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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你要的话,全给你吧

      我能感受到心肌病在逐渐发作,想着不能连累韩温宁,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护着被疼哭的她,准备要接下这一击。
    却在这要被椅子重击的一瞬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人声给打断,宣朝阳从外头急匆匆的跑进来,伸手握住椅子的另一端,急促的声音带着浅显易见的愤怒,他震惊的朝罗尹昀说道:「凝星和韩温宁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们!」
    罗尹昀面无笑意的望着宣朝阳,眼里满是恶狠狠的恶意,她愉悦的大笑出声:「宣朝阳,你不想变成她们那样凄惨落魄的模样,劝你还是不要靠近她们。」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只是为了要气我不再找你的冷漠,才开始和邵凝星这噁心的药罐子你儂我儂!」
    宣朝阳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却在一个瞬间定定的望着笑得歇斯底里的罗尹昀,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做这种事?」
    「我喜欢凝星,这是无庸置疑的,从来无关你。」
    他没有再管罗尹昀愤怒又尖锐的骂声,用力的拿过她手里的椅子放到一旁,快步的走向不远处的我和韩温宁,他半跪在我的身旁,担忧的凝视着我和韩温宁,轻声询问出来:「还能走吗?不行的话我先带你过去保健室,让沉锦书带韩温宁。」
    我点了点沉重的头示意还能走,还来不及看韩温宁的状况,沉锦书此刻快步走了过来,同宣朝阳一样半跪在我们面前,一言不发的带过我护着的韩温宁,将她抱起走向外头。
    我也藉着宣朝阳扶起的力道站起身,却在一个瞬间心肌病骤然发作,让我不禁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起来,钝痛的头开始狠狠作痛起来,却忍着双腿发软的无力,先仓皇的倒出药含在舌下,再借靠着宣朝阳走离原地。
    宣朝阳却像是看出我的不适,温声的说了一句抱歉后就在我愣怔之时将我一把抱起来,挺直背脊走过目貲尽裂的罗尹昀、面色如霜的李漫雨,和满眸厌恶的吕璇。
    恐惧迟来的涌上心头,感受到宣朝阳传递而来的温暖,我就这么无意识的红了眼眶,仓皇的揉着眼眶时,我听见他朝我温柔的说了一句:「别怕,没事了。」
    可这些恶意能够抵挡一次,却挡不过许多次,像是被狠刺一刀还能鲜血淋淋的活着,却没办法再承受第二、第三击恶意的伤害。
    韩温宁儘管被李漫雨那样子伤害后,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在她们恶意的霸凌时挡在我身前,一次又一次的和我一起被欺凌。
    我们也曾受不了的和老师声泪俱下的说过,可他却也只是淡然的说她们只是在玩,我们没必要那么小题大作。
    也儘管宣朝阳和沉锦书也护着我们,可因为高一高二分开的关係,也无法遮挡罗尹昀她们一次比一次还过份、一次比一次更超过的疯狂行径。
    我尝试把韩温宁推开这个恶意的循环,她却只是跟着我一起哭着说不能放我一个人,直到罗尹昀一边歇斯底里的骂着“我就让你嚐嚐跟邵凝星要好,会有什么样寧可当初不要认识她的后果!”,一边丧心病狂的抓着韩温宁的头撞向墙壁,将她弄得脑内出血住进加护病房时--
    这一刻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重伤徘徊在生死关,最后渡过危险期,转进普通病房后用颤抖的手紧握住我,崩溃的大哭出来,一声声嘶哑着着对不起:「星星,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对不起,我真的觉得好可怕。」
    「这次是脑出血,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是什么,我要离开这里,对不起??星星,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本来说好,说好不放你一个人的??」
    「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要转学去别市的高中,对不起??」
    听到这话的下一秒,我只是抱住哭得泪流满面的韩温宁,同样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一句:「快离开这里吧,宁宁,逃到一个没有她们的地方。」
    自此后,我身旁的座位永远空着一个,那是曾经韩温宁坐过的位子,在她转学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坐在我旁边。
    我的世界像是少了一半的暖阳,灵魂的一半冰冷的活在灰败颓唐的霸凌中。
    她们的霸凌在韩温宁离开后也不曾停过,更因为她的遭遇,我连宣朝阳也不敢再靠近,只是逃避式的躲开他所有的帮助,生怕让他也遭受到这种恶意的对待。
    可罗尹昀像是恨我入骨般,不把我重要的人毁掉不罢休,她让李漫雨和吕璇桎梏着我,在我的面前--在宣朝阳反应不及时将他推下高处,让他的十字韧带断裂、脚踝严重骨折,留下永久性的损伤,把他曾经的篮球梦剎那毁于一旦。
    在我迟来的挣脱开另外两人,哭喊着宣朝阳的名字朝他跑去时,罗尹昀站在高处癲狂的朝我大笑,诅咒般的吐出恶魔般的话语:「看到没,是你害了他的,如果没有你,他就能好好追逐他的梦想,好好喜欢我!」
    「他最后还是喜欢你也没关係,既然他不选择我,那就让他也跟你还有韩温宁一样不得好死!」
    「全部的一切都是你的错!邵凝星,你听见了没,所有的错都源于你!」
    那时的我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的对着住院的宣朝阳说对不起,可他却没有一丝怪罪我的意思,只是握着我的手,温声说了一句:「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我哭得多么失控,只知道在自责和愧疚翻覆心头时,我一遍又一遍的请求他之后看到我被霸凌也不要出面,或是和韩温宁一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宣朝阳坚决不肯放我一个人,可他的父母却早已有了决断,与尝试压下这件事的班导和其他家长撕破脸面后,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替他办了转学手续,在他离开这座城市时,我也只是用电话哭着和他再次说出许多句对不起。
    从此以后,我的生命像是再也没了阳光,在剎那之间就变成了狂风骤雨的黑暗。
    一次比一次还更恶意的欺凌,在反抗不成伤害更重后,也让我失去了所有回击的勇气。
    我想要不管不顾的逃离这个恶梦一般的地方,可却又不能不考虑到爸爸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工作状况。
    我只能一直哭着安慰我自己,只要再撑一下,撑一下就过了。
    而罗尹昀像是终于满意我崩溃的样子,在每每打我和踹我的同时大声嘲笑道:「终于一无所有了啊?我等这一刻等好久了,没有人维护你,我看你还要怎么反抗!」
    「不,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你自己啊。」
    「而且你以为宣朝阳和韩温宁就这么结束了吗?只要让我知道他们还有在联系你,儘管不在同个学校,我照样能把他们用得跟你一样悲哀!」
    日復一日的最终,在我心肌病再次严重发作时,她们拿过我的药用力摔碎在地上,用脚踩碎每一颗滚落的药锭,在我因为心脏撕心裂肺的疼,无力的倒地不起的一刻--
    扯起我的身子扇我巴掌、挥拳如雨、往死里踢濒临死亡底线的我,抓着我的头去撞已经有裂缝的玻璃窗,模糊的看见距离破裂的窗口越来越近,我只得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挡在额前保护我自己。
    结果就是玻璃在撞击时彻底破碎,大小不一的锐利残片狠狠插入我的腕处,鲜血在一个瞬间汹涌而出,可儘管是这种景象,罗尹昀却也觉得无所谓,她看着缺氧至无力滑落在地的我,在大笑时用尽力气的朝我受伤的腕处踩下。
    让鲜血四溅得更加淋漓尽致。
    在我彻底因为心肌病发作到缺氧和失血过多晕厥时,模糊的听见班上各个同学惊恐的尖叫,我的眼泪早就悲凄到没有力气再夺眶而出,我想哭着说一句“谁能来救救我”,可最后陷入一片无光的地狱前,脱口而出的却是毫无希望的言语:「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你了,真的只剩下血和命了。」
    「你要的话,就全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