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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宁王半天一直没说话,突然开口道:不如请文公子带咱们转转,看看这前朝王爷的府邸到底有何妙处,再顺道去看看我家公子刚才提到的那处静水湖中有何新鲜。
    他故意把前朝王爷这几个字说得极重,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找茬儿意味。
    找茬,分几个境界,初窥门径者,明杠明抬,多数只为了痛快;登堂入室者,阴阳怪气,让对方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登峰造极者,指桑骂槐,对手若是脑子笨一点,只怕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较劲;至于王爷,绝对是找茬儿大宗师级别之流
    他这话轻描淡写,全没毛病破绽,但就又轻易的把对方的软肋不是挑在明面上,偏偏让对方不解释觉得全世界都要误会了他,可是解释吧,又得让全世界觉得他玻璃心。
    文煦一下就卡壳了,暗想,远宁王该是不知道自己想给皇上和夏司星保媒拉纤的心思呢,对自己为何有这股敌意?
    一会儿非要私下问问陈星宁,他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如此。
    皇上的马屁还没拍好,先把王爷得罪了
    大大不妙。
    想到这,他目光瞟向陈星宁,指望他能帮衬自己一句,没想到,陈星宁一副突然咂么过滋味来的表情,一拍大腿:对啊,煦兄,叶先生不提我还没在意,这宅子当年该是钉在户部了,你是怎么到手的?
    文煦觉得要爆血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昼:不错,这狼牙棒很好使。
    远宁王:???
    第58章 湖里养了鼍龙!
    官场与江湖,异曲同工,同讲人情世故,有两肋插刀,便有明哲保身。
    这是文亦斌曾经对儿子说过的话。
    就在他送妹妹出阁,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白景那日。
    原来文煦只觉得父亲说得对,却没什么切实体会。如今陈星宁一句话,让文煦瞬间明了,哪怕他暗地里指点自己看清皇上的意图,也不过是为了与自己合则两利。
    关键时刻,立刻就先把自己撇清。
    这宅子的背景文煦知道,却是这几天才知道的,正寻思着要不要换一个底子干净的地界儿,全没想到,皇上来了个突袭。
    又没想到,就连陈星宁都像是没在意宅子的背景,就被这不过入朝月城短短几年的王爷一语道破。
    他可不知道,王爷现炒现卖。
    更不知道,陈星宁就是想炸他个措手不及。
    这会儿,问题已经被几人哄抬到原则的高度,白昼收敛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微蹙着眉看文煦。
    文煦又一次切实体会到父亲的不容易,果然伴君如伴虎,君主对于臣下的威仪压制,是渗透于骨子里的,白昼脸一冷,文煦便觉得脊背上白毛汗生了一层。
    心里迅速做出个盘算,文煦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宅子到小的手里,也不过个把月,小的是正经与人交易买下地契的,至于这地方是前朝王爷的府邸,小的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正思量要不要换一处院子,万没想到,公子先来了。
    那小煦是买自何人之手?白昼淡淡的问。
    文煦不敢隐瞒,道:是一位姓马的地皮商人,在都城里颇有些名声产业。
    姓马
    白昼窃笑,莫非当真冥冥之中都有因果?
    对于文煦,白昼打算吓唬吓唬见好就收。在皇上心里,文煦从来都不是那个需要逮住□□捏出尿来的对象。
    他老子文亦斌,大约才是铁盒里藏锥子,不露锋芒最难缠的那个。
    想着,皇上脸上又挂上一层笑意,会变脸似的,顷刻又春风和暖起来,道:我只不过随便问问,走吧,咱们看看这前朝的王爷的宅子有何妙处。
    但他越是这般喜怒无常,文煦越觉得心中生寒。
    强自镇定着,带着三人游园子。
    兜兜转转,眼看到了白昼刚才就想来看的那片湖泊旁,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阳光洒在被微风吹皱的水面上,洒金笺一般的耀眼明媚。
    湖边垂柳探水,像是折腰的姑娘,长发落在水面,顾影启朱唇,轻笑扫峨眉,便是初夏该有的模样。
    再往近前走,便入了回廊,能听见隐约的琵琶声。弹琵琶的人这会儿定然是在自娱,曲子声音轻柔流畅,小弦信手,犹如有情人耳畔低语。
    白昼精通箫乐,一听便知这琵琶声出自谁手。不知是否是文煦刻意安排。若依刚才在花厅时,小厮所言,怕是文煦早就准备好的风雅邂逅。
    寻着琵琶声音去找寻弹琵琶的人,正在湖心亭里。
    可亭子三面笼着遮阳的轻纱,看不真切亭中的人。
    白昼偏头看文煦,文煦只是向他一笑,道:这倒是公子的知音熟人了。
    他说罢,示意白昼跟着他绕过回廊。
    几人走得不疾不徐,好不容易就要看到亭中人,琵琶声却停了,隐约听到亭中有人说话。
    再走近几步,逐渐听清对话出自两位姑娘之口,一人言语始终轻窃,另外一人说话声音却越来越大。
    还没见到人,便听那女子道:文公子确实高看姑娘几眼,可姑娘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吗?前日来的高公子想要姑娘陪着喝杯清茶,是看得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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