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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李桓今日穿着的是官袍,正儿八经,头上黑色冠帽戴的极其工整,有白色的簪导穿过其中,远远瞧着莫名的像猫头鹰。
    “听说今日在昭阳殿,那两个女子给你脸看了?”李桓一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她耳畔轻声道。
    “你从哪里听得这些?”贺霖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谁知道他力气大的很,几次都没有成功。
    昭阳殿和明光殿差的并不远,但是这到底是谁和他说的?
    “呵——”李桓轻笑了一声。
    外人看来,他们的姿态极其亲密暧昧,不过贺家本来就不重礼仪,两人又是说定下来的人了,做什么大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是有人看着的,想不知道倒是难了。没事,到时候给你出气。”李桓将她送到门外,自然松开了手。
    贺霖对那两个公主最多不过是讨厌,听到李桓说这话,以为是要让她们出丑什么的,也没有去管。
    反正那两个人,半点不自爱,三了别人老公还耀武扬威,的确是欠收拾。她才没那个同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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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大朝会后,大臣们可以在家七日。
    晋王府门前一向是车水马龙,在新年里尤甚,来客如织流那般,李诨最近和几个陇西李氏的族人交好,也有意提拔上来,一时之间府中气氛更是融洽。
    等到晚上,宾客退去,李诨在房中享受难得的清净的时候。
    妻子上前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几句。
    李诨听完立刻蹙眉,“此事当真?”
    贺昭叹了口气,“这事情我有甚么好骗你的,好好的新年里传来这样的消息,当真晦气!”
    李诨听了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新年里正是好日子,等过了几日还要向你阿兄家下聘,见血未免不吉利,不利于新人。”
    “那么……”贺昭想了想,的确大过年死人太晦气,尤其长子还要趁着这好日子要去下聘,的确不好弄出什么不吉利的事情来。
    “急甚?”李诨面上漫不经心,“不过就是那点事情罢了。”
    **
    新年里正好大家都空闲着,拜祭完祖先,李诨就派来长长的队伍来贺家。
    下聘礼的这件事情,只要贺内干出面就好,贺内干为了这事情没少缠崔氏,他知道的是草原上鲜卑人的那一套,新郎要带着大群的牛羊来岳家下聘,然后人留在那里给岳家干活。
    要是真这么做了,估计贺内干就没脸见人了,把世子扣在他家里做下人一般的活计,这是面子大呢,还是人傻。
    汉人的那一套贺内干只觉得别扭的很,又是什么书的,要合一合占卜一下两家结亲是不是为吉。
    他只觉得闹得慌,不过走个过场也就这样了。
    贺霖坐在房内听说那边侍女说着晋王派遣来的车队有多么气派,送来多少车锦缎的时候,她心里憋屈的要命。
    再想一想,自己那会为了婚事操心的样子,到了如今倒是还是走了这条路,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原点了,这简直是闹哪样!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以为阿惠儿很悲催么?挖鼻,这货才是真赢家好不好!
    第79章 梅花
    李诨开出来的聘礼是没有按照周礼来,北朝婚俗和南朝不同,在嫁娶上花费奢靡,甚至在孝文帝的时候叫停过此类奢侈风俗,但到如今礼崩乐坏,皇帝倡导的那些基本上就没人听。几十辆车在洛阳大道上洋洋洒洒摆开阵势,其中有各类的名贵古玩,草原上常见的皮毛,成捆的蜡烛,更多是一车车的锦帛,其中还有几百金的聘礼。
    这么一趟算下来几十万钱都不止。
    洛阳人看见这等下聘的阵势,纷纷让人打听看热闹。知道的人说是晋王为世子聘娶世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下令聘皇后呢。不过就是当初聘娶皇后都没有这样的架势。
    李诨这一趟闹得和李桓抢人一样,让整个洛阳都知道他的大手笔了。本来儿子闹出的事情就不怎么对得起人家小娘子,再加上两家又有亲,亲上加亲,他也得把这个面子给贺内干给挣回来。
    贺内干一直想给女儿找个好夫婿,长得好出身好,性格也要温文尔雅,看上去要拿得出手的。李桓长相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妖冶美貌,为人喜欢附庸风雅,性格上和温文尔雅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李诨知道老兄弟心里憋屈,别做足了场面。
    贺霖在房中,扯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新年头七天大臣们都放假在家,不必上朝,于是这段时间是别说有多热闹了。
    “大娘子!”在贺霖房中伺候的侍女知道今天是晋王来下聘的好日子,想要这在主家面前讨个好彩头,都纷纷去打听外头的消息,“外头晋王派来的车听说有几十辆呢!”
    侍女十五六岁的年纪,真是在春心萌动的时候,瞧着这么大阵仗的下聘也兴奋的声音在发抖。这夫家出的聘礼越高,代表着对新妇看得越重,夫家的地位那也是不言而喻的!
    “是啊!”另外一个侍女接嘴过去,“听堂院那边当差的姊姊说,那些个雁都不是木头做的,是活的呢!这个时候大雁都往南边飞了,这会下聘的人家给新妇家的都是木雁,也不知道这花了多少心思,才弄来活的大雁呢!”
    行聘用大雁,也是从先秦时候传下来的习俗了。不过鲜卑人的习惯是,新郎自己牵着牛羊到妇家挨一餐暴打,然后在岳父家服役,少说几个月去了。
    当然这鲜卑人的法子不能用在洛阳里头,不然就是让人看笑话了。如今可不是在草原上放牧,洛阳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哦?”贺霖对晋王府拿来多少聘礼并没有多少兴趣,反正到时候贺内干也要准备差不多的嫁妆田地庄子,免得让亲家看不起新妇。
    想起来当年她姑母贺昭嫁给李诨的时候,李诨连聘礼都出不起,还是岳家出钱办的聘礼。
    风水轮流转,如今给儿子下聘礼一出手便是好大一份手笔。
    “是的呢!”侍女们说的兴起,连脸上都是红扑扑的,看上去比贺霖这个被聘的还要高兴。
    那些流水一般的锦帛,珠宝玉器,还有能够亮瞎人眼的黄金,这一切都让人兴奋不已。
    贺内干在堂上别别扭扭的按照事先练习过的那样,将聘书接过来,再某来某去的谦虚说话。
    崔氏知道贺内干的那个做派,女儿被聘为世子妃,夫家和自家是亲戚,又是当朝权臣,自然是不能出错。她事先指点过贺内干一些礼仪,后来又担心他记不住,干脆就藏身在他身后的那面大屏风后,瞧着贺内干行事,要是有什么差错,她也好纠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