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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茶水刚换过,倒出来热气腾腾,庞晋川眯着眼盯着床上的人,一口一口喝下。
    他的眼神有些阴郁,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外间冬卉听到声音,连忙披衣进来,见他一人独坐,连忙上前问:“爷。”说着目光不由望向床幔中的那位,锦被将她团团裹住,只露出半张酣睡的粉脸,看着睡的极熟。
    冬卉嘴角不由咧起一抹笑意,待回过神却见庞晋川冷冷盯着他,目光极其的阴冷。她连忙肃手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下去。”他阴沉沉道。
    冬卉看她的目光让他很不喜。
    “是,爷。”冬卉连忙细步出去,门帘撩开,外头一阵寒风吹了进来,灯火被撩拨的明明灭灭,庞晋川随手取下银针拨弄了下,眼睛又停在那团跳跃的烛火上。
    午时,侍卫的话还历历在耳。
    有人故意纵火烧别庄。若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去了诏狱只怕如今和长沣已是尸骨无存。
    谁敢动她?庞晋川阖眼,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了白雾,一个模糊的信息飞快的闯入他的脑海。
    当初早该赶尽杀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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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整片大地,直到破晓的旭日缓缓东升。
    容昐醒来,庞晋川已经离去。
    新帝勤政,往往早朝不够还设立了午朝。
    听说庞晋川上朝去了,容昐就知他今天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于是便窝在炕上捧着牛乳看冬卉和秋香她们刺绣。
    直到小儿吭哧吭哧提着一个鸟笼跑来。
    “太太,太太。”小儿还在外面,隔着玻璃的窗户急促喊她。
    容昐回过头一见是他,连忙招手:“快,快进来。”小儿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哧溜了下就串上了阶梯。
    “今天没读书吗?”他腿刚迈进门槛,容昐就问。
    “父亲准许放儿子一天假。”小儿兴高采烈说道,又指着笼子里头的鸟说:“儿子又给太太寻了一只鹦鹉,是蓝嘴儿的,比之前那只白羽的还能说。”
    容昐低头,母子两人一起往里头探去,果真见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紫蓝金刚鹦鹉,咕噜噜转动着灵动的眼睛,呱呱直叫:“快,快放我出去。”小儿捂嘴呵呵偷笑,容昐问:“怎么不放在铁枝上?”
    小儿道:“来旺说这种鹦鹉极难寻,至今还没剪掉正羽,儿子怕他飞了。”
    “哦。”容昐点点头,小儿问:“得把正羽剪掉,它才不会飞走。太太,你要么?”
    “你觉得呢?”容昐反问。
    小儿嘟嘴道:“这么好看的鸟儿剪掉正羽可惜极了,放在鸟笼里时常看也好。”
    秋香听这对母子谈话,实在乐的不成,笑道:“哪里有不剪掉正羽的道理?”
    小儿说:“这只不能剪!”
    “好,好,好,我的小公子。”秋香放下绣品,起身对他们娘两问:“可要吃什么?”
    容昐一大早吃了早膳,又满当当塞了几块糕点,喝了一杯牛乳,实在吃不下,摇头:“我不要。”说着看向小儿:“你要吃什么?”
    小儿嘟嘟嘴,头瞥向别处,满不在乎道:“我听说有人在别庄里天天下厨。”
    “……”
    真是呲牙必报的小人。
    她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个小人儿么?
    容昐朝秋香眨眨眼,下了炕挽起袖子问他:“你要吃什么?”
    “咦?”小儿叹了声儿,用力拉了她的袖子,容昐不解蹲□与他平视,小儿拨开她的领口,越发往下问:“冬天也有蚊子吗?”
    这小孩!容昐脸轰的一下,一股热气直冲脸庞。
    小儿紧追不舍:“为什么太太的脖子上花花绿绿的?”
    “你要吃什么?”容昐连忙站起,要走。
    小儿追在她后头:“炸番薯。”
    “好,我就给你做,你在屋里等着。”
    “哎哎哎,可是太太为何您脖子上都是奇怪的红痕呢?”
    容昐几乎都要忘记,小儿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了!真是闹腾的小屁孩,她的脸都丢尽了!
    ……
    一个上午,小儿都在容昐这边度过的,在冬卉成功用糖葫芦转移他视线后,容昐飞快的回去补妆。
    到炸番薯出来时,她叫人各自给大夫人和长沣处都送了一叠。
    长沣特别喜欢番薯。
    等秋意回来时,她还带了一幅画。
    容昐正陪着小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秋意道:“太太,这是大公子给您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