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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谪无声的默认了。
苏情:“弟子这次回来,看到师父的气色比以前都好,想来师父多年的心结也解开了吧?”
白谪勾了勾唇角,依旧默认。
苏情笑道:“既然心愿都了了,那师父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回来?”
白谪的笑意僵在了唇边,看着苏情一脸促狭的笑,只觉得这家伙怎么好的不学,净跟昊渊学一些惹人厌的本事,于是一巴掌拍开他脑门,不理他了。
苏情夸张的捂着额头,跑到后面的白修宁面前卖惨:“师公,弟子问师父什么时候添个师娘,结果把师父弄的生气了。师公你快劝劝师父,总不能就这样一个人终老啊。”
苏情根本就是说给白谪听的,所以大声极了。白修宁还没说话,就见前面的白谪气冲冲的转过身,一个眼神就瞪得苏情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昊渊笑了起来:“对啊,如今就剩谪儿还是孤家寡人了。修宁,你可得给他好好谋划一下娶亲的事。”
白修宁是知道昊渊这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的,他看了白谪一眼,有些为难的对苏情道:“这种事急不得,若你师父真的有心仪之人,我想他应该会带回来。”
白谪暗自松了口气,走过去把苏情拎回来。这个徒弟真是死性不改,以前不省心,现在都成亲了还一样爱闹腾。要是他能学会凤长曦十分之一的端庄稳重,白谪都要感天谢地了。
被白谪惦记的凤长曦不但端庄持重,更是手脚麻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绿豆汤喝了。
白谪不是真的中暑,他也不知怎会忽然陷入过去的回忆里,也许是因为近日与白修宁谈的多了,频频勾起往事,才会如此吧。
不管怎样,这些前尘旧事真的恍如隔世了。
白修宁走到他旁边,道:“为师陪你回房去歇一下吧。”
白谪看着那张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容颜,心头回荡着浓浓的暖意,跟在白修宁身后回了房。
白修宁关上房门,示意他在桌边坐下,道:“方才在河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谪知道自己的失态定然瞒不住白修宁,于是将方才回忆起的过去简略的说了。
本以为白修宁听后可能会有些低落,没想到他的笑靥依旧如春风:“你可是因为近日与为师聊了许多当年之事所以才会想起?”
白谪坦然的点头。应该是的,否则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那段过去对他而言是人生中最不想被记起的一段岁月,这数十年来他从不愿回想,方才却那么清晰的一一流露眼前。
白修宁:“谪儿,为师已经放下了,你也该向前看了。”
他说的语重心长,白谪心头却被酸胀的疼痛感再次浸满了。
昔日的少年白谪如今已成为别人的师长,而昔日的白修宁却被岁月善待,容貌依旧如数十年前那般不变。眉心的朱砂虽不见当年的灵光,却鲜艳明亮,与白谪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日白谪在祁连山上昏倒后,是大师兄白祭言拼死把他救出去的。因为二师兄宋煜发了狂,把整座祁连山都烧了。
那场大火烧了二十一天。等灭了以后,他与白祭言再回到祁连山时,别说师父和昊渊的尸骨了,就连白氏中上万弟子门生都被烧成了一堆堆焦炭。
那些生前喜欢耀武扬威的人,喜欢欺负他师父和昊渊的人,如今全死了,而且死的惨烈,连具全尸都没有。一堆堆焦黑的骨头凌乱的堆叠在一起,谁也分不出谁。
可白谪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可怜,他甚至觉得宋煜这把火放的真好,这些人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他也恨宋煜为什么不把师父和昊渊的遗体先送出去?
只是放火后宋煜就失踪了,他们找不到他,这件事就没有了下文。为了避免百家追杀,他与白祭言只能隐姓埋名的躲在空庭岛上。后来白祭言寻了一处世外幽谷独居了,又捡了个女娃回去养着。他见过那女娃,白祭言给她起名叫思宁。
白谪知道他也一直放不下。他们都想过给白修宁报仇,但白谪每每真的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想起白修宁死前的叮嘱。
他知道以白修宁的性子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做那种事的,而且就算做了,白修宁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过着,白谪偶尔会离开空庭岛去行医救人,名声时好时坏。好的是他救人的本事和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坏的是他是白修宁的弟子,而白修宁永远都洗脱不去与鬼修勾结,连累白氏满门灭亡的这个重罪。
直到十年前,宋煜为了复活白修宁而算计了日照云氏,连带着把镜湖苏氏的二少主苏情也卷了进来。他才知道,原来宋煜失踪以后一直在谋划着要复兴南岳白氏,让白修宁复活。
但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当年昊渊与白修宁死后,是尚有一口气的白子监将他们救走了。
白子监以鬼道禁术救活了白修宁与昊渊,但他们却没有呼吸心跳,就像两具有思想有意识的活尸。
白子监也因为用尽了最后一点灵力而仙逝了,在临死之前,他终于跟白修宁说了那个秘密。这禁术是沈流云教的。而沈流云与白子监居然是惺惺相惜的故友。这一点无人知晓,只因沈流云不愿坏了白子监的名声。
白修宁那时才知道为什么白子监会愿意信任昊渊,多番袒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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