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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

      午后——
    卧室开着窗,有闷热的风吹进来。
    床上,崔野望睁开眼睛。
    他梦见一个女人……
    女人不是别人,是苏稚。
    这是他第二次没梦见她,从那个吻之后。
    梦里,她褪去衣裳,浑身赤裸的跪在他的腿间。灯光下,她皮肤雪白,长发乌黑,微微歪着头,一双水润的杏眼无辜的看着他。耳际的一缕长发顺着她的姿势垂落在身前饱满圆润的胸上,乳尖挺立,殷红似樱桃。
    她笑了一下,伸手抚摸上他的胯间。
    那里,他的性器又胀又难受。
    他倒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梦醒了,感觉还在。
    他低头看过去,胯间鼓鼓囊囊,他硬了。
    他抬手,将手臂挡在脸上。
    过了一会,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卫生间,他站在镜子前。
    镜面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朦胧胧,映出模糊的人像。他伸手,将水雾抹去,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男人面色泛着健康的红润,黑发柔顺,背阔胸宽,不再是记忆里瘦骨嶙峋的鬼模样。
    一个月不到,变化却天壤之别。
    他看了半晌才缓缓收回视线。
    空气闷热潮湿,夹着淡淡的尘土味。
    崔野望将垃圾袋系好结,关门下楼。刚出了楼道,一侧绿化丛里窸窸窣窣地蹿出一物。它绕在他的脚边,边蹭边发出亲昵的“喵喵”声。他走一步,它便跟一步,有几下险些踩着。
    他知道,苏稚每回过来,都顺带捎个小鱼罐头。大半个月下来,它体型已比原先大了一倍。对于中华田园猫来说,因为品种问题,发腮并不容易,而它也才四个月左右,却已经有这方面的趋势了。
    崔野望停下,垂着眼眸看它。
    明明是苏稚在喂了,它怎么这样黏他。
    再走远一些它便不跟了,站在原地看着。
    从超市出来,外面下起了雨。
    崔野望拎着袋子站在屋檐下避雨。
    周遭是雨水滴落地面溅起水花地啪嗒声。
    一侧,同样避雨地一对年轻情侣正讨论这最近几日微博上地娱乐八卦。他们声音很大,他从对话里听到几个熟悉地名字。过了一会,他们叫的车到了,男人撑着伞将女友护在怀里,向停车走去。
    崔野望偏头,目光落在对面的马路上。马路上车辆许多,由于雨天地面较滑,车辆行驶的速度缓慢。
    他盯着路口倒计时的红灯,渐渐出神。
    片刻,雨势减小,他回神,走出屋檐。
    一下雨,楼道里就散发着潮湿地霉菌味。崔野望上楼,拿出钥匙开门,身后传来动静,他回头,一怔,见苏稚握着门把将门推开,望着他,说:“你怎么才回来。”
    她回头,“杨阿姨,我先走了。”
    杨阿姨出来,看看她,又看看对门站着地崔野望,笑笑,和蔼道:“好,有空记得来找阿姨玩。”
    苏稚点头:“好,知道了。”
    说完过去拉他:“还站着?先进屋。”
    她的手很凉,关门开灯后,他才发现她身上是湿的。
    “你淋雨了?”他问。
    “淋了一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了。”
    苏稚放开他,把买来的点心放在茶几上。一回头,见他直直的盯着她看。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他的眼睛湿湿的,像小狗一样,又黑又亮。他觉得可爱,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脸,“怎么了?”
    她今日穿得是件大方领领口设计的蓝底印花无袖连衣裙,裙子是雪纺面料,又轻又薄,湿了水后仅仅的贴在身上。她一靠近,崔野望就看到渗过布料映出的胸衣的蕾丝花纹,以及包裹在胸衣里的一对浑圆饱满的胸。
    倏地,他脑海跳出梦中的场景。
    苏稚:“?”
    她看到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
    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啊”了一声。
    “好看么?”
    苏稚歪着脑袋,杏眼眯成月牙状。
    崔野望迅速偏开视线,慌乱的往后退一步。
    苏稚笑,这下不仅脸,耳根和脖颈都一片绯红。
    真不禁得逗,她想。
    “你,你先去,洗澡。”连说话也结巴了。
    可他越是害羞,苏稚就越是想逗他,故意往前迈一步,把胸前的风景送到他眼底,然后眨着眼睛,无辜的说:“可是我没有衣服穿。”
    崔野望目光闪躲,视线不知该放哪里。
    他知道,苏稚是故意逗他。
    在她戏谑的目光下,他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一口气:“苏稚,别闹。”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他听到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继而嘴唇被轻轻一碰,有湿热地舌头舔过他的下唇。他睁开眼,她已经退开,一双杏眼全是狡黠地笑,“我去洗澡了,你记得帮我拿衣服。”
    苏稚走进卫生间里,又探出头来。
    “崔野望,你太可爱了。”
    这句话,她还是要说给他听的。
    卫生间的门被彻底关上,崔野望站在原地,摸着嘴唇,面红耳赤。
    洗到一半,苏稚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她将门拉开一条缝,崔野望看见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来,指尖还挂着水珠。他将衣服和毛巾一同放在那只手里,然后背过身去。
    过一会,苏稚洗好澡走出。
    厨房里传出动静,苏稚走近,看到崔野望背对着她站在水槽前。她没出声,倚着门在后面静静的看。他在洗米,动作很不娴熟,闭水的时候米粒顺着水流滚出来好些,两遍水过下来,他低头看到了水槽里掉的米,愣了一下。
    苏稚没忍住,笑了。
    他听见声音回头,表情茫然。
    “傻子。”
    她用下巴指了指水槽,说:“哪有你这样倒水,米全都漏了。”
    崔野望看着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崔野望给她拿的是他没穿过的T恤和裤子,很大,她穿在身上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他目光下移,看到她把裤脚卷了好几圈,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脚踝。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
    崔野望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皂香味。
    是她身上散发的。
    ……和他一个味道。
    崔野望避开视线,低声“嗯”了声。
    被人骂了傻子,竟还觉得有点高兴。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