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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他终于等回了楚澜。
又是机场,纪宵这天是中午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从清凉的盛夏黎明变成了灿烂的冬日午后,纪宵把自己裹在黑色长大衣里,不怕冷似的,站在到达层。
楚澜的航班到达后,他收到了对方的微信。又心无旁骛地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背着一个大背包的楚澜便混在人群里出来了。纪宵看到他,只目不转睛地凝望,楚澜有了感知,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先挥了挥手。
到达出口人潮涌动,纪宵等他出来,张开双臂。
半年前在同样的位置,他忐忑不安,害怕楚澜不高兴,揣着满心的犹豫和喜欢,不知道如何表达。而今他才作出一个未成形的拥抱,楚澜疾走几步,毫不犹豫地抱住了纪宵。
来往人太匆忙,没人在意他们的亲密。
楚澜侧过头,他稍微踮起脚,在纪宵脸上亲了一口:男朋友,想我吗?
纪宵老脸一热,手还搂着楚澜的腰,情感先于理智地收紧了,却不说话,脸埋在楚澜肩上。他的鼻尖嗅到楚澜头发里清爽的洗发水味,纪宵记得这个味道,他在楚澜宿舍住的那晚,他看见这瓶洗发水放在淋浴间里,瓶身贴着楚澜的名字。
他没回答关于想念的问题,放开楚澜,说:带你去我奶奶家吃饭。
楚澜一愣:这算见家长吗?
纪宵哑然失笑,仍旧点头说:当然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论文ddl越近我越浪(哭出了声
某天猝不及防断更估计是写论文然后通宵昏死了
第35章 焰火
楚澜一直不怎么在纪宵面前提过家人,岂料今次纪宵却主动带他去见家长。他跟李文茵报备自己先去玩,对方什么都没说,只当他是孩子大了管不着。事实上,楚澜从小到大被放养,他但凡不干犯法的事,李文茵一准拍着巴掌叫好。
小时候练钢琴,烦了不愿意学,李文茵说:没有音乐细胞就算了,本来也是陶冶情操的,不必太认真。
后来学书法,他倒是有兴趣,一直坚持到高中,为此得罪过以前的老师,要喊家长,李文茵说:我儿子字写得好不也是优点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哪怕他当初跟他爸因为专业问题吵架,坚持不干金融行业,李文茵还帮着他怼他爸:老楚同志,您当年也没跟着我公公去下海经商啊,做人不能双重标准。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导致如今楚澜永远都是先斩后奏,他爸对此苦不堪言。
于是当纪宵忧心忡忡地看着楚澜打电话,听他对他妈说我去同学那玩,几点回家我也不知道,你饿了就叫外卖吧的时候,衷心地觉得楚澜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死,说明家里实在太宠他了。
纪宵问:你对阿姨都这么说话?
楚澜一脸懵逼:不然呢?
纪宵无言以对,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得好像癫痫了。
楚澜:你爷爷奶奶姓什么?
纪宵心道想得还挺多:奶奶姓黄,爷爷姓陈。
楚澜顿时不知想了什么,如有所思地笑。纪宵问他,他却捂着嘴不说话,纪宵猛地觉得自己参透了,估计楚澜想到他没跟妈姓时的名字,自己先说道:我出生就跟妈妈姓,那会儿他俩还没结婚呢。
楚澜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
他比纪宵小六个多月,这声哥喊得纪宵浑身舒坦。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老居民区。这边的楼房虽然陈旧,但内部装潢仍旧现代,整齐又干净。楚澜没有半点局促,跟着纪宵进了门。
原本照他平时的态度,纪宵以为楚澜会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玩手机,哪知楚澜换了鞋,逗了逗阳台的笼子里,纪宵爷爷养的鸟,然后亲热地对纪宵奶奶说:黄奶奶,您好,我是纪宵的高中同学。
他长得就很有欺骗性,看着温和又善良,再加上现在刻意卖乖,纪宵在旁边被萌了一脸血,强装镇定地剥橘子。
楚澜教养好,对长辈又会说话,让黄奶奶喜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纪宵把橘子塞了一半给楚澜,看他要借花献佛,连忙说:我奶奶不吃凉的,你自己吃吧。
楚澜说哦,一扭头说:奶奶,纪宵跟我说他小时候都是跟着您和爷爷长大的,那时候他是不是特别淘?
黄奶奶笑了:他那会儿可乖了,整天跟着爷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街坊四邻都夸宵宵听话,后来他跟着他妈妈去住,好几个阿姨都舍不得,说这么乖的孩子,都不来了。
她大抵是许久没与人说过这些话,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纪宵生怕楚澜听得烦,结果看了好几眼,楚澜不仅没有表露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和黄奶奶聊得开心,不时接几句话,一老一少言笑晏晏。纪宵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起身去帮爷爷做饭了。
当天中午在纪宵爷爷家吃,许久没有招待客人,陈爷爷精神很好,亲自下厨做了糖醋鱼。纪宵在旁边帮忙,他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说不出的满足。
老小四口人一起吃饭,反倒比平时在家都要舒服。黄奶奶很喜欢楚澜,俨然将他当成了半个孙儿,被楚澜一口一句奶奶哄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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