一步。忽见贾琮突突的撞进月洞门来,迎春笑着骂了他两句。
    贾琮笑嘻嘻冲程兰静行了个礼,道:“程家姐姐万福金安!小弟有礼了。求暂借我姐姐两刻钟!少时奉还。”
    二女俱不明所以,迎春道:“胡闹!哪有让客人独坐的道理。”
    贾琮撅了嘴,想想也没错,便犯愁了。
    程兰静乃家中幼女,兄已婚姐已嫁,见了贾琮这样的小孩子也有几分喜欢,遂逗他道:“你要借你姐姐做什么呢?须得说出来我听听,有道理了我便借你。”
    贾琮纵然年幼也知此事不可张扬,支支吾吾半日说不出来,忽然手指头往上一指:“看!天上有只猪在飞!”
    这本是贾赦平日里窘迫时拿来混场面的,程兰静如何知道?当真昂着小脑袋去寻:“哪里?在哪里?”
    迎春早笑得动不得。
    贾赦到了院子外头方想起来,若迎春撇下程兰静走了,程兰静便没有人陪着,太过失礼,偏一时寻不着人陪客,急的团团转。
    齐周笑道:“近日我一直忙铺子里头换借贷记账法的事儿,晚上又练球,故此多住在这东南角的小院子。我媳妇儿也跟来了。”
    原来这小园侧门出去便是一条便道,直通东南角小院子。贾赦大喜,忙轰齐周去请他夫人。齐周背着手道:“还等你这会子赶人去请?那不是我家媳妇儿进来了?”
    果然见齐周的妻子梁氏领着一个小丫鬟匆匆过来,见了东家和自家男人,乃问何事。
    齐周正色道:“院子里是程林大人家的千金程姑娘,原是二姑娘陪着的,现东家有些事要寻二姑娘出去一趟,烦你替二姑娘陪一会子客人,多谢了。”
    梁氏笑道:“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回去须说给我听才行。”
    齐周微微一笑。
    贾赦素知齐周两口子成亲多年,虽然膝下无子,梁氏聪慧活泼,两人情趣相投,日子甚是和美。想到自己也曾数次试图和邢夫人找共同语言,终是鸡同鸭讲、话不投缘半句多,故此颇为羡慕。
    不多时,梁氏进去将迎春换了出来。
    迎春听了父亲和齐家叔父的主意,愣了半日,又是惊又有些欢喜。惊的是自己这爹爹已是个不靠谱的,怎么连齐叔父也不靠谱起来?喜的自然是齐叔父以为台球已是自己之长技了。只是她哪里肯?只管摇头。偏有贾琮磨她已是足够的,加上她父亲、并一位伶牙俐齿的叔父,她又是个好性子,故不多时便答应下来。一面躲到自己屋里换衣服,一面隐约有几分兴奋。
    且说小花厅里姜武正把他哥哥打得七零八落,兴的他名儿姓儿都险些忘了,何喜进去回禀道,他们家二爷回来了。
    姜武原有几分讶异,缘何今天这日子大少东家不在,这会子便猜是出门办事了。果然见当日那腼腆少年跟着贾赦进来,比那日更腼腆了几分。
    齐周先指着他道:“好了,琏儿回来了,你可嚣张不过去了!”
    姜武奇道:“莫非大少东家擅长台球不成?”
    齐周昂然道:“那是自然。琏儿虽不爱说话,台球比你强了十倍去!”
    贾琮也在一旁嚷嚷:“我二哥哥最有本事了!姜二叔父你不是对手!”
    姜武如何服气,当即竖起球杆子喊迎春上桌。
    迎春忐忐忑忑的上来见礼,声音低不可闻。
    姜武笑道:“这声儿怕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迎春登时脸红耳赤低头无言。
    齐周哼道:“莫废话,琏儿,让他见识见识你的能耐!”一面说,一面从旁亲取了根球杆递给她。
    迎春双手接了,乃向姜武轻施一礼。
    姜武轻笑道有趣,遂让迎春开球。
    不多时姜武便笑不出来了。只见迎春将小木球依序击入网中,他自己居然滑竿数回!很快第一局败落下来,贾琮欢呼得比旁人高了十分去。姜武岂能服气?嚷着再来!偏迎春越打越顺,姜武大约这一日的运气早使光了,连连落败,再无还手之力。
    姜文今日也被他赢了许多,兄弟手足也顾不得了,同贾赦齐周贾琮一块儿替迎春叫好。姜武众叛亲离,又实在斗迎春不过,终将球杆子一撂,认负了!齐周等人齐声欢呼,如他们自己赢了一般。
    迎春早累的满身是汗,望着父亲同几位叔父,又是高兴又是忐忑。转头忽见何喜在门口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忙拉了拉她父亲的衣角。
    贾赦出来问何事。何喜比比划划了一个“二”,又掏出一封信来。
    原来是真贾琏有书信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要出门,只能先码这些了。。。。。
    恭喜贾小琏同学即将步入专业收拾烂摊子三十年时代╮(╯▽╰)╭
    ☆、第二十章 回府
    当日贾琏料理完林如海的后事和并处置好林家产业,先是送黛玉回扬州守百日热孝,待郑满子来了,才知父亲已将府里料理完了,大房搬回荣禧堂,喜不自禁。
    郑满子讲评话般将他们抄家一日演说一遍,末了,虽屋里早已将旁人打发了出去,仍悄悄凑近贾琏道:“二爷,老爷临来有句话。他说这回发的横财早够三辈子使了,横竖都是二爷你的,二爷须担当起来、守得住才行,莫让人家再给弄走了。”
    贾琏如何不知道自己?林如海过世前亦教导他一番,再有此次南下前他老子给的那通教训,竟是清明了许多。
    待黛玉热孝一满,旋动身往各处巡视。一到金陵,先去甄家取那五万两白银。甄家的当家太太虽有几分不乐意,打发来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家道艰难云云。贾琏岂能为之所动?也道了一番艰难,又预备再拜见甄应嘉,终将银子拿到手了。而后学他老子那般将一群富得流油的留守下人抄了个干干净净!竟捞了五十多万的私房,早乐得合不拢嘴。日日又是忙着盘算安置自己的产业;又是替豪奴们了结犯事儿的首尾——自然是人交官府,钱自己拿走;好容易归置完了,又得去买祭田;实在忙的不可开交,竟全然想不起来要往秦淮烟柳地见识一番——他委实没那个功夫!
    其间收到王夫人急信,说是元春大喜了!圣人晋封你妹子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琏儿你如今也算国舅爷了,圣人准了娘娘回家来省亲,咱们家要盖个大园子,单等琏儿你回来操持呢。
    看罢贾琏浑身一阵透冷。
    临行前他老子特意叮嘱,若有人传书让他快些京,不论是何缘由莫要理会!此时贾琏已认定,贾赦半年前非但知道元春晋封之事,竟连圣人预备让妃嫔省亲都知道。他最后那几句话便是叮嘱今日之贾琏,莫要回京、莫要理会省亲之事。贾琏虽纨绔,却聪慧得很。竟如贾母一般,想到他老子打发自己滞留江南莫不是有别的缘由?又有贾赦使郑满子来反复絮叨,让他这阵子谨言慎行、想松快家去再说,竟想得愈发多了。
    胡思乱想了数日,回书王夫人道,自己委实太忙,回不去。
    又过了许多时日,贾赦使人送来一封长信,告诉大儿子数月来他老子又有多少牛气冲天之举、得了何等赏赐、如今府里是何等模样、京城为何等格局;你媳妇儿犯了错、我把她关起来习字读书学律法;你闺女还在她娘身边,虽是佛堂却收拾得样样不差;你的顶头上司程林我也替你勾搭上了,如今是你老子我的朋友。既然大局已定,儿子你也在江南扑腾了不少日子,差不多该回来罢。
    另附荣国府如今的种种规矩一篇,荣国府下人职责明细图表一大张,荣国府下人履历月钱明细一份。回程的路上将这些好生看明白了,细细揣摩其中道理,回来我再教你其中的门道。你老子这里还有种新式记账法子,是你老子我年轻时跟高人学的。日后到了户部这些都能慢慢用上,须好生为圣人分忧,你老子我单等享福云云……
    贾琏先看了那本规矩,眼前一亮!再看其他几份图表明细之类,无不击案惊叹,老爷实为天人也!又想老爷居然自己不用,拿来与自己换前程,一时眼圈儿竟然红了,深悔往年不孝。
    此时他手头的余事尚有一些,急急收了尾,领着黛玉往京城而来,一路上反复揣摩贾赦寄来的东西不提。
    黛玉因这几个月随贾琏四处游看,倒长了许多见识。贾琏得了林如海举荐教导,亦甚是照拂于她。
    这一日贾琏遣人报信来,明日便可到家。贾赦早着人收拾好荣禧堂东边的院子,便是贾政王夫人原先之所居。又亲去梨香院瞧了一番,休整些不妥之处。又吩咐门房明日小心些,二爷和林姑娘来了不可惊动府里的人,直接进内仪门来。因知道明日不得闲,贾赦早使人告诉迎春贾琮不用来请安。
    次日贾琏并林黛玉弃舟登岸,果然见到等待多时的王恩。王恩问了安,请贾琏上马、黛玉入轿。贾琏很是高兴,不曾发现自己和黛玉的行礼默默被郑满子分开装了车。到了宁荣街附近,王恩悄悄指挥人将黛玉的行李直接从后头绕着送入梨香院去了。
    荣国府正门打开,二人直入内仪门。
    贾赦早乐呵呵等着呢。
    贾琏是他在这个世界正视的第一个人,又是自己的嫡长子。林妹妹为本书女主角,千古偶像,这回第一次见,岂能不兴奋?
    待两个人进来,先是风尘仆仆的贾琏,贾赦才明白成语说的满面风霜是个什么意思。大半年不见,这孩子老练多了,气质都变了些。
    看见林妹妹时有些失望。固然是个绝美的小姑娘,只年龄太小了些,长得跟陈晓旭一点都不像。大约前世今生美人看多了,虽确有几分惊艳,也就那样了。
    两人进了荣禧堂正房先行礼,贾赦遂问贾琏黛玉可知道这些日子荣国府之变。贾琏一愣:“不曾告诉妹妹。”
    贾赦瞪了他一眼:“笨蛋!想必你们南下之前那些事她也不知道了?”
    黛玉一脸懵懂,问道:“舅舅,我们南下前可有什么事不成?”
    原来林如海念及女儿年幼,不肯让这些恶事玷辱了女儿之耳,只将与她演说一番男女大防的规矩,另有嫁妆那一桩细细交代过。因想着贾赦收了他每年二三万两银子,又有程林等监督他,想必不能让王夫人得手。
    贾赦也猜着了。世人都想给孩子最好的、最干净的,望多留他们的天真烂漫一些日子。殊不知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这般纯真的孩子长成了,对旁人毫无戒备之心,一旦吃亏必吃大亏。谁又有那么好的运气一辈子只遇见君子不遇见小人呢?
    长叹道:“如海想偏了。黛玉如今乃一孤女,上无父母庇护、下无兄弟姐妹扶持,又有万贯家财在手。她若不学着护着她自己,谁能护得了她?纵然我这个舅父能护上几年,出嫁后又如何?她可守得住那些嫁妆?况就在这个府里便有人打她的主意。”
    遂不管不顾,将王夫人之计、贾母之愿、自己与林如海的交易一五一十全讲述一遍。又让贾琏将自己写给他的那封长信寻出来交予黛玉,算是让她了解这大半年荣国府之变。最后说:“玉儿啊,莫怨舅舅太狠,将这些直直说与你知道。世道如此艰险,不直面其冷冽反去掩耳盗铃,日后你必然惨得紧。”
    黛玉早摇摇欲坠,听了这话含泪道:“我父亲临去时叮嘱我,这府里唯大舅舅最是可靠。我心深知大舅舅乃为了我好。”
    贾赦点头:“方才那些事你一时半刻大约也想不通透,且回去慢慢想着。我已吩咐了今日不许人打搅你。”
    又说:“梨香院早收拾好了,你从今日便住那里。还有两年孝,该如何过日子好生盘算着。外头已着人寻女先生去了,早晚来教你并你那几个姐妹管家理事、待人接物、各色规矩,谁都别想躲懒。因你身子弱,梨香院也远,饭菜由大厨房做了送去怕会凉了。梨香院设了小厨房,我寻了个烧南方菜的厨娘,你爱吃什么只管吩咐便是。另有东南角一间朝阳大屋子,现已收拾做了书房,你原先留在府里那些书早已搬过去,该如何归置摆放自己看着办。你小心些,少逛那些背阴之所,多在东南边呆着,小孩儿家家晒太阳好儿多着呢……”絮絮叨叨一大通。
    贾琏听了直笑,自己这老子何时变得如此啰嗦。
    黛玉听他总提些“如今你唯有自己照顾自己才是,旁人是顾不上你的”,一头却事事俱替自己想着了,心中暖得很,又有些好笑,倒将方才那些惊乱去了大半。
    乃使人送黛玉回梨香院,又吩咐带紫鹃雪雁去学府里新定的规矩。因如今各人皆有所职,闲杂人等一概不养,黛玉这一路上倒没遇见人,传信班又压下消息,主子们竟没人知道她回府了。
    黛玉走后,贾赦方看着贾琏说:“快传晚饭了,你媳妇和平儿带着大姐儿都住在后面小佛堂,去看看吧。吃完饭快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同你说。”
    贾琏忙退出来,因惦记妻女,急步往小佛堂而去。
    那小佛堂本是个小院子,就在他们原先住的院子旁边。贾琏将到门口时,恰有厨房的人送晚饭去。贾琏拦下来瞧了瞧,不由得疑惑。合着他媳妇儿住佛堂倒不吃素的。
    原来贾赦以为年轻人需要蛋白质,况将王熙凤关起来乃是为了封闭教育,并非为了要将她怎么样;故此让她斋戒七七四十九日,院子里只一个老嬷嬷照看,跟关禁闭似的,很吃了些苦头。大棒之后自然得给甜枣儿。四十九日之后她吃穿用度都好,还送去不少人服侍,只不准出院门。又想着大姐儿不可长期离母,乃将大姐儿送去。
    才入院门,就听咭咭呱呱一阵笑声,贾琏有些纳闷——这声音不对吧。
    院子非常小,偏这会子恰是夏天,日头下得晚,贾琏明明白白的看见凤姐儿穿着旧年做的家常夏衫站在院中,大姐儿手里捧了一个大大的布老虎追着一个小丫鬟颠颠簸簸的跑,口里还“嗷呜嗷呜”直嚷嚷。平儿旁边喊:“我的姐儿,慢着些!”院子里四五个丫鬟婆子一齐哈哈大笑。
    贾琏愣了。这是关佛堂么?
    遂缓缓走进去。倒是大姐儿先发现他。虽有大半年不见,奈何成日有人在耳边教她你爹爹如何如何,乃丢了布老虎朝贾琏奔去:“爹爹~~~”
    贾琏忙小跑几步接着她。见女儿小小软软的小身子扑过来,眼圈儿便热了。
    凤姐终于看见贾琏进来,一时竟恍惚起来。倒是平儿推了她一把。
    见面时彼此悲喜交加,未免又大哭一阵,平儿过来要将大姐儿抱下去。大姐儿这些日子日日与她母亲相对,闹着不肯走,贾琏因又接了她过来,只说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