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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厅的大门被猛地冲开,几百名全身盔甲的卫兵潮水般涌了进来,惊人的厮杀声震天响起,鲜血不断从鲜活的肉体中溅出,满地的残肢碎体,满室的血影刀光。
我的小腹升起一缕尖锐的疼痛,这种痛楚在体内迅速散开。我捂住了小腹,把力道全放在与苏德蒙紧握的手上,“苏德蒙,我……”
“你怎么了?”他一边与刺客们纠缠,一边回头,见到我满面痛苦,神情焦灼。
“我可能要流产了……”滑腻腻的液体从我的大腿流出,慢慢地,浸出了外裙。
苏德蒙狂怒一声,数刀落下,将面前的几个刺客砍倒在地,迅速打横抱起我,向右侧的一个偏僻走道飞奔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雪中的争夺战
走道的左右两侧是一间间小房间,他一脚用力踹开其中一间,直冲而入,把我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他满头大汗,“你先忍耐一下,我很快叫人备车,宫廷御医也可以随我们……”
他的话徒然顿住,一柄泛着寒光的红色长剑已搁在了他的脖子旁,锐利的剑锋。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滚落,我微微撑身,便看到了亚伦德那张阴沉森冷的脸。
“放开她……”亚伦德冷冰冰地道,他长袍上沾满了鲜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脖子上,汗珠从发丝上落下。他一路追过来,语气里还有掩藏不住的微喘。
我痛得汗珠涔涔而落,两只手在小床上胡乱摸着,竟在枕头下摸出了一柄小匕首。
苏德蒙冷冷地转过头,“公爵大人,欣然小姐受伤了,我要带她回去养伤。”
“李欣然是我的女人,苏德蒙,你让开。”亚伦德的剑猛地离他的脖子更近,看似不经意地一划,一道长长的口子被割开,殷红的血涌了出来。
苏德蒙的表情纹丝不动,阴沉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杀意,“裴斯纳亚伦德,你现在才想过来救她,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在危急关头将她抛下不理,现在又来充当英雄,实在有辱你的声名。”
亚伦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冰冰地说着:“我再说一句,放开她。”
苏德蒙的唇角溢出不羁的笑,“不放。我提醒你一句,你若不想欣然流血流到死,现在最好就让路。”
亚伦德的眼神一凛,表情阴冷森然,“你让开,我带她回去。”
我强撑身体,忍住痛,嘴角弯起一抹笑,“裴斯纳亚伦德,你别不要脸了,你根本无法给我幸福……又何必惺惺作态……”
亚伦德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紧绷的表情略有缓解,冷声道:“你别说话……”
“抱我起来……”我喘着气对苏德蒙道,“我们走……”
苏德蒙不顾脖子上的剑,立刻从床上抱起我,迈着大步走向门口。就在越过亚伦德的那一瞬间,一个可怖的声音响起,亚伦德一剑刺进了苏德蒙的胸膛,钝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残忍而嗜血。
又是一声闷响,我扬起匕首,使出全力,狠狠刺入亚伦德的胸部,鲜血猛地流出,亚伦德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盯住我,眼神阴暗、寒冷。
我仍不解气,将匕首用力抽出来后,又狠狠地往他的脸上一划,他竟没有避开,一道鲜红的深色伤痕在他脸上丑陋可怕。
“住手……”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凌空响起,随即,一团紫色的影子旋风般奔来,牢牢地抱住了亚伦德,哭得梨花带雨:“亚伦德,你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他的正妻蜜雪儿公主,她抱住他的宽厚胸膛,泪流满面。
亚伦德的胸口血流不断,脸上的伤触目惊心。他的眼神如冰山般寒冷,唇角的冷笑更是慑人心魄。
匕首从我的手中滑落,“当”地一声落跌在地上,苏德蒙抱着我飞快冲出了房间。
亚伦德如同化石般僵在原地,蜜雪儿的哭声嘤嗡,楚楚动人。
冰冷的雪夜,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古老的街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一辆黑色的马车飞驰而过,溅起了无数飞扬的雪末。
我肩上被流箭射中的地方一片红,染了满胸。苏德蒙安慰我:“欣然,箭头有毒,流出污血是好事,你的不要太过担心……”
我的全身已有些轻飘飘的了,虚软地按住他的手,“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要说话,不要耗损太多心力……”他的话被打断,一个侍卫兵骑马奔到了车窗前,寒冷的夜风霎那侵入。
侍卫兵慌乱禀报着:“大人,亚伦德公爵从后面骑马追过来了,就像发疯一样,见到我们就砍,很快要追上,卫兵们正在竭力拦住他。”
“尽力阻拦,”苏德蒙的眼睛迸出冷光,“同时再增加两匹马,让这辆马车跑得更快点。”
“是。”
马车驶得更快了,飞奔在冷清无人的寒冷街道,车轮划过雪地的声音,刺耳得凄厉,锐利得仿若刀锋一般。
一声重重的马蹄声从车后传来,红色的绚烂剑光闪耀,染红了半边天际,也染红了铺着积雪的街道。
兵刃交接声、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响着。冷风吹起了车帘,一个浑身是血的高猛男人正骑着黑马猛冲而来,数十侍卫兵纷纷骑马拦过来,他挥扬长剑,剑光四射,衣袍随风扬起,闪亮的红光中,他满面血污,一双眼睛凌厉可怖,挥起的长剑连弑数人,就像一个黑夜里恐怖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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