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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节

      杂毛小道嘿嘿笑,说得勒,琴绘小姐,你们聊,我那边还有点儿事情要弄,就不打扰了。杂毛小道这家伙瞧见亚也与我似乎有好多话儿要说,倒是见机颇快,一把扯着准备凑上前来胡诌的虎皮猫大人,嘿嘿笑着离开,朝着赤松关白的尸体那边走去,与那些日本神官交涉,将我的鬼剑给收起来。
    伊势神宫的人也瞧出了这家伙,可是拯救了在场所有人性命,乃至整个冈山县的大拿,也不敢怠慢,鬼剑自然也不敢留,还派出了几个厉害的老家伙,上来过来与他交涉。
    具体说些什么事情,我也管不着,只是杂毛小道这家伙一走,我倒是没有了词——若说谈恋爱,我也不是初哥,别说之前与黄菲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便是在小美之前,我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也有过两个女朋友,都是本垒打的进度,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这宛如谪落凡尘之仙女一般的异国美女,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大家好久没有见了,说实话,彼此都有些生疏了。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肥虫子贼头贼脑地飞了回来,要朝着我的肚子里钻。这狗东西这次苏醒之后,就有点儿像那老油条一样,完全不复先前那憨厚踏实的性子,此一次八咫之镜的碎裂爆炸,最终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这个馋嘴儿的小畜牲?
    我心中恼它,不过美人当前,倒也不会实施家法来教训这小东西,只是恶狠狠地跟它那小黑豆子眼睛互瞪了一眼。
    这个小滑头倒也晓得了自己的错误,摇着尾巴讨好我,见我脸容不改,则过去蹭亚也那精致的脸。
    亚也被它蹭得痒痒,忍不住发笑,一把将这小东西给抓在手上,打量一下之后,问我,说这就是父亲所说的金蚕蛊,好可爱哟,看着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啊?肥虫子听到了亚也的话,针对性地眦牙咧嘴,露出它万蛊之王本应该有的凶性和威严,然而亚也却哈哈一笑,拿到我面前来,说它好可爱哦,对不对?
    这个姑娘的审美观还真的是与众不同,我无语了,抬头看了一眼深入墙檐的樱花树枝,想着既然有事情问她,不如出去走一走,便邀请她道:“日本樱花,冠绝天下,我在来这儿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茂密的樱花林,花儿既然已经开了,我们便去赏花儿吧。”
    大战过后,整个西大寺观音院内外都是一片嘈杂,到处都是死人和伤者,以及救治这些人的医务人员,还有匆匆而过的神官和僧侣,外面还有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刺耳叫声,亚也点了点头,说我在那个破房子里面,祈祷了半个月,早就想去看一看外面盛开的樱花了。
    我们两个说着,便准备往外面走去,然而两个一直在不远处静候的神官却上前过来阻拦,亚也跟他们争执几句,这两人一脸的诚惶诚恐,不断地鞠躬,但就是不让开道路来。过了不多久,我的眼前突然一花,瞧见一个严肃的黑衣老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恭敬地劝说着亚也。
    这个老者,便是我们一直深深忌惮的伊势神宫大神官,祝部博野。
    两人说了几句话,但是亚也似乎并不听劝,那个老家伙没有办法,只有转头瞧向了我,刚才那恭敬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倨傲起来:“陆左阁下,我刚刚听过了你的名字。这一次会阳节的终选,虽然你持有‘宝木’超过了十分钟,但很抱歉的是,我不得不通知你,因为亚也小姐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所以之前的约定,便不能够继续下去。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补偿的,我们也可以尽量满足你……”
    亚也以前只是一个任凭宰割的旗子,而如今,身上有着八咫之镜神力的她,已经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了。
    伊势神宫无论是稳定人心,还是要给皇室一个交代,就不得不依靠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儿。
    这个家伙虽然贵为一方豪雄,顶尖高手,然而却依然有着小日本那种斤斤计较的势利,让我有说不出来的讨厌,我瞧了亚也一眼,笑了,说大神官阁下,对于你的解释,我很赞成,亚也小姐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能够作为祭品出现呢?我之所以来,便是为了制止这一件事情。而现在,如果说有什么要求的话,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的面前消失,并且让我带着亚也小姐,一起去前面的樱花林中,看那美丽的樱花绽放,好好感受一下这世间的美好。
    祝部博野被我言语中的不敬给郁闷到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身上尽是污血的我,不屑地问道:“凭你这样,能够保护天选神女么?”
    我笑了笑,把亚也的洁白柔荑给拉在手里,朝着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孩儿问道:“这一夜我可是打累了,不过琴绘,刚才你那么厉害,可愿意保护我啊?”为了气那祝部博野,我当仁不让地将亚也的手给抓着,亚也也没有拒绝,而是会心一笑,说好啊,我可以的。
    祝部博野给我这示威般的行为给恶心到了,双眼翻白,不过不知道想什么,倒也没有再阻拦我们,只是朝着亚也点了点头,说奥姆真理教还有漏网之鱼,出外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大意。
    这话说完,他便没有再离我们,而是朝着远处的杂毛小道走去。
    看来他似乎对杂毛小道以雷罚上面的虹光能量为引,劈出的那一道虚空斩更感兴趣。
    此时此刻,我倒也没有担心这个家伙对杂毛小道不利,毕竟作为伊势神宫实际上的当家人,他多少还是要些脸的,即便他不要脸,也要考量一下能否承担起陶地仙的怒火。我们没在理会,而是携手走出了西大寺观音院,走过了寺前的一片街,走到了那樱花林中。
    樱花的花期很短,多则二十天,少则不到一个星期,花朵盛放时,实大块之殊气,生特质而纯清,漫山遍野,最为绚烂。而日本人认为最美丽的,就是樱花凋谢的那一刻,花落林间,不污不染,很干脆,被认为是日本精神——日本人认为人生短暂,活着就要像樱花一样灿烂,即使死,也该果断离去。
    此刻的樱花也是刚刚一夜绽放,落英不多,我和亚也行走在这花丛之中,看那枝头粉的、白的、淡红如嫣的各色花朵,在远处的灯光照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我们说了很多,聊起这一年来彼此的经历,我的丰富多彩,惊险绝伦,而亚也就显得比较平静,她在滇南监督完善款建校的事情后,跟自家父亲逗了一会儿气,便返回了加藤家族在名古屋乡下的老宅,平静地过了一段有限的时光。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幻境中的问答,忍不住地问了起来:“亚也,当初在丽江,那一夜……”
    谈到那件事情,亚也的脸突然红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羞涩地说道:“我知道陆左君会问起的,但不知道怎么说——当初,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陆左君,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我想要的,所以在陆左君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和你做了那种事情,现在想一想,还真的是不好意思呢。”
    得到了亚也肯定的回答,我停下了脚步,凝望她那如抹胭脂的精致脸孔,忍不住抱住她,低声喊道:“亚也,跟我一起回中国吧!”
    (其实想说的不多,就一个笑话:说男人最想听女人说两个字,那就是“我要”,最怕女人说三个字,就是“我还要”。哈哈,关于更新,小佛其实真的很稳定,从去年到今年,从来没有断更,大家伙儿催更,拿皮鞭子抽小佛呢,也都是喜欢,这点我不矫情,不过最难消受美人恩,大家都是看得起小佛,才会在磨铁说狠话。第一,感激不尽,第二,理解一下已入中年的小佛,那什么“我还要”,有点难啊……咳咳,节操尽失的小佛路过,理解万岁。)
    第二十四章 异地恋
    面对着我的表白,还有这紧紧的拥抱,亚也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是给我吓到了。
    我瞧见了她眼神里的一丝慌乱,自个儿也有些乱了起来,不过抱着亚也这娇柔的身子,闻着她身上那股很特殊、但是非常好闻的气息,我的双臂莫名就紧了许多,亚也并没有反抗,只是任我拥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噗嗤一笑,说陆左君,我要是跟你回了中国,那你的小情人怎么办?
    我有些发愣,说什么小情人?
    亚也将我推开一点儿来,摇头叹气,说男人啊,怎么都这样呢?你别藏着掖着了,先前我在静阁之上全部都看到了,你抱着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眼神里面流露出来那炽热的感情,可不是哥哥妹妹的那种,那是爱情呢。你喜欢她,对不对?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说怎么可能,她才多大点儿,我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亚也噗嗤一笑,说陆左君,你以后说谎的时候,可不可以别摸鼻子?上次你便是这样。再说了,她哪里小?我以前见过她的时候,小小年纪,身材比我还好呢。
    我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理说亚也应该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一夜贪欢,但这个女孩儿的洒脱却是让我有些疑惑,爱情是自私的,女人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是应该有着很强的占有欲么,怎么瞧着架势,像是要把我推开一样啊?
    我想了半天,不知缘由,不由得问她道:“琴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不想跟我回中国?”
    亚也瞧见我像个孩子一般沮丧,不由得笑了,眼睛眯得如那月儿弯弯。她踮起脚尖,那蜜色嘴唇在我的唇间轻轻一啄,一脸的微笑,深情地说道:“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知道么,我从小就听过睡美人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曾经不断地做梦,幻想着到底是谁来唤醒我呢?后来我醒来了,才知道你为了救我,竟然全身瘫痪了……再后来,我还听说了你和原二的故事——原二那孩子从小就特别独立,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信任,但是他临死之前,却把我托付给了你……”
    亚也痴痴地瞧着我,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一般,瞧得我怪不好意思的,然而她还在表明心迹道:“我当时就在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呵?为什么,大家会这么信任你,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等待——后来我明白了,陆左君,你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啊!”
    亚也这缓缓的深情告白,让我颇为感动,说句实话,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除了长得很美、性格温婉善良之外,我对于她的心思,揣摩得并不是很多,这几年以来,我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去思量,故而对于感情却比较疏淡,从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会这般眷恋于我。
    不过越是如此,我越发疑惑,不知道亚也为何会提起小妖来,当下也是直接问道:“你不想跟我回中国么?”
    亚也叹了一口气,说原本呢,我还想着跟你一起回中国,想想做中国媳妇也不错,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她说着话,伸出了左手来,我瞧见她洁白滑嫩的手心上面,居然纹得有一只八头蛇怪的刺青,当我瞧过去的时候,那纹身竟然活泛起来,其中有一个头颅瞪了我一眼,里面金光一耀,闪得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闭着眼睛甩了甩头,复睁开的时候,瞧见亚也右手抓住了左手腕,似乎在尝试着控制。
    我想起了虎皮猫大人所说的话语,那八咫之镜似乎有一部分融入了亚也体内,紧张地问起此事,亚也点了点头,叹气,告诉我是的,她也感受到了,那道光就如同一个生命,已经潜入了她的体内,她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而手上这东西,就是那力量的源泉。
    我仔细盯着这图纹,皱着眉头,说这东西,莫不是八歧大蛇?
    八歧大蛇是日本神话中最著名的怪物之一,拥有八头八尾的巨大的蛇,它被认为是水害的象征,也是死亡的代言人。亚也听我说起,轻笑,说你倒是蛮了解日本文化的,不错,它的确是八歧大蛇,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便是须佐之男杀了它之后,从尾部取出来的,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凶魂,却是被封印子在了八咫之镜里,而此刻,它却传承到了我的身上来。
    “会对你有影响么?”我下意识地抓着亚也的手,紧张地问道,她摇了摇头,笑着说会,但是好的影响——经过这几千年纪元的供奉,这凶魂早已经被杜绝,而只是一种空灵的意识。这意识融入到了我的身体里,恰好还被祝部博野给发现了,所以我现在即便是愿意跟你走,只怕整个日本,都不会答应的。
    包括八咫之镜的日本三神器,是日本皇室在人间的象征,此刻的亚也便如同活着的神器一般,自然不可能跟着我到中国去;而我,也不可能留在日本这个弹丸之地。
    异地恋,和许许多多情侣分手的起因一样,这还真就是我和亚也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然而瞧见面前这美人如玉,我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拉着她的手,祈求道:“琴绘,别管这些了,我们私奔吧,我带着你回中国去,好么?”亚也那晶莹剔透的黑眼珠子里面闪过一丝悲伤,她伸出手来,与我十指相扣,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然后缓缓说道:“陆左君,你在中国,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还有自己所为之奋斗的一切,这些都是你难以割舍的东西;但是,我,也有着我肩上的责任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瞧见亚也这完美无瑕的脸孔,以及她那略带悲伤的话语,心中不由觉得很痛。
    然而我既然放不下自己的生活,为何还要强求亚也抛弃掉自己的一切呢?
    终归到底,都是因为我不够爱她,或者说她不够爱我,我们之间只有男女之间那种很单纯的吸引和情愫,并没有那种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恋啊。言至于此,我们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亚也的牵引下,我们在一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席地而坐,也管不得什么洁净与否,两人并排一起,靠着树,以及彼此的肩膀,在这样静静的夜里,看着那樱花盛开,漫山遍野,然后一瓣一瓣地凋零。
    一年之前,亚也留言给我,说若有空,便来日本陪她看樱花。
    一年之后,我来了,并肩而坐,看着这琼苞含润而雍融,花叶互生而交森,或者绽放,或者凋零,心情起初还复杂之极,然而坐了没多久,我的心绪越加地平静下来,旁边这个女孩儿突然唱起了歌来: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三月晴空里,
    万里无云多明净;
    花朵烂漫似云霞,
    花香四溢满天涯。
    快来呀,快来呀,
    大家去看花!
    ……
    这是日本的民歌《樱花》,当初加藤原二死得时候,唱的也是这几句,连调调都是一个味道,听着这歌儿,我的心绪莫名就飞到了许久以前的某个清晨,那个少年在临死之前的歌唱。如此想着,突然感觉这人生真的是太奇妙了,让人实在是难以捉摸。
    亚也来来回回地不知道唱了多久,那歌里面有时充满了欢快,有时充满了悲凉,过了好久,余音绕梁,在这样的尾声中,亚也突然问我,说陆左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樱花么?
    “好看?”
    “不对,樱花花期短暂,开放的时候是它最美丽的时候,而凋零之时,又是那么的果断,一去不回,树下留了一地的繁华和美好在人间。我很喜欢它,我们之间便如同樱花绽放,有过,所以感觉这一辈子,都充实无比。此去经年,我或许要成为真正的神女了,不过回想起你,总是一段让我怀念的日子呢……”
    我无言,不知道从何说起,旁边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继续说道:“有了今夜,我心满意足;而你,真的要珍惜眼前人呢,那个小女孩为了你,不顾生死,连我看到了都很感动呢,陆左君,加油啊,一定要幸福啊!我在日本,会为你祝福的……”
    她缓缓地说着话,我低下头来,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一缕泪光,瞧见那不受控制的眼泪,我的心酸楚不已,人生便是这般无奈,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我低头,亲吻了一下她那湿润的眼角,轻轻说道:“琴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在这儿受了委屈,无论是谁,即便是祝部博野那老王八蛋,告诉我,我来帮你出头!”
    亚也噗嗤一笑,说嗯,一定。
    那一夜,我与亚也静静地坐在树下,看了一夜樱花,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分开,我回到宾馆蒙头大睡,到了中午的时候被杂毛小道给推醒了,朦朦胧胧间,瞧见他那张格外猥琐的脸,只想骂娘,然而他却一脸古怪地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
    第二十五章 宛如樱花的爱情,以及凋零
    2011年3月11日,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以东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海下10公里,连东京都有强烈震感。地震引发的海啸影响到太平洋沿岸的大部分地区,造成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1~4号机组发生核泄漏事故。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动,余震激烈,仿佛那大陆板块在剧烈挤压。
    杂毛小道一脸的古怪,这神情瞧得我有些心慌,下意识地问道:“这大地震,不会跟昨天晚上八咫之镜碎裂的能量有关系吧?”杂毛小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吟着说道:“理论上,昨天被我用虚空斩转移走的能量,如果出现在了合适的地方,的确有可能会引发这样规模的地震……”
    我说别可能啊,这段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千万不要再跟别人、特别是那些日本人说去,要不然,不管是不是,都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咱们都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
    杂毛小道说我傻啊,这事情咱也只能自己猜测一下而已,谁会自己把翔抹在屁股上?那虚空斩引出的时间是在昨天夜里,而这次的地震爆发时间,可是在午后时分,光从时间上面来看,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再说了,即便跟八咫之镜有关系,但是你想想,昨天我们救的,可都是什么人?在那些知情人的眼里,孰轻孰重,他们自己也还不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我打开电视看新闻,日语是听不清楚,但是满屏的文字里面,多少也有些中文。现在只是开始,胡乱揣测,也能够知晓个大概,叹了一口气,说地震倒是没什么,不过倘若搞出核泄漏来,整个东亚、乃至泛太平洋地区都要跟着担惊受怕,这笔买卖,不知道怎么算起来。
    被这消息惊醒,我也就再无睡意,起了床,打开手机,才发现有无数的电话打了进来,有老光、阿木等东京的朋友,有大师兄、林齐鸣和破烂掌柜的,有李家湖和顾老板、茅晋事务所的同事,以及许多知道我们来日本的朋友,我挑了些重要的回复过去,好言安慰,告诉他们我们离发生地震的地区比较远,所幸还算安全。
    余震一直都有,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下去,我们也就没有再待在酒店,而是收拾了行李,尽量往宽敞的地方疏散开去。
    一路上,我看到那些日本人虽然面容严肃,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慌失措。作为一个地震多发的国家,无论是国民的心理素质,还是对于地震的各种应急方法,日本人做的,远远比我所想象到的要更好,即便我对日本人的普遍观感不好,但是这一点,还是十分值得敬佩的。
    有的时候,尊重你的对手,远远要比漠视或者扭曲他们,要来得更加有意义。
    一路上我们都在打电话和发信息,只是报平安,多余的事情,现在讲也不方便,谁知道我们此刻的通话有没有被人监听呢?冈山县附近有许多美丽的樱花林,此刻正是绽放得最绚烂的时期,然而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得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了心情去观赏,而更多的,是对自身安全和未来的担忧。
    我的手机可以上网,浏览了一些国内的论坛,关于这场地震的讨论很多,偶尔看到几条幸灾乐祸式的留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摇摇头,唯有沉默。
    我总觉得,在灾难面前,生命是最宝贵的,也是最值得敬畏的,无论是战争,还是地震和海啸。
    大概下午的时候,我们在某个广场等待老光从东京过来接我们,然后我接到了亚也的电话,她告诉我,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祝部博野已经禀报给了日本皇室和内阁,对于我和杂毛小道的出手,日本高层充满了感激,表示稍晚一些会对我们的行为进行表彰,并且会给予我鬼武神社中至高无上的“鬼武士”荣耀。
    这所谓的鬼武士,其实跟西方那个册封骑士、封爵是一个调调,不过我好好的中华男儿,没必要接受他小日本的册封,这事情要真干了,我回去,说不得要给我那老娘给唠叨死。
    相比祝部博野给我的补偿,我更关心亚也以后的事情。关于这个,亚也告诉我,说得到了八咫之镜的神力,她自己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祝部博野倒也没敢太为难她,在经过与伊势神宫、日本皇室以及整个神道教宗教界同仁的商议之后,决定让亚也成为真正代表天神的神女,她今天晚上就会赶往日本东京,接受神道教最高领导者,也就是平成天皇的正式册封,然后会赶往东海灾区进行慰问工作。
    我问亚也,说这个鸟神女,会是一个什么职位?
    亚也告诉我,说如果确定下来,那么整个伊势神宫,除了祭主和大神官之外,就属她大了,怎么样,厉害不?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娇憨地笑了,我则恭喜了三两句,心情陷入了沉默。
    此刻的亚也,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能力已经并不比我差上许多了,而如今又成为了伊势神宫的第三号实权人物,实在是不用我再去担心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终究还是有一些隐隐的失落——难道这是我心中那大男子主义的想法,在作祟?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亚也,离我已经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