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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古小东心里笑道,神个鸟,弄了一点硝化钾,提炼出来硝酸,与银子一合成就成了硝化银,硝化银与指纹中的氯化钠一结合就变黑,这在现代只要学过医的都明白,你们这群山炮。
    古小东继续故作神秘地说道:“既然下毒者用的是那个瓶子里面的毒药,那么瓶子上面一定留有指纹。”
    果然,瓶子经过药水的作用,呈现出了一层层的黑色的指纹,师爷将指纹与赵文墨的指纹一一比对,没有发现一样的指纹。
    “好了,这下可以得出结论,根本不是赵文墨下的毒。”
    赵文墨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世界上还当真有这样的奇人,竟然能洗脱自己的冤屈。他不禁湿了眼眶。
    “还有,在场的各位有没有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指纹来比对的?李大官人,您不妨一试?”
    李大官人立即将手缩了回去,骂道:“小儿科的东西,不值得一试。”
    古小东嘿嘿地冷笑道:“尹进士呢?你有没有兴趣?”
    尹进士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李大官人又说:“哼,就算瓶子上没有赵文墨的指纹,但是还有人证。凤儿也看见了赵文墨行凶!”
    大堂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古小东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将赵文墨推入生命的终点站。
    凤儿说道:“那天我看见赵文墨追着谭氏跑到庭院当中,用手捂着谭氏的嘴,让她不能求救。”
    “你确定真真切切地看见了这一幕?”
    凤儿说道:“千真万确。”
    “好,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场面?”既然赵文墨说他晚上睡得很死,那么凤儿一定在撒谎。
    “当时,先是谭氏慌慌忙忙地从大堂中跑了出来,接着赵文墨紧接着追了出来,谭氏拿起树根底下的花盆向赵文墨扔去,花盆摔得粉碎,赵文墨躲开花盆,抓到了谭氏,不一会儿谭氏就毒发身亡。”
    “请问当时是几点?”
    “应该是亥时。”
    “好,也就是午夜,两个人穿着什么衣服?”
    “两个人都穿着白日的衣服。”
    “你是从青楼上看见的?”
    “正是。”
    “哼,你说谎!整座青楼只有一扇小窗能看见赵文墨家中的庭院,而庭院和青楼之间有两棵参天大树,两棵大树中间只有很小的一段缝隙能看见谭氏死亡的地点,而且当时是亥时,天色暗淡,难道你有夜视仪不成?而且那个花盆就放在树下,打碎的花盆的碎片也散落在树下,光的传播路径是直线,也就是说当我站在这儿,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而我躲在柱子后面,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光是不可能绕过这个柱子的,就跟你不可能穿过大树直接看到花盆一样!”古小东似乎将这里的所有人当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如此浅显的道理也要演示一遍。
    凤儿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你说我是怎么看到的?”凤儿一说完,立即后悔地看了看身后的李大官人。
    “当然,既然你不是从青楼看见的,那你一定就是在犯罪现场看见的。”
    “你有什么证据?”
    “你的话就是证据。”
    尹进士忽然说道:“非也,赵文墨十分仰慕凤儿,凤儿也会一些诗词歌赋,赵文墨就将凤儿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两个人情投意合,日久生情。赵文墨是个穷酸秀才,哪里有钱去青楼寻欢作乐,所以将凤儿约会到家中,凤儿看见树下的花盆也不足为奇,当时凤儿在青楼上听见‘咣当’的一声,肯定也会以为这是花盆打碎的声音,合情合理。”
    “你说谎,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凤儿。”赵文墨在一旁声嘶力竭地辩解着。
    “别着急,赵大哥。”古小东低声安慰道。
    “好,既然两个人情投意合,那么我问你,你的小妾一般管你叫什么?”古小东将矛头指向了尹进士。
    “自然叫我夫君。”
    “不,我问的是叫你尹进士,还是叫你尹长坤,或者叫你长坤,还是叫你的表字?”
    “自然叫我表字,汉远。”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暧昧的话,是不是都习惯以表字相互称呼?”
    “那倒没错。”尹进士不知道古小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凤儿,既然你说你与赵文墨情真意切,情投意合,那么赵文墨的表字是什么?”
    “这个……”
    尹进士抢道:“这个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古小东心里暗骂,这个尹进士真是烦人呢,他心想既然赵文墨说没有跟这个凤儿发生过关系,那么不如晃点她一下。
    “好,既然你跟赵文墨发生了男女之事,那你是否知道他的胸前有一大块胎记?”说完之后,古小东立即用手捂住了嘴,脸上做出懊悔的表情。凤儿常年在青楼,日日观察客人的脸色,这个动作哪能瞒得住凤儿,于是她说道:“胎记……当然知道,不过那胎记我只知道在胸前,具体什么样子我可没有细细看过。”
    古小东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喜道:“啊哈!你上当了,赵文墨身上根本没有胎记!赵兄,脱了衣服给他们看看!我刚才是骗你的!哈哈!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
    顿时,这个场面上风云逆转,古小东的气场瞬间膨胀起来。李大官人、尹进士、凤儿脸色尽皆剧变,没想到此时着了这个傻小子的道,个个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古小东。
    可是再看赵文墨,却不肯将衣服脱掉,古小东知道他一定认为当堂脱掉衣服有辱斯文,不过紧急关头哪管得了这些,急道:“大难临头了,你还管什么走光不走光的,再说你那身材又不怎么样。”古小东性子一急,各种现代话都扔了出来。
    可是赵文墨却迟迟不肯脱衣服,县令等得急了,他心知这次看来是真的误判了赵文墨,也想让赵文墨早日脱身,下令道:“龙虎两位捕头,将他的衣服褪下!”
    “是!”龙虎两个捕头就像抓小鸡子一样将赵文墨的衣服一层层地扒光,露出其留有淤青和血迹的皮肤。
    再看正胸,古小东险些哭了出来,在赵文墨的正胸真的有一大块胎记,如一块大补丁罩在他的胸前。
    古小东的表情顿时僵在那里,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居然这种事情也能被自己胡乱说中,倘若在现代,他早去买了彩票。
    古小东的气场瞬间消失了,反而对面三个人的气场越发地强大起来。
    “怎么样,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反对!”古小东真的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县令看这个傻小子越发变得疯疯癫癫,不耐烦地说道:“你反对什么?”
    “我……”古小东知道如果此刻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赵文墨会被立即收监,秋后问斩,自己也回天乏术了。
    尹进士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对了,刚刚我们都被你的那个指纹的小伎俩吸引,忘记了一件事情,既然赵文墨知道瓶子中装的是毒药,他当然会小心谨慎,所以在瓶子外面垫了一块手帕防止毒药渗透到手中,这样在瓶子上当然找不到赵文墨的指纹了。”
    “对,师爷说得太有道理了。”李大官人走到尹进士旁边拍手称快。整个场面呈一面倒的局势。
    “恩公,学生死前能得到恩公的抬爱,学生死而无憾。”赵文墨说道。
    不行,不行,什么也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赵文墨去死?
    男抖穷女抖贱,看你们三个龟孙子,全都一个德行,大腿抖来抖去得意洋洋的样子。
    对了,在赵文墨家中还有一具女尸!
    “老爷,赵文墨与凤儿勾搭而杀了自己的妻子,好,咱们暂且承认,但是在床下的另外一具女尸又作何解释呢?难道也是赵文墨杀的吗?”
    县令这时才想起来,在赵文墨的家中还有一具女尸,他问道:“赵文墨,你家中的另外一具女尸你又作何解释?”
    “小人浑然不知啊!”
    看赵文墨的表情更不像是撒谎,案件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如果不是赵文墨杀死的谭氏,那会是谁在半夜私会谭氏,然后结果了她的性命?在赵文墨床下的女尸又是谁呢?那一箱箱的银子是谁藏匿在那里的?李大官人真的只是为了赵文墨的些许房产而谋财害命吗?
    “田仵作,查出女子的死因来了吗?”
    “回禀老爷,女子是死于扼杀,颈部虽然没有明显的淤痕,但是气管确实被人捏断,手段十分残忍。”田仵作不屑地看了古小东一眼。
    “气管被人捏断?那这个人手上的功夫一定很厉害。”县令说道。
    “可是就算气管被人捏断,那也不是致命的原因,因为人呼吸的时候是靠着肺部的肌肉进行吐纳,就算喉咙部位的气管断裂,只要从口中有空气进入,人还是可以活着的。”古小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凶手捏断死者气管的原因是想让她不能说话,也就是说凶手捏断的不是气管,而是声带。凶手并不想致受害者于死地。”
    田仵作惊讶地看了古小东一眼,古小东也从田仵作的神色中看出验尸的结果确实是这样。
    “田仵作,是这样吗?”
    “回老爷,是,是这样的。”
    “从尸体发黑不臭来看,凶手对保存尸体有一定的研究,尸体上散发着硫磺的味道,看来凶手自己配制了保存尸体的药物。”
    “古铜,你越说越不成样子了,尸体还能保存吗?”
    “当然了,尸体都是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保存的。哎,老爷,以后我可以教你这个方法。”
    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这个傻小子说的话越加地不可思议。
    “恩公,你说的可是正堂偏房的那张床吗?”
    “对。”
    “那张床一直都是小人的妻子居住,因为小人需要汇顶,所以许久不曾行房,便与妻子分了房。”
    “汇顶是什么?”
    “就是凝聚阳刚之气。”
    “嗯,大概意思我明白,也就是说谭氏的床下一直躺着一个死人。就算尸体味道再轻,在床上也会察觉到那股淡淡的尸臭吧,难道是谭氏藏起了这具尸体?”
    “学生的妻子在成家前是林家镖局总教练的女儿,手上的功夫确实了得,之后林家镖局因故被抄家,她就被收为宫女,再后来因为岳母出身的缘故,学生的妻子被逐出皇宫。”
    看来事有转机,古小东接着问道:“那你妻子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不然为什么半夜里衣着整齐地来到庭院之中?”
    “自从与学生结为夫妻之后,妻子就退出了江湖。之前的仇家也不知晓我们的行踪,十几年来相安无事,除了日子穷困之外,生活倒也自在。”
    那就是了,李大官人陷害赵文墨,一定跟他的妻子谭氏有关。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赵文墨杀死他老婆的事实。县令大人,该怎么着了?”李大官人不耐烦地说道。
    “老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凤儿,你最后一次去赵文墨的家中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五天之前。”凤儿说道。
    “五天之前你就看见了大树底下的花盆吗?”
    “恩,就在那个时候看见的。”
    “你确定?”
    凤儿点了点头。
    “你撒谎!谭氏的花盆是在死的那一天买的,你怎么可能在五天之前就看见了呢!”
    “或许,或许不是同一个花盆。”
    “你又在撒谎,在谭氏的家中只有一个空花盆,就是昨天买的那个花盆,因为谭氏想在花盆中培植牡丹花,而牡丹花十分娇贵,运输途中很容易夭折,所以卖花的人都要第二天亲自送到买家的府上去。在谭氏的家中不仅仅是有一个空花盆,更是只有一个花盆,因为他们两个人平时生活节俭,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买花,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花盆!你说五天前看见了花盆,那根本是无稽之谈!所以,你看到花盆的机会不会是在青楼上,也不会是在五天前,只有在案发当晚的现场!我们不妨来检验一下瓶子上的指纹,一定有你的指纹在上面,你就是凶手!”
    “不,我,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好,那就伸出手指头按上一个手印,让师爷进行比对。”
    凤儿将手紧紧地裹在袖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