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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四位名捕只有无情和冷血在汴京,神通侯盛情相邀,冷血不善交际,无情便接了请帖,代神侯来此观花。
    院中有下人候着,看赵决明和无情有聊天的倾向,识趣地端了茶酒糕点放至桌边,又安安静静地退下。
    赵决明替自己和无情倒了盏茶,无情道了声“有劳”,两人便沉默地坐着默默喝茶,你一句我一言,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在神通侯府,两人都默契地不谈公事与私事。
    赵决明尝了一块桂花糕,香甜可口,他忍不住多拿了一块。无情不贪口腹之欲,看他吃的开心,心想即使江湖传闻里的决明少侠再怎么冷峻漠然,说到底也是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
    无情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赵决明的名字,那时万万不曾料到会有如今这般情形。
    他悄悄审视着面前少年的举动,与太子殿下毫无相似之处。
    四周有侍从候着,听其呼吸举动皆是习武之人,两人说无可说,赵决明便先告辞了。
    无情不像赵决明是个闲人,在少年剑客离去不久,他摇着轮椅亦出了院子。
    而此时赵决明正蹲在地上看花,神通侯府的花不会差,花香沁人心脾,色泽艳丽,他对着花发了会儿呆,察觉到身后有人,收回思绪起身去看,方应看带着笑看他。
    “决明少侠,今夜可还尽兴?”
    “勉强。”赵决明耿直道,“侯爷邀请的皆是朝堂官员,我在这里不合适。”
    方应看道:“少侠与李状元和顾探花是好友,更是太子殿下的好友,不能说不合适。”
    赵决明不想多说,当下便向他请辞。
    神通侯府内部的守卫滴水不漏,即使以客人的身份登堂入室,赵决明仍未有太多收获。
    与其在这里发着呆,他认为自己更应该回去好好歇歇。
    方应看意欲挽留,但见赵决明一意坚持,便说要派马车送他,而赵决明仍是拒绝,说归途载月亦是番好事,不必费事。
    他坦坦荡荡,教方应看连试探摸索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亲自送他出门,以显关系友好。
    沿途碰见正与同僚交谈的两位友人,赵决明不好上前打扰,便拜托方应看之后在两人空闲时派人告知一声。
    方应看自是应下。
    赵决明回到李宅,大门口悬挂的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他提前回屋,守门人还有些惊讶,他朝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后院的住处。
    他轻手轻脚,怕吵到正在屋中安眠的玉天宝。从对方门前经过时他稍稍驻足,待听到屋内平稳的呼吸声后安心地回到房间。
    不过往日玉天宝总会时不时地发出梦呓,今晚倒是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翌日清晨,赵决明照旧早起,预备去城外练剑,然而推门而出,却发现玉天宝背对着他立在院中,他望了望天,确认此刻是他往常早起的时间。
    “阿天,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赵决明反手合上门,迈了两步,对方慌里慌张地转过身来。
    样貌陌生,却也是个清秀的年轻人,神情略显窘迫。
    赵决明停了下来,上下打量,迟疑道:“阿天……?”
    面容陌生的年轻人轻轻颔首。
    在临清城时一行人曾遇见过罗刹教的人,赵决明和玉天宝将那跟踪之人打晕放至树上,玉天宝在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王怜花之后便又换了副易容,因此还被王怜花毫不留情地评价“水平太次”。
    总而言之,赵决明并未见过玉天宝的真容。
    “决明也看过玉罗刹那张脸,我膈应得很,左右我和他毫无血缘关系,这样我更自在些。”玉天宝如是说,“他绝不会用这张脸和我扮父子。”
    之前不会,之后更不会。
    赵决明信了,安慰性地拍拍他肩,道:“你就是你。”
    顾惜朝和李寻乐在另一处院子里住,先后来寻赵决明,瞧见绛衣少年身旁的陌生青年都有一瞬的怔愣,前者很快反应过来,幽幽道:“终于舍得露脸了?”
    玉天宝无奈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奇奇怪怪的?”
    顾惜朝云淡风轻:“不知阿天公子可舍得告知在下姓名?”
    玉天宝犹豫一瞬,道:“不能。”
    顾惜朝没做任何反应,看了眼玉天宝,又去瞥赵决明。
    恰逢此时,李寻乐伸着胳膊迈进院中,看见玉天宝,胳膊顿在那儿,迟疑道:“阁下是……”
    顾惜朝:“赵四的朋友。”
    李寻乐立刻整理好衣裳,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在下李寻——”
    赵决明:“阿天。”
    李寻乐:“乐……?”
    玉天宝:“李大哥,是我。”
    李寻乐当场懵逼。
    由于看惯王怜花天天换脸,李寻乐很快便反应过来,慨叹道:“易容之术,当真是精妙难测。”
    玉天宝没好意思说他的技术被王怜花十分瞧不起。
    *
    王怜花依旧在宫中为太子治病,他知道醉梦浮生,但并未亲眼见过中毒之人,如今有个被下了毒的倒霉蛋在面前供他研究,王怜花在宫中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
    太子殿下为人温和,但或许是因中毒患病的缘故,平日里寡言少语,笑容也总是轻飘飘的。
    王怜花同他的对话仅限于寻常的医患沟通,更多的,他便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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