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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体听得头都大了,但仔细整理,还是能简化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而且深究细节,就不得不让人质疑:卞椋真的是不愿寄人篱下吗?现在庞令琨和三皇子联系紧密,难道不是早有苗头?
话又说回来,黄与义道:
善工坊虽然背倚权势,但近几年的生意却远不如从前。一来,是善工坊价格太贵,一般人承担不起;二来,不少地方的善工坊徒有虚名,拿钱不办事,坏了招牌和名气;三来,有不少匠师也能自己制图,虽然效果远不如善工坊精细,但人家凭借手艺,即使没有实图,也能建成屋舍。
善工坊一直在打压这样的匠师,匠心坊的出现,无疑为这些匠人和制图师打开了生路。
避其锋芒只会助长善工坊的气焰,所以不如反其道行之。
原来是这样。宋羊搓搓指尖,说到底也是他们没底气,要是他们足够优秀,留得住人,又怎么会担心被我们挖墙脚?
正如公子所言。黄与义道。
他之前在灯铺说错了话,后来又听说公子和主子大吵一架,跟着心神不宁了好几天,差点连账都算错这对这只钻钱眼里的貔貅来说实在难得。
不过有角先生绘制的生活用具的图纸畅销后,也让善工坊的人看到了商机,他们是打算跟公子抢生意。他们觉得以他们的权势,可以像打压其他匠师一样打压公子。黄与义轻蔑一笑:可笑之极。
他们没有这方面的制图师,老夫听说这位河边大王还是他们费力好大功夫才弄来的呢。黄与义不知道华容道的秘密,得意地嘲笑道:老夫看这河边大王可比公子差远了!
他不动声色地讨好,宋羊扯动嘴角微微一笑,黄先生,名单您可带来了?
请公子过目。黄与义双手呈上名册。
宋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用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发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名字:王三可。
河边大王里正好有王三可三个字,跟河边大王喜欢拆字的风格也很相似,不过边和大就解释不通了。
可除了这个王三可,宋羊又瞧不出其他有关联的人物。
黄先生,这位王三可投递的图纸你可有印象?宋羊问。
黄与义稍微一想,就道:此人没有交过图。
没有?宋羊微愣。
他寄来一封信,说有意加入匠心坊,希望能跟公子您面谈,我以有角先生不喜见人为由拒绝了。黄与义回忆着,但他很是坚持,又来过一次信,我便与他约定见一面,想看看他的作品,然后这人就再无消息。
公子,这人可是有什么问题?黄与义蹙眉询问。
还不清楚。宋羊又问:黄先生,我想看一看他寄来的信。
黄与义有些为难,王三可与老夫的通信是在老夫来扬城之前,若是去取信,最快也要三天。
宋羊没来得及纠结,程锋就替他拿定了主意:派人快马加鞭去取。
老夫这就去安排。
这就是通信落后的弊端了。宋羊叹气,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黄与义和卓夏退下后,宋羊冷静地思索起来。正如程锋所说,河边大王的性命暂时没有危险,他们可以先查明河边大王到底是谁。
救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反正急不来,他或许也得想想怎么给河边大王送个信......
宋羊有一个不错的idea。
第140章 隔空对暗号
数日后。
前往京城路上的某个茶馆。
二楼靠近大堂的雅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善工坊的管事之一,俞庆祥;他对面是一名青裳男子,比起在扬城的时候,这名年轻男子又清瘦了许多。
他们面前摆着清茶和两盘糕点,俞庆祥悠闲自在地品着茶,青年男子则垂着头,佝偻着背,双手叠放在并拢的膝上,死气沉沉地坐着。
青年男子心中疑惑:不是急着进京吗?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喝茶?还是又要见谁?
他思索着,面上却不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用呆滞和消极掩饰自己。
一块醒木拍,众位客官看过来上说盘古开天地,道德、三皇和五帝,下说古今多少事,社稷、兴亡与风雨;千古豪杰几经说,功名利禄有因果。诸位且听我逐一道来
堂中是一位两鬓斑白却精神烁烁的说书人,他将醒木往桌上一拍,啪一声,待客人们看过来,他才接着开口:今天要讲的,是一位近日在江湖上暂露头角的人物,想必不少人早有耳闻,纵使没听说过,待我说完,诸位说不定会发现家中早已有他画出来的东西呢。
这人就是有角先生。
青衣男子耳朵一动,知道他们坐在这里的理由了。
有角先生是何人物?姓甚名谁?哪里人士?要想知道这人的事,就得从匠心坊说起了。说书人继续道。
匠心坊?茶馆的小二是托儿,配合地在这时候问上一句:先生,可是造出了小推车的那个匠心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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