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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大王声音有些哽咽,摇身一变,成为一头半人高的赤雪狼。
谢书辞翻身跨上狼背,回头对马车里的萧寻说:“你在这里等我们。”
话音落后,不待萧寻回答,大王就从地上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踩在城墙上,几个闪身就爬上了城楼。
萧寻静静看着谢书辞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追上去。
“你是何人?”
看着忽然出现的一人一狼,守卫惊讶地喊道。
谢书辞从狼背上跳下来,说道:“我和他们是朋友。”
“朋友?”
旁边一人拦住他,解释道:“他是跟松九营一起过来的。”
谢书辞走到城楼边,垂眸向下看去。
城楼高数丈,视野开阔,一抬眼便看见一里地外的大地上乌泱泱地站着一队人马,队伍十分庞大,一眼看去根本望不见尽头,仿佛与天空连成一线,更像天空倒塌,乌云坠落在地面一般,让谢书辞心中压着一块巨石,根本无法喘息。
看见他们整装待发,只待松九营众人靠近后,就可以直接班师回朝。
城外,方寻雪骑着行铁走在最前方,其他人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减缓速度,高举手中的武器,义无反顾地向匍匐在地面如同巨兽一般的敌人靠近。
寒风吹起他们的衣袍和长发,卷起一地的沙尘,模糊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谢书辞走到一旁,借来鼓锤,用灵力将其包裹,狠狠锤击在大鼓之上,一声钝响从城楼上传开,仿佛一颗巨石落入水面,荡起层层的波纹。
震耳欲聋的鼓声在灵力地携带下,悠扬地飘向众人,好似从远古而来的钟声,激荡人心。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方寻雪回过头来,隔着数丈的距离,他看了谢书辞一眼,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当看到站在谢书辞身边不远处的人时,他嘴角笑容又僵了一下,眼神却忽然变得柔和许多。
谢书辞愣了一瞬,侧头向身边看去,这时才发现城楼上除了这些士兵,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伟岸,尽管被斗篷笼罩在其中,依旧看得出气质不凡,似乎不是普通人。
黑色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谢书辞只能看见他略有些颤抖的唇瓣,苍白得像纸一样。
“降可不杀!”
在空旷的城门外,谢书辞听见东离的队伍里有人喊了一句。
相隔遥远,除了谢书辞城楼上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侧过头来,漏出半张隐在斗篷后的脸,他脸上轮廓深邃,眼里遍布血丝,看向谢书辞,似乎早已猜到谢书辞的身份,却并不在意,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谢书辞是修道之人,听力和视力都比普通人好许多,他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沉声道:“降可不杀。”
男人身形微微一震,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声音颤抖,又问:“他怎么说?”
谢书辞知道他话里的“他”指的是谁,沉默片刻道:“他说,不降。”
男人呼吸一滞。
“他说,是他逼你做的决定?”谢书辞问道。
男人喉间干涩,说道:“是,我不同意东离提的条件,他和松九营的人在寝宫外跪了三日,第四日我依旧不同意,他就擅自带着松九营的人来了西南关,如果我不下圣旨他们就会白白牺牲。他总是说我优柔寡断,其实,他比我更合适治理天下。”
谢书辞阖上眸子,轻声道:“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用他们九人的性命,换取齐国暂时的安宁。
可男人何尝不知道方寻雪的抉择是正确的呢?
谢书辞望着远处坠在大地上乌云一般的队伍,他们已经架好弓箭,松九营九人若是再不放下武器,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万箭齐发了。
看着他们平静坚定的背影,谢书辞的心也变得平静下来。
“嗷呜!”
大王猛地跳上城墙,高大的身形站在城墙边缘,发出一声悲鸣。
它的声音里不再空洞毫无一物,它的声音声音充满了悲伤与愤怒,响彻整片天空。
那一瞬间,谢书辞知道,相处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大王从行铁身上学到了终身难忘的东西。
“嗷呜!”
狼嚎声在空中翻滚,悲伤的、寂寥的、孤独的,同样,也是不舍。
听见大王的声音,行铁脚步一顿,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城墙之上威风八面的大王。
“嗷呜!”
大王不知疲惫地嚎叫着,仿佛想用自己的叫声陪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他们喜欢下雪吗?”谢书辞忽然问道。
男人愣了愣。
谢书辞从小佩囊里拿出青铜药鼎,用灵力将它托到半空,通过自身和青铜鼎建立起来的链接,汲取它身上源源不断的灵力,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将青铜药鼎的灵力送上高空。
灵力没入乌云之中,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化作雪花从高空飘飘而下。
谢书辞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发现,也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没有插手凡人的事,他只是想看雪了,所以为自己下了一场大雪。
“嗷呜!”
谢书辞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可否借佩剑一用。”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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