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萧施主话语多有禅意,不知以后可有时间到寺中小聚?”惠安诚恳地说道,他明白少年并非真的精通佛法,但凡是都讲究缘字,有缘之人的一句话,可能胜过苦修十年,惠安隐隐觉得,这位萧寒萧公子便是他的有缘之人。
萧寒却也听到镇南王三字,眼神一正,上下打量着这位刘管家,闻得僧人的邀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大师要求,岂有不来之理。”
惠安微微一笑,一句佛号,便随刘管家离开。
那位四十多岁的刘管家回身前,看了一眼被惠安大师诚心相邀的儒生,暗暗留心,便引着惠安向寺外的马车走去。
【玉夫人的忌日……说的是我娘吗?】萧寒问道。
【并非是你娘真正去世的时间,应该是坠崖的日子。】六号应道。
【玉夫人,我娘的闺名中原来有一个玉字。】萧寒的娘在崖底并非提过她的名字,只是让他和小弟萧穹把黑牌和匕首收好,说起来,世人只知镇南王玉夫人乃是破落贵族之女,却无人知晓她真正具体的身世,根据萧寒记忆中,那名绝色倾城,温柔秀婉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出身落魄之家。
【看起来那位惠安与你父亲交好,倒是可以多多相处。】
【再说吧,你也说过我不过一介儒生,无名无利,就算是有惠安引荐,也不过算是个有趣的佛友,这样倒不如不相见。】萧寒看的越来越明白,对这些上位者而言,所谓血缘已经不是确认了就能承认的那么简单的事情。
六号沉默片刻【萧寒你进步很快,这样很好。】学会像人类一样思考,是在这个空间存活下去的保证。
萧寒站在大殿一角,看这恢弘大气的庙宇中人来人往,无论男女老少,恐怕在跪拜在金相面前时,便没有什么贫富贵贱之分了,人类与佛祖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流,却能付出所有的信任,而对自己的同类却有着十足的戒心,当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秦淮河畔,歌舞升平,软香侬语断人肠。河上画舫楼榭,层层叠叠,汇成一片巨大的风华之城,帷幕轻扬,璀璨金华,如此烟月之地,当真是奢靡至极。
萧寒站在桥上,河中眩晕着画舫上的灯火,映衬着月光,人仿若站在九天之境,周围是一片锦绣烟华。
然而在某些人眼里,衬着这浮华奢靡的背景,一身清雅的隽美少年,便如同从水墨画中开出的青莲,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人间最清澈通明的,不过如此。
“萧公子怎么会来这里?”郑江打发走身边的仆僮,自己走到桥上,一身华丽锦衣,步履隐隐透出一丝源自血统的高贵,当真是风流倜傥,翩翩少年。
“从没看过京都的夜景,一时兴起便出来看看。”萧寒淡淡地说道。
郑江注视着萧寒不沾半点旖旎的眼眸,微微一笑“如此萧公子倒是有眼福了,今日正好是那平康坊花魁,柳燕的春月会,柳燕的歌舞可是一绝,既然来了秦淮便不可不看。”
“春月会?”萧寒眼中多了一丝疑惑。
郑江嗤笑一声“不过是图个好名,由花魁出题,谁的诗赋被看中,便是今晚的入幕之宾。美人倒还是次要,主要是博个诗名,这里可是秦淮,便是名震天下的名士也要来这里求个风流,携妓吟啸,若是入了哪位大人的眼,那可要一飞冲天了。”
“为何李皓不来?”既然对入朝有利,为何同样参加科举的李皓没有一起过来?
“他?”郑江一双凤眼挑起,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家里有个母老虎,哪敢到这里来。好了,不要管他了,我便进一个地主之谊,领你去瞧瞧这**窟秦淮舫吧。”
说完,郑江便引着萧寒向桥下走去,人来人往中,下意识地护着身边的少年,转眼间,便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舞榭楼台,守门的仆从一看到郑江,立刻恭敬谄媚地迎上来,“呦,郑世子,真是稀客,您可是有些时日没过来了。”
“哪那么多废话,不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还不带路?”郑江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莫名地不想让身边的少年认为自己是留恋美色之徒,不耐烦地说道。
“是小人多舌,世子您楼上请。”
萧寒跟在郑江身后,一声不吱地上楼,台上丝竹之声靡靡响起,台下单人一席,众人就地而坐,宴桌上摆放着各色水果糕点,然而最让宾客满意的却是那满满一壶的美酒。郑江带着萧寒却没有走到台下的小席上,而是又上了一层楼,进到一间单房之中,倚着栏杆摆放着一张八角桌,上面的吃食更加精致丰富,环境也更清净一些。
郑江刚刚坐下,便有人遥遥对他行礼打招呼,顺便投在萧寒身上探究的目光也就越加灼热起来,众人都在猜测这位亲自被郑江引起席位的少年的身份,却无一人敢上楼打扰。
萧寒上下打量着郑江“郑世子?你是哪个王爷的儿子?”
“我父乃是邛亲王。”郑江的声音隐隐带着十分的自豪。
“邛亲王,不是姓严吗?”萧寒回忆着六号给的资料问道。
“郑是我母亲的姓,我本名严江,不过是在青鹿求学的时候用了郑江的化名,父亲也不喜我那些狐朋狗友总是将国姓挂在嘴边,别人便一直称呼我为郑世子。”
12第十二章
雕栏玉柱,帷幕低垂,熏香四溢,歌姬身着浅粉色抹胸广裙,手持银盏,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不断地在席间穿梭,丝竹之声渐消,台上的乐伶低头一礼,露出雪白的脖颈,然而却没有人在意这些风情万种的伶人,众人只是在等待主角的到来。
乐伶似乎也都习惯了众人的态度,抱着乐器垂首站在边缘处,半响,一片殷红如同日落时分最妖娆的云彩缓缓飘过来,后面跟着朵朵姹紫嫣红,裙秀微扬,抬手投足见露出白晃晃的肌肤,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微微一笑,便能勾人魂魄。然而最耀眼的依旧是舞台中央的那名女子,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光润玉颜,面容姣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尤其是这名美人的体态修长,纤腰盈盈一握,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自然的韵律。
“这便是柳燕?”萧寒也觉得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五官的比例都非常合理。
郑江点点头“没错,这便是今年以舞艺闻名秦淮的花魁,燕娘柳燕。”
此时,台下调笑声喧闹声不绝于耳,才子们这才真正来了兴致,纷纷想要与燕娘搭话,然而台上的红衣美人却嘴角一勾,手臂微抬,沉郁的鼓声响起,“咚,咚”两声,仿佛砸在人的心底,然后,一个飞身,燕娘周围的舞姬在同一时间四散开来,如同牡丹花开,刹那芳华,又仿佛孔雀开屏,满目炫彩。燕娘在中央,抬手,下腰,回转,旋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当真是纤腰玉带舞天纱,回眸一笑胜星华。唐国的舞蹈已经不似前朝的靡婉,而是多了几分刚强与骨力,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一曲完毕,满场静默,然后掌声起,一片赞誉之声。
“燕娘的舞艺又精进了。”郑江赞叹道,“兼柔美与刚劲与一体,真不愧是秦淮第一舞娘。”
“确实不错。”萧寒点点头,不过他更喜欢六号资料库中的那场剑舞,具体时代已经不可考,除了美感,杀伤力也不可小觑,他还是更注重实用性。
郑江见萧寒未被台下舞姬的容色美舞所迷,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看重,毕竟在萧寒这个年龄,能为美色不动心的人已经很少了,也说明萧寒性情坚韧,不易被外物所惑。
表演完毕,燕娘翩然而下,虽然今日是由她发起的春日宴,然而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介歌姬,所以便在首位的偏席落座,略略偏左,却也能将下方两排所有人的情况都映入眼帘。
台上又响起轻柔的丝竹之声,坐在前列席位的才子们,自然身份也略高一些,正对着燕娘大献殷勤,一曲歌舞的抛砖引玉后,便轮到才子们显示文才了,房间中央已经放上了八角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众才子们或吟诗,或工对,热闹无比,有美酒有佳人,有功名之惑,有名利之争,一时间众人才思如泉涌,好词佳句络绎不绝,纷纷走到书案旁笔走龙蛇,挥毫舞墨,如此的儒生众生相让萧寒看得津津有味。
实际上,真正有身份的人都是坐在楼上的单间中,但依旧有诗画不断从楼上传下,放在书案上供人品评,引得燕娘不断向楼上行礼以示敬意,可见楼上客人的尊贵。
眼见得作品越来越多,郑江却发现萧寒完全没有表现的**,“萧公子可有好诗,难道不想在宴上扬名吗?”纸扇上那首《咏梅》足可见少年诗赋上的造诣,郑江不相信此情此景,萧寒会没有好诗好句。
萧寒并非不想扬名,只不过是听从六号的吩咐,好东西总是要压轴出场才会引起足够的注重,所以,当书案上的诗画作品渐渐减少后,一副美人图从楼上传下。
燕娘眉目含情,正被旁边的书生逗得花枝乱颤,眼眸微挑,却直接看到书案上的那幅画,一时间竟是呆愣在座,秀口微张,周围的儒生注意到燕娘的失态,也纷纷看向书案。
轻柔对折的画卷被人小心地打开,一抹殷红首先映入眼帘,那并非是一个人的形状,就好像随意勾勒的几个线条,却让人眼前莫名地浮现起刚才惊鸿绝艳的佳人舞蹈,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没有任何细节的描画,但看到这幅画的所有人一眼便能认出,画中就是燕娘,周围些或绿或粉的颜色将那抹殷红拥在中间,笔墨飞扬,那怕是没有看到刚才舞蹈的人,眼前也能浮现出一群美人裙摆飞扬,妖娆而舞的画面。
“好写意!!”楼上传来一声赞叹,惊醒众人。
台下的儒生纷纷离席,围在书案旁,啧啧称奇,连声赞叹,燕娘更是恨不得一直睁着秀目,一刻都不想离开这幅画。她知道虽然她是受人追捧的第一舞姬,但更多地人注重的还是她的容貌,然而这名画者根本没有画出她的精致的面容,却将她舞中的神韵全然融入画中,这让将舞蹈视为生命的燕娘不禁万分动容,这便是她的知音啊。
“这下面好像有字。”一名儒生有些迟疑地说道。众人闻言,马上向他指的的地方看去。
在画的右下脚,一个如同飞鹤展翅的图案,正是两个字——玉穹
唐国人没有哪里见过花体,只觉得那两个字如同古老的图腾一般,透着一股神秘与幽然。
“玉穹……是作者的名号。”
“玉穹公子,到底是何人?”
台下议论纷纷,希望画作之人能够现身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使众人知道能够坐在楼上的人非富即贵,却依旧无法阻挡儒生们对画艺的追求,以及对画作者的崇拜与好奇。
郑江倚着栏杆,注释着下方的一片混乱,苦笑一声“我以为你擅长的是重描画的丹青。”没想到少年连写意都可以画出此等神韵,丹青可以说明一个人对事物的体会细腻,然而写意却是能一眼看透事物本质,只有阅过千帆的人才能有如此的洞察能力,这个少年真的是被上天所钟爱啊。
此时下方的人都在不断地向上看,单间中栏杆旁的人也在不断地向旁边搜寻,那位玉穹公子到底是谁呢。
“哈哈,老夫也很好奇,不知这位玉穹公子,可否下来一见?”洪亮的声音从楼上响起,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栏杆后捋捋胡子,一位锦衣中年人坐在他对面。
“是徐大人!”
“啊,是翰林大学士大人。”
郑江凤眼微微一眯“没想到连徐良睿大人也来了,你的运气也真是好。”
萧寒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弹了弹袖口,转身下楼。郑江却全身一酥,就好像深林中的寒潭,让人寒彻心骨,却又觉得仿佛能净化全身的污秽。
徐良睿说完那句话后,与人寒暄着又不断地向楼梯瞟去,突然间,一席青衣出现在楼梯口,少年眼神沉静,仿佛不染半点尘埃,精致的面容,红润的双唇,眉目之间清澈而俊朗,这是一个看着便让人觉得万分舒心的少年儒生。下方的声音渐渐消失,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楼梯上的萧寒身上,徐良睿目光下移,少年的手指修长,指甲圆润,行履步间优雅而贵气,不管周围的目光又多么灼热,少年的表情和步伐都没有丝毫变化,平稳地从从楼上走下,来到书案旁,对着燕娘微微一礼,
“在下萧寒,柳燕姑娘有礼。”
燕娘眼神一亮,“你便是玉穹公子。”
萧寒看着燕娘热情却又略带怀疑的眼神,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让本就隽美的少年一瞬间变得如沐春风起来,
“我想,在这种状况应该没有人会冒充这个名号。”
没错,画是现场作的,作者肯定就在这个宴会中,所以,不会有人那么愚蠢担着被直接拆穿的风险冒充画作者。
燕娘掩嘴一笑,婀娜一礼“没想到公子不但画艺出众还很风趣。”
旁边的儒生们,微微一愣,然后迅速地围了上来,不断地自我介绍,向萧寒请教画艺,或是打听萧寒的身份,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热闹无比,楼上的人也不断地走下来,片刻后,整个房间又变了样,首位旁放着几张古朴的长席,上面的吃食愈发的精致,燕娘陪坐在一旁,脸颊微红,含情的杏眸闪闪发亮。
那些尊贵的客人不同于普通的儒生,对他们来说燕娘柳燕不过是一介舞姬,欣赏一下,看看便也罢了,能交谈几句,便能让她身价倍增,现在居然从楼上走下,让她陪侍,自此一夜,她平康坊燕娘便是秦淮一片最有名的花魁之一了。
萧寒身后走下的郑江自然也被认出来,与萧寒一起坐在上席,旁边居然就是刚才说话的徐良睿,正拿着萧寒的画目不转睛地看着,嘴里不停地称好。
“萧寒……,萧寒,这个名字很耳熟啊。”徐良睿喃喃地说道,旁边的中年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是今年参加科举的秀才,只有十五岁。”
“没错。”徐良睿也想起来了,年龄最小的秀才,他们也听人提过这个名字。“不过,萧寒的名次并不靠前啊。”
中年人微微一笑“画作的好,不代表策论作的好,毕竟还是年龄小,精力有限。”
“不过在这个年龄,就有这种成就,真是天纵奇才。”中年人继续感叹道。
虽然两席之间隔得比较远,还有丝竹之声的干扰,但是萧寒还是听到了徐良睿的交谈,但并未重视。郑江坐在一旁,小声地帮萧寒介绍周围客人的身份。
徐良睿旁边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中年人也是翰林院的学士,邹玮,以书法闻名于世,但平日并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所以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而坐在另一边面容冷峻,气质寒谨的青年,便是刑部尚书,萧楚,还有他的护卫,振威校尉梁锦。
“说起来,你和萧楚还是本家。”郑江调笑道。却发现旁边少年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萧楚?是那个萧楚?】
【没错,应该就是你哥哥镇南王世子,刑部尚书,萧楚。】
萧寒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萧楚身上,梁锦立刻戒备地看向这边,旋即松开了眉头,点点头,此时萧楚也转过身来,正对上萧寒的目光。
本来性格一直波澜不惊的萧楚,看着少年温和清澈的目光,心中一动,嘴唇绷紧的弧度莫名地放缓下来,却还是没有与萧寒打招呼,反而看向萧寒身边的郑江。
郑江嘴角一勾,又露出那副略显狡猾的笑容,“萧世子,好久不见。”
“郑世子。”萧楚的声音便像他的气质一般,毫无感情,如同冰玉相击。
13第十三章
说起来镇南王府与邛亲王府还算是邻居,中间只隔了一条街,不过郑江与萧楚从小就彼此看不顺眼,郑江觉得萧楚从小就绷着个脸,古板冰冷,虽说官至刑部尚书已经算是朝廷重臣,却比以前更加不近人情;而萧楚则认为郑江不务正业,只知玩乐,身为邛亲王世子却没有承担应尽的责任。总之这两个人从小就不对付,一见面就充满十分别扭。
“没想到尚书大人晚上也会来秦淮放松一下,我还以为你要这辈子都呆在刑部不出来了呢。”郑江皮笑肉不笑地摇摇扇子。
“案子审完了,我自然会出来,就不像郑世子,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日日在美人怀中流连忘返。”萧楚嘴角挑出一丝冷笑说道。
萧寒看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不禁轻笑一声,眉眼弯弯,波光潋滟。
郑江与萧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片刻后,萧楚对着萧寒点点头,“你的画不错。”旋即看向一旁稍显得意的郑江,继续道“就是交友的眼光不怎么样。”
正因为有人夸奖萧寒而觉得与有幸焉的郑江闻言,笑脸一僵,凤眼瞪圆,萧寒看着好像炸毛狐狸的郑江笑容扩大了几分。
“你们这几个小辈倒是很聊得来。”旁边的徐良睿出声道“老夫到也想与这位萧寒小友聊几句。”虽然郑江与萧楚两人的身份高贵,但翰林大学士,那是连皇帝都要尊敬的大学者,引导唐国所有的儒生,掌握文柄,连御史有时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些清流们。所以在徐良睿面前,身为刑部尚书的萧楚到也可称为是小辈了。
萧寒转过身,恭敬一礼“不知徐大人有何指教?”
徐良睿将那幅画放在几案上,“小友的写意确实无可挑剔,老夫也没有什么可指教的,只是瞧着这落笔的骨力,干净利落,人道书画相通,如此画作没有诗作相衬,实在是件憾事。”
萧寒眼睛微微一眯,这便是考验了,看来一副画作虽能赢得名流们的另眼相待,但还是分量不足,倒也是,京都乃是有才之人汇聚之所,出众之人太多了,不过一技之长倒也没有太特别。郑江也在一旁轻声提点,不提徐良睿在文坛上的领袖地位,便是邹玮也是太学府的掌权人之一,拥有免试入选学生的权利,虽只限一人,却也能让所有生员抢破了头去。
想了想,萧寒优雅地站起身,躬身一礼“那学生就献丑了。”
徐良睿旁边的邹玮身体微微前倾,注意力集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