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55节
周斐眉间一拧,马静静是下意识尖声喊:“不要!”
周斐现在还没有认出来她是谁,如果报警她就彻底暴露了!
她想赌一把,赌周斐也不想报警,从他和那个叫澜总的男人的对话就能知道,他绝对算不上什么正当商人,刚刚那个澜总也明里暗里敲打他叫他自己处理好,所以他大概也是不愿意叫警察过来掺和的。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自己解决,”马静静硬着头皮,掐着嗓子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公,我们回房间单独聊好吗?”
果然,周斐思索了很久,估计也在心里打算盘做权衡,最后嗯了声,单手钳住了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推她进房。
保洁人员还是不放心:“太太!”
“放心,”马静静勉强自己用娇媚的语气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她听到周斐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房门再次被关上,周斐这次锁上了门,为了防止这女人再逃跑,他直接拽着她去了最里间的卧室,然后又锁上了卧室门。
接着他将她狠狠一推,马静静的另一只脚也崴了,神色痛苦地整个人趴摔在了床上。
她不敢让周斐看见她的脸,执拗地趴在床上,将脸埋在床里。
周斐冷声:“还不起来?”
马静静浑身都在颤,心跳极快,仍旧不敢动弹,双腿忍不住本能的缩了缩。
年轻姣好的身材就这么大咧咧地趴在男人的床上,吊带裙遮不住光裸的后背,从肩膀到腰身的曲线被贴身的裙子完美地勾勒出来,那双小腿也像两条白藕般,被高跟鞋衬得更加细长。
周斐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突然变了。
之前在电梯里所看到的画面又浮上脑海,那对在电梯里肆无忌惮激吻交缠的男女,男人将腿抵在女人的之间,那女人的一双腿似乎也跟这双腿一样,纤细而诱人。
他今天之所以喝了这么多酒,就是因为对电梯里的香艳画面或多或少有了反应。
成年男人有需求很正常,周斐向来没有什么清心寡欲的念头,之前因为处理他爸的事儿已经素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原本打算待会儿邀请澜总再去楼下开个新场子叫些女人过来陪衬,如果澜总没兴趣,他就自己留着消遣,谁知被这么一打断,澜总走了,他的兴致也没了。
都是这女人的错。
他早注意到这女人即使被他拖来拖去的,也仍是不肯把包扔掉,于是立刻走过去将她的包直接拿了过来,往床上一倒,除了房卡、手机还有些化妆品。
周斐冷笑两声,也不知道哪家公司,竟然派这么个蠢东西来偷听,直接把所有东西扔在地上,二话不说用脚踩碎。
就在马静静以为下一个要被踩碎的就是自己的脑袋时,一道阴影突然覆在了她身上。
他抓起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阴森森地说:“周太太?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太太了?”
马静静抿唇不语,他又低声问:“你现在不肯起来是想和我在床上解决事儿?嗯?”
被他压在身下的马静静身子一僵,倏地睁大眼。
她在风月场所工作,和不少男人打过交道,因而男人调情的说话艺术,她早研究了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斐的唇贴在了她的蝴蝶骨上。
马静静迅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剧烈挣扎,而周斐却哼笑一声,将她的手拽至头顶狠狠摁住,接着随意抚去遮住了她嘴唇的发丝,掰过她的脸强硬地吻了下来。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重重吻她,嘴里的酒气也被渡进了马静静的嘴里,她想要咬他的舌头,却又被他掐住了下颚,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掐碎,整个身体被牢牢压住,唯有一双腿还能徒劳地挣扎。
滚烫的手在四处作乱,身上的裙子像那件外套一般,从胸口处被撕开变成了两半。
身体那股熟悉而又恶心的感觉又来了,马静静突然想到了过去,当初辍学来到大城市打工,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这么来的。
一开始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很脏,可后来却又渐渐没那么反感了,在男人们给她打造的金丝笼中,她开始迷失、享受,人也变得虚伪、拜金,用自己这张漂亮的脸,以及年轻的身体去讨好和迎合那些男人,最后成了别人嘴里厌恶的贱女人。
她之所以这么积极地帮喻检察官查案,或许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人生还抱有一丝希望,等坐完牢出来,只要她愿意改正,就能重新做个好人。
喻检察官说她才十九岁,她的人生还没有彻底完蛋。
原本绝望的双眼突然就有了光芒,马静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在周斐解皮带的时候,她突然大喊道:“周斐!你疯了!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小妈!”
身上的男人狠狠一顿,猛地睁开了眼。
他撑起身体,马静静用手挥开脸上的头发,完完全全将自己的五官暴露在他面前。
在看清这个女人是谁后,所有的酒意和欲望都在一刹那间消失,周斐脸色苍白,眼神错愕地看着她,完全不敢置信现在面前的这幅场景。
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既恶心自己刚刚涌起的欲望,也恶心眼前这个女人。
周斐浑身发颤,又是恶心又是悔恨,大脑停摆,没有余地思索为什么马静静会出现在这里,他用力擦嘴,恨不得擦破嘴,只为了擦掉刚刚被他吃进去的这女人的香味。
他几乎是咬碎了牙才挤出几个字:“你他妈的——”
马静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同样厌恶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凌乱的男人,眼神比他还凶狠、还想杀人。
“周斐你是不是人啊!连你爸的女人你都搞!恶不恶心?!”
被反复强调他搞了他爸的女人这件事,周斐的面色越来越白,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你他妈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周斐威胁完,迅速从床上起来,甚至都来不及穿好衣服系好皮带,直冲冲地进了浴室。
浴室很快响起了冲水声,马静静缓了会儿,终于舒了一口气。
也算是因祸得福,得亏周斐干了这么禽兽的事,他现在估计跟她一样,被彼此恶心得不行,一时半会都忘了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马静静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捡起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被踩得屏幕和主板分了家。
她还是拿起了手机,从卧室慢悠悠地出来,出来后才听见原来套房的大门一直在被敲。
是那个保洁吗?
她打开房门,结果门口那个一直在敲门的却是喻检察官,旁边还有贺警官。
喻幼知一看马静静的样子就彻底愣住了。
而贺明涔皱眉,迅速脱下了身上的西装给她披上。
喻幼知好半天才勉强地问出口:“周斐对你做了什么?”
马静静尴尬地咧了咧嘴,耸耸肩说:“都是成年人,就不用说那么明白了吧。”
喻幼知闭了闭眼,愧疚地低了头,万分难堪地说:“对不起……”
马静静愣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被男人欺负了之后,有人跟她说对不起。
而且这个拥抱……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啊,跟你又没关系,是我自己忘了关闹钟暴露了,”马静静回抱住喻幼知,没心没肺地说,“我本来帮你录了音的,但是手机被周斐踩坏了,任务失败了。”
贺明涔开口:“周斐还在里面吗?”
“在。”
听到回复后,贺明涔就要进去,马静静赶紧拦住:“警官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贺明涔冷冷说,“抓他去局里喝茶。”
马静静突然鼻尖一酸。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坏人,犯了法,以后还要去坐牢赎罪,是喻检察官抓到了她的犯罪,是贺警官把她带进了拘留所关押。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们是对立的,她是坏人,而他们是好人,可是却没想到,到头来,给她拥抱、维护她的居然还是这两个人。
看似态度冰冷无情的公检法,抓她审她,给她判罪让她坐牢,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其实他们才是最不愿意看到她堕落的人。
第38章
“警官你等等!”马静静拦住贺明涔,“你现在不能抓他。”
贺明涔蹙眉,喻幼知语气不解:“马静静,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你,更何况你现在还……还怀着孕。”
真是讽刺,马静静竟然还怀着孕。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衣衫不屡地裹着被子,嘴唇和脖颈上都是被肆虐留下的痕迹,手腕上也有明显的红痕,喻幼知觉得周斐这男人简直衣冠禽兽,甚至比他爸还不如。
喻幼知问:“你没洗澡吧?我现在先带你去医院检查。”
她语气严肃,生怕她把证据给洗没了。
“不用,”马静静抿了抿唇,说,“没到那一步。”
喻幼知将信将疑,马静静又强调:“真的啊,你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我脸皮哪有那么薄啊,要是那啥了我肯定跟你说。包庇周斐,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喻幼知有些搞不清楚马静静现在的态度,略无奈地看了眼贺明涔,贺明涔接收到她的眼神,淡淡对马静静说:“强奸未遂同样属于犯罪,也是要抓的,懂么。”
见警官还是执意要抓,马静静只得说:“我冒着失身的风险才保住自己卧底的身份,警官你这一抓,我和喻检察官岂不是都暴露了?”
“暴露和你被侵犯了这件事孰轻孰重,你不明白吗?”然而喻幼知也和贺明涔一个战线,不站在马静静这一边,“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到此为止,周斐这边你别管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你的案子都还没查完,”马静静执拗道,“而且我已经说了,我没被怎么样,况且我是他爸的情人,他虽然也不是好人,但还没禽兽到那个份上。”
喻幼知浑身不适,马静静和周斐的关系她知道,而且周斐对马静静的厌恶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的,即使她想到了马静静在被发现后可能会遭到什么危险,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危险。
“……现在是案子的问题吗?”喻幼知神色凝重,“现在你的人身安全的问题。”
接着她又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贺明涔。
男人语气无波地接茬:“马静静,就算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们也同样有义务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马静静吸了吸鼻子,突然忍不住笑了。
这两个人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关心她,莫名有种反差的可爱。
“我真的没事,”马静静放柔了语气,强调道,“虽然手机被砸了,但是我还记得他们说的话,我亲耳听见周斐承认他爸爸跟政府和你们公检法的人有交道,之前他爸爸拿下的那些工程项目,就是靠的这些人在背后帮忙,而且他今天接待的这个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听出来周斐对他很客气,这个人的背景肯定也不一般。”
马静静说:“你看,只要周斐不知道我是在帮你查案,今天我这任务就顺利完成了。”
喻幼知微讶,抿唇没有说话。
紧接着马静静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估计是周斐洗完澡出来了,她赶紧将西装脱下还给贺明涔。
“我保证接下来我会没事,检察官,警官,谢谢你们过来找我,之后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然后她关上房门,将两个人隔绝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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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数不清自己冲了多少次水,可是无论冲多少次,那股从内心深处返上来的恶心感都挥之不去。
洗澡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也等于变相给了那女人充分的逃跑时间。
其实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周斐就权衡过,他今天在这间套房里并没有和人聊什么太过机密的商业信息,比起留下马静静,逼问她是受谁指使,他更不愿意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