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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翟蓝接李非木的话,白玛央金放下吉他抢先打招呼:小蓝老师,稀客啊。快别在那儿杵着,进来吹空调!
翟蓝嗯了一声,像个被上了命令的机器人,僵硬地往里跨出一步。
木门失去支撑力,慢悠悠合拢。街道里冲天蝉鸣与其他噪声于是也被隔绝开,他听见风铃的回响,空调嗡嗡的,清凉从四面八方收拢。
你过来干什么呀?央金问他,单手托下巴趴在吧台上,笑眼弯弯。
找人。翟蓝探头探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游真呢?刚去假日没看到他,小雨说他来这边了。
央金啊了声:他刚走呢。
翟蓝:
失落得太明显,像只小动物突然蔫儿了似的垂下耳朵,央金以为他有重要的事:可能还没走远,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走到哪儿了?
翟蓝连忙说不用了:也、也没什么大事。
是嘛,他今天匆匆忙忙的,不晓得在忙啥,来拿了两件衣服就跑了。刚才聊天,都忘记把他上次让我拿去一起保养的琴给他。央金指了指吧台里那把吉他,对了小蓝老师,你最近常去假日,要么,帮忙拿过去?天气热了我好懒。
有点为难,翟蓝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和游真闹了别扭。
但他还是说好吧,接过那把吉他挎在肩上。
别那么急呀!游真现在去哪儿了我们都不知道,你要是又扑空,那不得在店里等他?多无聊啊。央金笑眯眯地,坐坐,喝口水你哥哥刚才还在跟我提起你。
李非木提他做什么?
警铃大作,翟蓝看向一直沉默的青年,半晌,愣愣地说:怎么了?
说你最近不爱理他。央金看李非木的眼神仿佛在责怪不懂事的小孩,她说着,用一根桃木簪把头发挽起,我冻了咖啡冰块,配点蜂蜜牛奶做咖啡刚好哦。你们俩在这儿聊吧,我去后厨拿。
前厅被清空,中古店里没有客人,只剩下翟蓝和李非木。
深红墙壁,黄铜台灯的光温柔地圈住两个人。
距离姑妈家发生的争执已经过去快半个月,这期间李非木试过联系翟蓝,但对方不是躲避,就是接了电话却一句话不说。最后他们试着达成一致,翟蓝大约不需要他,没迁怒,也没表达出任何配合,相当尴尬。
骤然发生意料之外的碰面,李非木也有点选不出最初话题,可又不能一直放任沉默滋长将气氛冻结,只好说:最近学校的手续办好了吗?
好了。翟蓝垂着眼,下学期开始正常上课,宿舍应该也要换。
新室友怎么样?
翟蓝注视着玻璃柜中一个别致的蝴蝶胸针:还没搬过去。
他们之中依然横着一把刀,李非木不安地捻动衣角:我下学期也正常上课了,还是在新校区。有什么比如说,你不太方便又很着急的可以找我。以后都在一个学校,很方便。
嗯。
李非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但他清楚翟蓝性格,无法说出指摘他的话:小蓝,那件事,我之前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没有怪你。翟蓝这次答得很快,他终于看向李非木了,我不会怪你,无论怎么样你是我哥哥,这个不会变。但是有些事就到此为止,行吗?非哥,我希望你不要来做说客,那天你在,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李非木欲言又止。
翟蓝说:非哥,我不想让你为难,也理解你夹在中间特别难做别把我当小孩子了,这些就让我自己处理好,行吗?
片刻停顿,李非木眼里情绪复杂。
但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后仿佛心头郁结也得到了释放:明白了。
那,那我先走了。翟蓝看向门口。
天气预报提示今天傍晚有雷暴,翟蓝还想尽早和游真见面,将那把吉他重新跨在肩头和李非木简单告别就推门而出。
几乎是前后脚,央金端着木托盘探出头:小蓝老师不玩了?
他有事,好像很着急。李非木接过了她的木盘,蜂蜜、牛奶和咖啡冰分开摆放,故意调侃,小蓝喝不上了,这杯就送我吧?
当做台灯的谢礼。央金夸张地一耸肩。
黄昏的雨没有如期而至,翟蓝背着吉他回到假日。今天没有约补习,但丹增放学后习惯性地来假日写作业,遇见翟蓝,两人顺势就坐在了一起。
翟蓝陪他自习,心不在焉得太明显,过了会儿丹增都看了出来,问他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翟蓝握着笔,把计算公式工工整整地写好。
先开始得到游真没回店里的消息,翟蓝还不至于想太多。游真开这家店只是因为喜欢做甜点,也为了和朋友有个方便聚会的地方。他不缺钱,不缺朋友,更不缺精彩的生活,没必要24小时围着谁转。
可越到后面,游真始终不出现,翟蓝难以避免地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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