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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说着,他父亲姚钧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姚疏一愣,眼神里没有多少惊喜。都说儿子是父亲的骄傲,但在他们家不是,在姚钧看来,他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既胆小又懦弱,没有遗传一点他的基因。
    姚疏没吃晚饭就走了,这样的家他一秒钟都呆不下去,想想之前的十几年,他都觉得佩服自己,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们家一直都不富裕,幼儿园的时候他还在穿着姐姐小时候的衣服,都是漂亮又陈旧的裙子,老师和别的小朋友都以为他是个小女孩,有一次舞蹈表演,还让他站到了女生的队伍里。也是那一次,老师发现了他的舞蹈天赋,跟他母亲建议让小姚疏去学舞蹈,杨芳好面子,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能比别人的差,就真的送小姚疏去学舞蹈了。学了半年,实在是支付不起高额的费用。
    舞蹈练功很苦,有次训练强度很大,很多人都受不了疼哭了,小姚疏也是。别的母亲看见了都是抱着孩子哄,说不哭不哭,只有杨芳看见了破口大骂,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花这么多钱让你来哭的吗!
    从那以后小姚疏再也不敢哭了,多疼都不哭,可惜,尽管是这样,他后来也没有再学下去舞蹈。五岁的时候姚疏不觉得有什么,长大了才发现有些话真的就像是刻在了心上,一辈子都忘不了。
    晚上的风有些凉,吹得他眼里闪着光,姚疏乘上一辆公交,投了币,坐下来静静地看窗外闪过的店铺,橱窗里好看的衣服和五彩缤纷的玩具都是他破碎了的梦。
    “叮咚”一声,手机在口袋里响起。
    姚疏打开来,是一条私信,名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吃晚饭了吗?”
    他不禁皱眉,私信虽然也经常收到,但大多都是女孩子发来“表白”的,还有给他留言和建议的,也有少数是专门来骂他的,几乎没有这样问候性的话语。
    姚疏有些好奇,打开对方的主页想要找寻些信息,可惜里面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连头像都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当回事,关掉聊天界面,不过被那人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饿了。
    姚疏本以为对方只是无聊随手发一下,或者单纯的想找个人聊天,结果临睡前又收到了对方的私信。
    “听说S市明天会下雨,记得带雨伞。”
    “晚安。”
    第4章
    会是认识他的人吗?姚疏拿着手机放在胸口隐隐有些担心,虽然他曾经有说过自己在S市上学,但数起来自己的朋友寥寥无几,而且也没有人会无聊到跟他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仔细一想,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又会是谁呢?
    只是一个单纯的仰慕者吗?
    姚疏想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起身将衣柜打开,把裙子一件件拿熨斗熨平,像对待一颗颗珍贵的宝石一样小心翼翼。他晚上失眠的时候最喜欢做这些事,有的时候还会换上一两件平时不敢穿的,拉上窗帘,孤芳自赏。
    和夏天一下,黑夜也是属于他的。
    现在也是如此,姚疏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略显清纯的睡袍,换上那件一直放在衣柜最里面的裙子,今年春天买的,香槟色丝绸面料,裙摆很大,买的时候店员皱着眉看了他好久,他才磕磕巴巴说是送给姐姐的。然而这条裙子一直静静躺在他的衣柜里,被他珍藏。
    姚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没有带假发和化妆的缘故并不像女生。他的头发比普通男生要长一些,软软的,带着天生的自来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跟长不大一样。姚疏并不喜欢这样,他甚至想过留长头发,很多艺术系的男生都是那样。
    但他也只是想想。
    他甚至都能想到父亲羞愤地将他赶出家门的样子。
    姚疏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起来,薄薄的面料抚过他的肌肤,痒痒的很舒服。他在窄窄的空间里跳起了自己学了很久的那支舞蹈。
    一曲舞完,姚疏坐下来拿纸巾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他跳的并不算好,狭窄的屋子让他伸展不开手脚,但姚疏很满意,提了提裙摆,将自己的脸放在镜头外,用手机在镜子前面拍了张照片。
    然后打开微博,将照片分享了出去。
    他知道这样不好,没有哪个男生会像他这样,可是他喜欢这样的自己,不,他不是说自己想成为一个女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男生,而且他很享受自己是个男生这回事。他只是喜欢穿着裙子的自己。
    好吧,也许现在大多数人很难接受这回事,但既然女生可以穿男生的衣服,为什么男生不能穿裙子呢?姚疏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尽管他知道他这种人总是会被人家在背后叫“变态”。
    变态就变态吧。
    反正他的一生已经足够糟糕了,再糟糕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发完便将手机关了机,现在已经很晚了,熬夜会让他整个人的状态消沉,看起来萎靡不振,姚疏很在意这些。
    他脱下身上那件裙子整理好挂进衣柜里,和其他一起珍藏起来,像一个秘密一样被锁进了不大的衣柜里。
    他并没有再换上那件略显稚嫩的睡裙,当然,他不是不喜欢这件小裙子,相反,他很喜欢。它的蕾丝边勾的精致又好看,层层叠叠起来,像是甜品店里精美的小蛋糕,姚疏无法对它不心动。他只是将它叠好放在床头,将薄被的边缘随意搭在身上,两条白细的长腿微微蜷起,呼吸一深一浅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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