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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如竹的少年强行露出一个笑,“幺叔去拿件东西,等会就跟上你们。你们先走,你是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妹妹们,知道吗?”
    皇太孙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忍住了哭腔:“幺幺,我好害怕。我想要皇兄了,皇兄呢?”
    谢戈看向大太监,问:“太子还没回来吗?”
    大太监咬咬牙,一把抱住了小皇子,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在阵前杀敌。”
    十六岁的少年握紧了剑,下颚线绷得很紧:“嗯,我去找元里。”
    “小混账,快走。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
    ……
    “幺叔,幺幺,你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
    “殿下,殿下,快逃吧。”
    ……
    可他。
    他绝不退缩。
    画面一转,从混乱的皇宫闹景转变为昏暗小巷。
    他解决完几个人,兜帽遮住脸颊,一身浴血从暗巷内走出。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尚留有婴儿肥的少年了,他的身量似乎也在那场兵荒马乱中一瞬间长高了,一如他的成长。
    白衣女人站在巷口,似是赞赏地对着他道:“阿谢,你做的越来越好了。”
    白夫人一袭白衣,层层白纱后的笑容像是浸满了毒液。
    而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冰冷的衣裳贴着他的肌肤,还带着血气,让他忍不住蹙起眉。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浓重的血气萦绕在鼻尖,还有手上灵剑周身那挥之不去的戾气。
    “你认为自己救了几个人,就能洗去骂名?天下人只会谩骂你,就像他们骂如何我一样。走狗、恶犬、丧家犬、人形兵器……我以为你早该接受的。”
    “天下人没有善待过你,你的这点善心实在可笑。阿谢,我教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懂呢?”
    你怎么不懂呢?
    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小混账,你快走。”
    “幺叔,我怕。”
    “宁王殿下,快离开吧。”
    那些熟悉的声音像是白绫一般扼住了他的喉咙,痛苦的无法呼吸。
    所有声音汇杂在一起,其中还有一声:“主人,我会永远陪着你。”
    黑暗中,榻上双目闭合的谢戈突然睁开眼睛,眼眸一片清明,额前的汗珠在皎皎月光下显得愈发晶莹。
    他只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距离他很久很久了的梦。
    ·
    谢戈半坐起来,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的眼神迷茫了片刻,又很快地坚硬了起来,周身又恢复了那身带着刺的气场。
    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冰冷的神色了,也很久没有梦见那段过往了。
    太久了。
    国破家亡。
    谢戈垂下眼帘,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我要你偿命。
    谢戈一杯茶尚未下肚,就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熟悉的三长一短,是十七。
    “进来吧。”谢戈放下茶杯。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冷意明显消散了不少,看着十七还能露出笑意来:“小十七,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站在门口的傀儡有着清明透亮的金眸,一双眼像是能看破一切伪装。
    但他没有开口,而是说:“主人,我不需要睡眠。”
    “哦,对。”谢戈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抱歉,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
    谢戈倒不是因为做了噩梦而不好意思见十七,只是忽然回忆起往事,他不由得回忆起那些和十七有关的曾经。
    他心里没由来地起了些许躁意,意识到自己只穿了里衫后下意识拉了一下衣衫。
    十七没说话,上前一步脱下来自己的外衫盖在了谢戈身上。
    这件外衫虽然没有温度,却让人极为放松。
    谢戈没有点亮烛灯,屋内只有月光,月光盈盈地落在傀儡英挺俊美的面容上。
    谢戈不合时宜地想起皇兄之前说过的话:“你小子老实和我说,你做那个什么傀儡,是不是为了……”
    年轻君王脸上充满着怀疑,似乎带着点弟弟终于情窦初开的欣慰,却又有些不赞同。
    君王所想本难以揣测,但他的脸上表情实在太明显,谢戈看着皇兄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你再怎么样也不能玩傀儡啊。
    谢戈刚做出十七的时候,不少人怀疑他心思龌龊,就连天子都来问过他。
    谢戈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回答天子的,他耳根子都红透了:“皇兄,你在想什么呢!我才十四岁!”
    天子沉吟片刻,盯着谢戈通红的耳根,才道:“十四岁也不小了,李相的孙子同你一般年纪,都已经定下亲事了。况且你整日和那傀儡形影不离的,平白引人非议。”
    “年纪不小了,你也少胡闹些。整日斗鸡走马的,如今还倒腾那些傀儡,愈发不像话了。你看看,御史大夫都不知道参了你多少本了。”
    “主人?”十七喊了几声,才将谢戈从回忆中扯出。
    莫名的,谢戈看着十七就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自己傀儡那张俊美妖异的脸,沉默了小片刻。
    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和自己做的傀儡厮混的那种禽兽败类!
    每一位有正常心态的傀儡师,都极厌恶这种行为,控制和玩弄自己所做的傀儡是最下等最下流的傀儡师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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