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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忙捂住自己的摇摇头,催促德福,“快快点蜡烛,我要放灯。”
那心急的模样,活似再晚上一刻许的愿就不灵验了。
德福和德禄点了蜡烛小心放到荷花灯内,泾阳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回,满意了,双手捧起来看青澄,要等她的也点了蜡烛一块儿放下去。
落葵把拉住安到荷花灯里,青澄捧着灯走到他身旁,看他一手还遮着呢,笑道,“来,一起放。”
蹲下身子,小心的把花灯放到水里,碧波轻轻荡漾了一下,小小的涟漪从花灯底部慢慢的旋转扩散开来,蜡烛上的火晃动着,微风中把花灯上的字映衬闪亮。
泾阳没能看清青澄的花灯上写了什么,转头看她,只见她微阖着眼,看的是花灯飘去的方向,脸上的神情虔诚如月神。
花灯顺着水流朝着湖面飘去,那儿已经飘了许许多多的花灯,湖岸站着不少人,又受邀入宫的女眷,僻静处还有许多的宫女,荷花灯是思念亦是许愿。
两盏花灯汇进了许多花灯中,几乎是要分辨不出,一阵风吹过,吹开了靠着的花灯,依稀看到了两盏花灯上的几个字,如愿,并蒂莲,还诛。
......
翌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越将军为首的几位大臣,以前一天宫中宴会时发生的事情为上奏的理由,奏请皇上以大顺朝为重,三思另立太子一事。
这样类似的请奏内容,在太子出事后这些年来也发生过不少次。
先帝时越家在朝中就是能说得上话的,如今越将军的嫡亲妹妹贵为六宫之主,自然是更有发言权,带兵多年,打仗的人说话一向直,越将军的奏章写的也简单粗暴,太子不是合适的继承人选,将来也不会是如皇上一般的圣明君主,皇上应该要另立太子。
“我大顺朝历代君主皆是贤能,如今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太平盛世的局面也是皇上您的英明,恕臣直言,太子如今难任其职,这么多年过去皇上为太子殿下请的诸位老师,恐怕是没有一个能长过半年,如此君主将来如何能担大任。”
越将军的语气铿锵有力,在朗坤殿上传开来,飘进了许多人的耳朵里,有些人抬头看了,有些人低头不语。
“那越爱卿以为,哪个皇子更能担此大任。”皇上看了一眼厚厚的奏章,开口问他们。
“如今诸位皇子都是聪慧之人,臣等岂敢妄断,只是太子殿下实在不是合宜的人选,江山社稷,太子也担不起,皇上应该及早明断。”越将军一副耿直的样子,俨然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并无别意。
言之有理,这么多来,哪个大臣说的话没有道理,太子是个傻子,傻子怎么能当皇帝呢,今日是越将军,昨日是别的大臣,明日这奏章上又不知是谁。
大殿之上静默了片刻,皇上抬眸看着众人,目光最后落定在越将军身上,“越爱卿,你认为朕还能活多少年。”
此言一出,朝臣中微有纷动,大臣们纷纷下跪,殿中响起,“皇上万岁万万岁。”
越将军越正覆也跪了下来,大臣们不明白皇上说这句话是何意,他没说平身,众人也就这么跪着。
“太子如今十四,再过两年就可议亲,怎么,你们是觉得朕活不到那岁数,等不到皇长孙长大,要朕提前为这些事准备下来了,是不是。”皇上冷冷看着他们,“还是有谁觉得诸位皇子之中有人更适合当这个太子。”
再往下说,不就是咒着皇上早点死。
“臣等绝无此意。”
此时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高声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人纷纷起身退出了朗坤殿,走到外头时越正覆的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后面出来的长孙大人,重重的哼了声甩袖离去,长孙千文看他那动作并不在意,转头低声问身后的人,“国师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此去苍山,还需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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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辰太阳西斜,余晖缀在天边十分的夺艳,百花园内争奇斗艳繁花盛开,这个时辰前来花园里散步的人也不少。
靠近荷花池的云悦亭里坐着一个宫装女子,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上的一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尤为显眼,坠处还有宝石镶嵌,和红翡玉交相辉映,更添耀眼。
金步摇下是一张精致的脸孔,柳眉之间轻点着梅花样的朱钿,巧鼻下朱唇微张,脸上是柔和的笑靥,目光宠溺的看着眼前小摇椅内靠着的婴孩。
亭子内外伺候着五六个人,何婕妤抬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软帕,替孩子擦了擦嘴角,笑着哄,“辰哥儿。”
婴孩看起来五六个月大的样子,生的粉雕玉琢十分讨喜,内里是大红的双子肚兜,外头裹着一件软锦衣,他睁大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母妃,嘴角一咧,逗的何婕妤先笑出了声。
正此时,不远处拥过来了好些人,为首的是沈容华,后头跟着安嫔和住在沈容华宫里的范贵人。
一眼看过来沈容华就看到了亭子里的何婕妤,原本拥簇着笑意的脸有了变化,走到荷花池边时声音跟着悠长了几分,“哟,这不是咱们何婕妤么。”
说着,沈容华带着她们朝云悦亭里走来。
何婕妤起身,朝着沈容华淡淡福身,“沈姐姐。”安嫔和范贵人在后头则是朝着何婕妤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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